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詳的開端

  熒光術。


  一個很好用的初級法術，讓施法者直接變成一個好用的光源。


  當然，這個法術的施放也要看周圍的環境與當時的情況，不然的話，只會讓施法者變成一個活靶子。


  「跟我來吧。」


  拉里小心翼翼地買上台階，因為長期沒有人行走的關係，台階上已經生滿了青苔，眾人的鞋底落在上面都么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看來這裡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用法杖撥開門上掛著的一片蛛網，拉里說道。


  「是的。」金髮青年介面道：「前幾年的時候還不時會有人因為好奇來這裡探險，不少人目睹了靈異事件回去之後都生病了，但自從三年前連續失蹤了好幾個探險者之後，慢慢的就沒人敢來了。」


  「失蹤？」古奇脫口道。


  「是的，就是進去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


  「那你怎麼還敢來？」


  「不是有你們————啊！！！！！」金髮青年說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發出了慘叫。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不過畢竟都是魔法師，長期的思考和冥想讓他們比普通人要更加地沉穩和冷靜，他們很快握緊了法杖四下觀察，心底默默地準備咒語和法術。


  「請冷靜一點。」五官枯瘦的魔法師多爾夫伸手按住了金髮青年的肩膀。


  他那極為乾瘦的臉在熒光的映照下簡直就是一張骷髏臉，金髮青年看了一眼便直接嚇得癱軟在地。


  青年低著頭，害怕得根本就不敢看面前那張臉，他半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指指著著黑暗處的一個方向說道：「那裡.……那裡……有死人。」


  眾人轉頭看去。


  確實可以看到在房間角落裡的確有一個人形物體。


  多爾夫朝那個人形物體走了過去。


  他身上發出的光照亮了面前的物體，確實是一具屍體，而且是一具男屍。


  屍體完全都趴在地上，脖子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簡直就像一個弄壞的人偶，不過從他那滿是灰塵的衣服和已經風乾成骨架狀態的身體可以看出，他死了不少時間了。


  多爾夫蹲了下來，仔細地在那屍體上研究了一番，朝著其餘的人說道：「他死於外傷。」


  並不是被嚇死的？而是死於外傷？


  拉里和古奇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


  果然有古怪。


  如果僅僅只是一般的幽靈作祟的話，最多也不過是幽靈的變幻能力嚇嚇闖入者，他們是無法對活著的人造成實際傷害的。


  那麼也就是說，這個人並不是死在幽靈的手下。


  看到魔法師臉上慎重的表情，金髮青年不由得心裡開始打鼓起來：「魔法師大人們，你們看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這裡看上去有些危險。」


  「當然要繼續。」


  拉里和古奇不約而同地回答道，他們彼此一愣然後相視微笑。


  魔法師，可是比貓還要有好奇心的生物，眼下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撤退？


  「我們上樓看看。」拉里說道。


  當拉里的腳剛剛落到樓梯上時，腳下的木頭髮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簡直像是什麼活物的慘叫。


  他停了下來，便可以清楚地聽到大家的心跳聲。


  「往上走啊！」古奇在後面催促道。


  拉里硬著頭皮繼續前行，一群人腳步讓這嘎吱聲響成了一片。


  在極為安靜的宅邸里，這樣的嘎吱聲就彷彿是一群惡鬼發出的慘呼，令人寒毛直豎。


  也許是為了排解心中的恐懼，拉里忽然低聲向走在他身後的艾爾問道：「小艾爾，從剛才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有說，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令拉里沒有想到的是，小艾爾竟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不過拉里顯然不原意相信艾爾真的是這麼想的，畢竟他又沒有辦法看到兜帽下艾爾的表情，而在他的想象中，此時小艾爾的臉肯定已經因為害怕縮成一團了吧。


  真可愛。


  「哈哈，害怕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現在我心裡也挺不安寧的呢!哈哈——」


  艾爾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害怕嗎？


  艾爾往四周看了一眼。


  腳下是會發出奇怪聲響的樓梯，身邊是滿是斑駁痕迹的牆壁，再往遠處則是深深地、看不見底的黑暗。


  有什麼好害怕的？


  艾爾並不理解此刻他們是從哪裡感受到了害怕這種情緒。


  這片黑暗不是會讓感到寧靜嗎？

  這些聲音不是會讓人覺得不再單調嗎？


  有什麼好害怕的？


  對艾爾來說，眼前這樣的環境簡直就是如同在家裡一般安寧自然，他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好害怕的。


  不過艾爾從來就是一個乖巧得近乎於沉默的孩子，如果沒有人問他的話，他不會輕易地吐露心中的不滿和疑惑。


  嘎吱嘎吱的腳步聲響了好一會兒，大家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你們不覺得這樓梯長得有些過分了嗎？」


  「好像一直走不到頭的樣子。」


  「從剛才我就開始數，現在已經到了兩百下，如果按照每一級台階零點二公尺計算的話，那麼我們現在至少也登上了四十公尺的高樓了，但是我們現在卻連二樓都沒有走到。」多爾夫聲音總是一群人最冷靜的。


  金髮青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顫抖著說道：「請不要嚇我。」


  「沒有嚇你，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那怎麼辦？」金髮青年瞬間慌了，他扶住了樓梯：「我們現在還能回去嗎？」


  「沒有用的。」多爾夫搖了搖頭：「我們已經被困住了，現在沿著樓梯往下走的話我們也絕對不可能走回去的。」


  「那麼也就是說.……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金髮青年哭喪著臉，靠著牆癱倒在地：「早知道我真不該來這個見鬼的地方——」


  「懦夫。」拉里冷冷地看著他。


  「什麼！」金髮青年突然暴怒起來，他猛地站了起來用雙手揪住拉里的衣領：「明明就是你們無能好不好？還跟我保證是強大的魔法師我才會跟你們來的，可誰知道你們什麼用都沒有！」


  「別鬧了。」多爾夫冷冷喊道。


  也許是被這骷髏臉的法師嚇出陰影了，多爾夫這一句話瞬間起到了效果。


  金髮青年訕訕地放開了手。


  「多爾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古奇問道。


  多爾夫沉默片刻，回答道：「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很可能陷入了生靈界與死靈界交接的邊緣地帶，這是生與死的邊界，種種無法解釋的詭異事情都會發生。」


  「那我們有沒有辦法回去呢？」


  「辦法當然有。」眾人的情緒剛剛被多爾夫這一句話調動起來，馬上便又被潑了冷水：「但是那些辦法我都不會。」


  「多爾夫你這是在展示你還有那麼一點可憐的幽默感嗎？可是這個時候我一點也不想笑啊。」古奇苦笑道。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