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裡邊的我閉著眼睛,提了柄寒光爍爍的尖刀,一步步的走入驗屍房,每經過一個屍床,就拿刀跳開白布,如此反覆了幾次,等來到井真的屍床前,挑開之後靜立了片刻,開始了瘋狂的舉動,把井真屍體拖下地,一刀一刀……
沒多久,井真已看不出井真的樣子了,我站起身扭頭離開了驗屍房。
期間眼睛一直極為隨意的閉住,沒有睜開過一次。
我看的觸目驚心,「這真的……是我?」
「感謝你不殺之恩。」徐瑞跟我開了句玩笑,他的蛤蟆鏡對向吳隊長,「視頻里的許琛,穿得衣服和鞋子並不屬於他。」
「於是……你想說什麼?」
這吳隊長真名叫吳大方,他不悅的說:「相貌、髮型、身材,一模一樣。衣物這點很好解釋,夢遊或者裝作夢遊的許琛,故意換了裝,這樣一來,不知驗屍房有攝像頭的他,由於穿的衣物沒有血漬不會被懷疑到。」
「那也輪不到你們抓捕他啊。」
雖然視頻里鐵證如山沉,可杜小蟲還是認為不對勁,她看著對方,「現在許琛是我們第九局A7小組的編外人員,我們自己內部調查即可。」
「這件事情很惡劣。」吳大方說道:「況且許琛和鬼瞳何奈如同姐弟,井真一手導致了她的死,許琛確有碎屍的嫌疑。你們第九局再怎樣霸道,視頻已經擺在這兒,沒什麼可調查的。」
我蒼白無力的辯解說:「首先我沒有夢遊的習慣,另外,我昨晚一直在宿舍睡覺,連廁所也沒上,未曾離開過半步。」
徐瑞點頭,「我也能證明,昨晚並沒有聽到異動。」
「恐怕是察覺了,並沒有阻攔吧?」吳大方深深的懷疑道:「呵呵,沒有誰會比你們更加痛恨這一手締造了919系列案的幕後黑手了,如果能借人之刀,碎其身體,不失為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徐瑞翹起二郎腿,他按著滑鼠,「算了,不就我們這外來的和尚搶了你手上的919紙盒藏尸祝壽案嗎?換我,我心裡也窩火,所以和你爭也沒什麼意思。給我們點兒時間,仔細看下這視頻,在此之前不準帶許琛離開這裡。」
吳大方打了個電話,掛掉之後就同意了徐瑞的要求。
「杜姐,老大,我沒看過自己的走姿,你們覺得這像我不?」我心中的鬱悶無以復加,自己的意識里確實沒有干這事,視頻也是真實的,難道我真的夢遊了一次?還如此的狠厲!想想都覺得恐怖……
徐瑞煩躁的一個勁按著打火機,「我不懂這個。」
「像。」
杜小蟲靜靜地看完,她緩慢的吐出了一個字。
吳大方不耐煩了,「連自己人都說你像了,還有什麼可耽誤的,別浪費大家時間行嗎?」
「我只是說像,又沒有說是。」杜小蟲站起身,湊近吳隊長,二者的鼻子隔了一厘米不到,她似在威脅的說:「但這並不是許琛,陌生人無法察覺二者的不同。」
「憑什麼說碎屍者不是許琛?」吳大方退開了半步,他眯著眼睛,「別以為你們老大戴個蛤蟆鏡,就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老子躺著也中槍!」
徐瑞習慣性的摸著左耳,說:「我也感覺不像許琛,就憑直覺。」
「辦案只講證據。」
吳大方冷哼,「我甚至懷疑這是你們聯手策劃的,驗屍房的鑰匙,杜小姐就有一把。」
火藥味極為的濃郁,二者劍拔弩張的跟要動手似得。
「得,我夢遊時跑出去配的。」我擋在雙方中間。
「這是承認了?」吳大方有點意外。
「承認個卵,沒聽出來那是氣話?」
徐瑞坐回椅子,他繼續翻著監控,「我就算看個千百遍,也要看出破綻。警局的全部監控失效,呵呵,許琛要有這電腦技術,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玩。」
杜小蟲和他忙得熱火朝天,盯的眼睛疼了也只揉幾下再翻,看的我感激不已,即使有這份貨真價實的視頻,二人也沒有對我產生半點兒疑心。
吳大方也沒有再過份,冷笑著等待。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徐瑞突然拍動桌子,「吳隊啊,我應該找到能證明這裡邊的碎屍狂魔不是許琛的證據了。」
吳大方錯愕的說:「洗耳恭聽。」
杜小蟲驚訝的側視,「哪兒?」
我還以為徐瑞又要發揮忽悠技能了呢,沒想到他下一句就說:「請端盆水。」
吳大方立刻讓屬下弄來一盆涼水。
徐瑞探手入水,接著塗到我腦袋把劉海打濕了,貼著腦門。
眾人頗為的不解。
徐瑞審視著我幾秒,同時嘴裡念念有詞,很快,他指向暫停住的影像道:「碎屍狂魔的劉海,濺到井真的血水之後濕了,也一樣直直的貼著腦門,應該比許琛短零點七公分到五公分之間,一個到眉毛,一個差點兒,這不可能是短短几個小時內突然長出來的吧?」
吳大方眼角抽搐,「短半厘米你也能對比到?」
「我家老大的眼力是第九局當之無愧的第一。」杜小蟲胸有成竹的說道,她對徐瑞的能力極有信心。
旁邊的警員們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是扯犢子。
「不如這樣,現在你讓下屬帶許琛到驗屍房同樣的位置,我們截圖比對。」徐瑞的笑容充滿了狡猾。
吳大方不信邪的把我頭髮又弄了些水,我被押到驗屍房,沒多久就被帶了回來,進門看到徐瑞拍著吳大方肩膀,「服了不?咱再請專業的來測下比例尺,算下具體的差值!」
接下來折騰了兩個小時,反覆的進行模擬,按比例尺計算完,我劉海竟然真的比視頻里的自己長0.6公分,也一併排除了傾斜的情況。
吳大方沒轍了,把我手銬解開,「難道真有和你相貌相同的人?」
「人家又沒見過父母,萬一生了個弟弟之類的也不是不可能。」徐瑞趕走對方,迅速拉我和杜小蟲回了宿舍,他把門關死,狂拍著胸口,「媽的,嚇死老子了,小蟲,你快帶著小琛離開警局避上幾天,等我查清了這事再說。」
「不是已經排除他的嫌疑了?」杜小蟲滿眼的莫名其妙,我也是如此。
徐瑞哭笑不得的說:「血液比水粘稠,沾腦門與水的效果不同,可能會粘一坨微微往裡勾時會顯得短,況且視頻里的光線不比白天清晰,所以準確的小琛嫌疑沒被排掉,我暫時忽悠住了姓吳的,待他回過來神又會抓人的。」
「老大,算你屌!」
我心悅誠服的頂起大拇指,卻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不會跑的,沒幹就是沒幹,逃了反而坐實了自己的嫌疑。何況有你們在場,我不擔心對方刑訊逼供。」
「這事哪怕就是你乾的,我和小蟲也會為你點贊。」徐瑞隨手點了根煙,分析的說:「這世上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嗎?如果不是你,對方髮型走姿和你相同,事先必然對你進行過深入了解,不論別的,單說昨晚監控全部失效這狀況,就顯得特別蹊蹺。」
「我也是根據這一細節才沒有懷疑許琛的。」
杜小蟲思索的說:「既然拿夢遊當噱頭,何必斷了監控?顯然因為如果監控是好,一下子會排除掉真的許琛。另外,對方進了驗屍房,無論是逐個屍床挑開白布,還是刀劈井真屍體,身體一直正著對向攝像頭,就好像故意留給別人看的,由此可見,對方知道那兒有攝像頭,卻故意沒有讓其失效。但無論如何,夢遊是假的,要麼許琛自己利用反推邏輯上演了這場矛盾的午夜碎屍,要麼就有另一個和他極像的人。我比較傾向於後者,因為許琛知道井真位於哪個屍床,沒必要一個個花時間掀。」
我澀澀地一笑。
「千萬別說你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徐瑞意念一動,他吐掉了煙頭,「對方沖著井真而來,順帶坑你,或者純粹為了坑你才碎的井真,但無論哪點兒,極有可能來自於七罪組織,而你父母又……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我攤手無奈的表示毫不知情。
杜小蟲眨了眨眼睛,「我聽說前不久天南那邊發生了一起蔬菜連環殺人案,幕後黑手擅於易容偽裝別人的相貌。」
「那門手藝只適用於接觸目標不深的對像,熟人幾眼就能窺破的。」徐瑞搖頭說道。
這時,門被敲響了,吳大方站在門前破口大罵,「徐瑞你個死跳大神的,我這輩子再信一句你的鬼話就是腦殘!開門,我們要拘捕許琛。」
「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老大,我就先配合一下他們,不想你們和地方警局關係陷入僵局。」我主動把門拉開,朝吳大方伸出了雙手。
「誒?挺熱鬧啊,這刑偵一隊難道因為案子破了來膜拜老大的?」
就在此刻,老黑一手豆漿一手油條的回來了,但當他看到我之後,嚇得豆漿灑了一地,「小琛,你不是跟老大請假回東北老家了?我可是親手幫著提的大包小包送你上了火車,怎麼可能還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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