第七章 遠行

  能夠讓三個魔法師都瞬間失神的容貌，如果不是極其醜惡，那麼就只可能是極其美好了。


  眼前這個孩子明顯屬於後者。


  按照道理，魔法師作為高端職業，就算不是見多識廣，也絕對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應該不會輕易被別人的容貌所動搖，但出現在眼前的小孩子實在是太漂亮了，這樣出色的人他們以前別說見過，甚至聽都沒有聽聞過，這種美貌應該已經超越完全超越普通人類所能達到的程度了。


  「是艾爾！」


  「艾爾小天使都被吸引出來了。」


  「沒想到艾爾的理想竟然是想成為邪惡的魔法師，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


  「笨蛋，你這個故事中毒患者，我爸爸專門跟外面的人打交道，魔法師根本就不是那些哄騙小孩故事中的邪惡怪人，在王國中他們其實都是極為強大，擁有不凡權勢和力量的人。」


  周圍的起鬨聲將三個魔法師從失神狀態中拉了回來。


  「對不起，請問你剛才說什麼？」離艾爾最近的一個長相枯瘦的魔法師回過神來，問道。


  「我說我可以進行魔法師的測試嗎？」


  「哦，當然沒有問題。」魔法師臉上擠出笑容表達善意，也許因為長久沒有微笑過的關係，這個笑容看起來十分僵硬，簡直還不如不笑。


  「測試魔法師的方法很簡單，你將手放到那邊那個白色水晶柱上讓它發光就可以了。」魔法師熱情地介紹道。


  看到艾爾聽話地走到魔法水晶邊將手放了上去，魔法師心裡暗暗地在衡量著。


  這樣漂亮可愛的孩子，在整個王國內都是極其罕見的吧，只要他表現出了一星半點兒魔法天賦，自己就一定要把他收下，這可以一塊宣傳價值極高的活招牌啊！


  當然艾爾那白皙纖美的手放到了魔法水晶上的時候，魔法水晶驟然發出了明亮的光!

  「這！」


  三個魔法師同時站了起來，眼睛發亮。


  能夠瞬間就能讓測試魔法水晶發出這樣明亮的光芒，這絕對意味著不凡的魔法天賦！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又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測試魔法水晶竟然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怎麼回事？」


  「是不是魔法水晶出什麼問題呢？」


  魔法師們紛紛議論道，或許在潛意識中他們也不希望艾爾剛剛能讓魔法水晶亮起只是曇花一現吧。


  就在魔法師都感到十分詫異的時候，那塊魔法水晶卻發生了十分詭異的變化。


  它原本完全透明的無色水晶，但是卻瞬間變得深不見底的黑，彷彿整個世界的黑暗都被凝固在了這個水晶之中，接著，無數的裂紋浮現在魔法水晶的表面之上。


  兵！

  伴隨著玻璃被打碎般地聲音，魔法水晶瞬間化為齏粉四散開來。


  所有的人都看傻眼了，包括那是三個魔法師在內。


  「哎呀，是我把這個東西弄壞的嗎？要賠嗎？」艾爾望著那三個呆若木雞的魔法師，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羞澀微笑。


  魔法師們都用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他竟然用魔力把穆林魔法水晶弄壞了，這個恐怕是大魔法師都做不到程度吧？」


  「不可能，一定是那塊魔法水晶可能之前已經有暗傷了。」


  「但是之前的魔法水晶變成黑色又怎麼解釋？」


  那塊魔法水晶是用來測試受試者魔法天賦的，一般來說魔力就是一種極為純凈的精神力量，所以魔法水晶發出的光芒絕對是明亮的白色光芒，而這白色光芒的亮度就代表了那個受試者當前魔力水準。


  一般來說，這種窮鄉僻壤里只要有孩子能夠讓這塊的魔法水晶稍微發亮，就代表那個能夠在未經引導和訓練的情況下自發地感受的魔力，這已經是遠超常人的天賦了，所以之前這些魔法師之前也說只要讓魔法水晶發亮就可以。


  但是之後魔法水晶上的變化就完全不是這些魔法師能夠想明白的了，為什麼明明就發光了，又變成了那樣的黑色？

  用魔力讓魔法水晶變成黑色，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之後用魔力直接把魔法水晶弄得爆碎掉，倒是有強大的魔法師表演般地展示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可能嗎？


  最終，那是那個之前接待過艾爾的枯瘦魔法師定了定神走了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艾爾。」


  「很好，你願意跟我們去學習魔法嗎？」


  「到哪裡學習？」艾爾有些懵懂。


  「當然是外面的魔法學院。」


  「外面的世界？我去！」


  事情很快就被確定了下來。


  村子里許多人驚嘆艾爾原來是一個魔法天才的時候，他們卻並沒有想到艾爾真的會這麼快真正的離開村子，離開自己的母親，畢竟他還僅僅只一個十歲的孩子。


  「母親，我真的可以跟他們去學習魔法嗎？」艾爾那紫羅蘭色的眸子里滿是嚮往。


  「當然可以。」梅菲爾望著自己的孩子，目光里滿是溫柔的愛。


  捨不得自己孩子離開自己？希望自己孩子能夠永遠地陪伴在自己身邊？


  這恐怕是任何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都會有的想法，梅菲爾當然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這樣艾爾會幸福嗎？


  艾爾喜歡看書，對外面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嚮往，但是從出生到現在，卻連這個小村子都沒有踏出一步。


  他很聽話，也很乖巧。


  但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梅菲爾無數次看到自己的孩子抱著書本爬到小木屋高高的屋頂上眺望遠方的樹梢和山脈，眼裡充滿了憧憬的神色。


  他在嚮往著遠方，嚮往著外面的世界。


  但是自己卻束縛了他。


  如果可以的話，梅菲爾當然也願意陪伴著自己的孩子到各個不同的地方去，見識不同的風景，認識不同地方的凡人，但是她終究沒有辦法那樣自由自在。


  魔王一族肯定還在四處搜尋她的蹤跡，而且她的氣質和容貌一旦被真督教主教一類的人發現，肯定會很容易懷疑她天使的身份，而她又始終不願意去再去面對雲中城那些昔日的兄弟姐妹，她無法承受那麼多同情憐憫的目光，她更不想永遠跟自己孩子分開，因為她有預感，也許這一次會雲中城之後就再也很難回到凡間了，而艾爾卻又不被允許進入雲中城。


  如果只是艾爾的話……

  魔族那邊根本就不認識長大之後的他，更不能會把這樣天使般地孩子跟魔王的後裔聯繫到一起，雲中城那邊的勢力則更不會關注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孽子。


  所以艾爾能夠得到最大的自由，能夠做他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或許艾爾的確還太小，但是正如這種招生團的機會也不會年年都會有的，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梅菲爾同意了。


  讓艾爾跟那些魔法師走，離開這個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學習他真正想要學的東西。


  伴隨著轔轔的馬車聲，艾爾看著自己生活了十年的伐木村漸漸消失了鬱鬱蔥蔥的樹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