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烙 重回景安
陸韓生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是他輸了,輸給了他南宮昱,輸給了他們的兩情相悅敗給了自己的一廂情願,但是就像他警告南宮昱的那樣,如若他讓她不幸,那他一定會把吳子清搶過來,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南宮昱帶著滿臉的傷找到了吳子清現在住的那個地方,吳子清聽到有敲門聲,疑惑的去開門,卻看到南宮昱滿臉是傷的站在門外,吳子清心疼的撫摸著他那被打傷的臉說道:“你這個臉是怎麽回事?你跟人打架了嗎?”
南宮昱卻看著她不說話,突然一把抱住她對她說道:“我再也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了。”
吳子清愣在那裏卻不知道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都知道了?我跟韓生坦白了,我想我不該再耽誤他,這樣是對他也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
南宮昱突然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道:“我們回景安就跟大家坦白好不好,我要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你受這樣的委屈,即使之後會有世人的指指點點,但你有我,你一直有我。”
吳子清卻因為他的話猶豫了,她不知道麵對姐姐她是否能坦然的麵對自己的感情,麵對姐姐她就有一種罪惡感,即使他跟自己說自己跟姐姐從來都是有名無實,但是那種感覺還是很罪惡,那隻能遠離景安才好不容易漸漸減少的罪惡,因為南宮昱突然說要回景安而突然的緊繃起來,瀕臨瓦解。
吳子清弱弱的對南宮昱說道:“我能不能,能不能不回去,我不想回景安不想回南宮家。”
南宮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便說道:“你不要擔心有我在你的身邊,而且放你一個人在上海我也不放心,你放心我們最多回去一個星期,不會有人傷害你。”
而吳子清則是想著南宮昱說的要跟大家坦白,便輕聲對他說道:“我們的關係能不能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還沒準備好。”或者說她還沒有做好麵對姐姐,麵對南宮家所有人的準備。
南宮昱看著她良久說道:“好,聽你的。”
自從那日在江邊之後,吳子清跟陸韓生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吳子清知道是她對不起陸韓生便也沒有去尋他,自停課罷工運動開始,上海就陷入一個混亂當中,吳子清在這麽混亂的情況下也沒有辦法去找應月娥,聽南宮昱說在南京的時候應月娥被綁架她整個人也受到了驚嚇,現在應府更是加強了戒備,這樣的情況下她進不去,而應月娥也沒有辦法出來,這樣的情況即使沒有幫南宮霖慶祝生辰這回事,吳子清回到景安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吳子清想著要回景安的事情夜不能寐,但是這個時候卻有一個人找到了吳子清,曾安之許久未見吳子清兩人難免有些尷尬,曾安之看了看吳子清住的環境,對吳子清說道:“你這生活比我想象中還過的更辛苦些啊。”
吳子清知道曾安之是不想讓兩個人看起來那麽的尷尬,吳子清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隻覺得他來上海之後改變了許多,或許變的開朗了,變得沒有那麽一板一眼了。
吳子清跟他說道:“你知道嗎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我從來沒有看到你這個樣子,就像一個本來被拘束的人突然解開了束縛。”
曾安之聽到這話卻也笑了說道:“你也知道我家隻有我一個兒子,其實從小我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反正想著以後守著爹的裁縫鋪就好了,繼承家業就是我要做的事,但是我遇到了南宮兄,我驚訝於他的理想和抱負還有那個敢於向自己的家族決鬥的決心,所以我第一次跟我爹吵架就是因為來同濟的事,但是我很慶幸我有個好的父親,他聽到我第一次想要自己爭取點什麽,什麽都沒說,第二天就給了我一張支票說是家裏所有的存款讓我來上海。”
這些事吳子清當然不知道,那段時間也是吳子清自顧不暇的時候,她卻有一絲的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幫得上自己唯一的朋友。
曾安之從小跟吳子清一起長大,她現在在想什麽他自然是清楚的,對吳子清說道:“聽南宮兄說下個月你們要回景安?”
吳子清點了點頭。
曾安之歎了口氣說道:“你跟南宮兄的事情我本想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為你們兩個的朋友,你們兩個我真的覺得很般配,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子儀,你們兩個絕對是佳配,但是那個人是吳子儀你的姐姐,那個包容著你給你一切你的姐姐,雖然南宮兄跟我說他跟子儀有名無實,但是你知道如果南宮兄真的跟子儀和離跟你在一起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你的姐姐是一個夫家不要的女人,在景安那個地方她又怎麽可以再過接下來的人生,而你更是會被千夫所指,你真的準備好麵對接下來的一切了嗎?”
吳子清卻不想聽他的話,她知道她都知道,就是因為這些冠冕堂皇的原因,所以她逃開了,但是愛一個人的心是逃不開的,不管這個那個的原因,她的心還是不斷的向他靠近,不斷的她都想不管不顧了,這樣的她也接近崩潰。
吳子清哭著說道:“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我愛他,我真的愛他,即使我知道這是罪孽,我還是愛他,越來越愛,直到深陷。”
曾安之看著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和南宮昱和吳子儀三個人之間永遠隻會是一場悲劇。
曾安之跟她說道:“你跟子儀坦白吧,這是唯一的且最正確的方法,你們這樣拖著,看似是對子儀好,但是卻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她越是有背叛感,到時候你麵臨的就是選你的姐姐還是你心愛的人這樣的問題了。”
吳子清卻猶豫了,自己真的可以跟姐姐攤牌,全盤說出嗎,自己根本辦不到吧。
曾安之知道她需要自己思考的時間便說道:“我的話你隻想想,我這次沒有辦法跟你一起回景安了,因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希望等你再到上海能看到的是一個不糾結的自由自在的以前的你。”
說完曾安之就走了,他想著這兩個人,不對是這三個人搖了搖頭,究竟情為何物才會讓人如此的癡迷,沉醉其中而不自知,這大概是一種會上癮的東西,越是深陷卻越是不清醒。
不管吳子清情不情願,她跟南宮昱還是踏上了回景安的火車,一路上的風景從自己的視線裏溜走,吳子清竟一時有一些恍惚,明明是自己的家鄉,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但是她卻覺得這麽的陌生,就像在外麵自由飛翔的鳥兒又一下子回到了囚籠。
到達站台的時候是姐姐來接站的,南宮昱臨走前的立場,想來南宮家的人除了吳子儀也沒有人能待見他,吳子儀看著從火車上下來的吳子清急忙走過去搶過吳子清的行李,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又想著南宮昱也在旁邊不免確實有些尷尬,便改口說道:“你們終於回來了。”
南宮昱也沒說話,隻是上了自家的車,一路上三個人都不說話,吳子清覺得這樣的情形難免有些尷尬便問道吳子儀說道:“家裏還好嗎,你還好嗎?”
吳子儀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很好我們都很好,隻是這幾天大嫂也回來了,她現在懷著孩子,難免有些脾氣,你萬事都要讓著點她。”
吳子清點了點頭,她早知道她一回來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萬分小心。
吳子清和南宮昱回到了南宮家,南宮家的人因為他們的歸來卻顯得很冷漠,就像他們本就是外人,雖然吳子清覺得這樣的處境自己早就清楚,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何南宮家的人也要這麽的對待南宮昱。
真心的盼著他們回來的卻隻有兩個人,南宮潯和南宮睿,南宮昱跟南宮潯之間卻不知為何有那麽一絲的尷尬,雖然之前他們都是無法不說的好兄弟,但是自從莫青初懷孕後就覺得他跟大哥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或者說南宮昱也認為這個家庭才是南宮潯需要的,而不是守著跟自己跟應景的那個約定,守著那個空有的抱負和理想。
倒是南宮睿因為上次在南京的事跟南宮昱不自覺的覺得親近了許多。
南宮霖看到南宮昱隻說了聲:“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我這個父親,自然也不記得我的生辰,大概你是在上海出息了,混黑幫,你真是做的出來,真是南宮家的好兒子。”
就因為這句話本就死寂的南宮家卻更加的死寂了。
南宮昱卻心想著果然他的父親還是他的父親便說道:“我即使加入青幫也是我個人的事跟南宮家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早就在在列祖列宗麵前發誓,如若我無所成,就請忘了有我這個不肖子孫,這次我回來給您過生辰,是因為不管怎樣你都是生我養我的父親,但是這卻跟南宮家無關。”
“你你。”南宮霖真是被他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南宮睿說話了說道:“三弟這多久才回來一次,爹,你何必傷了身子是不是,什麽南宮家不南宮家的,都是一家人。”
隨即給南宮昱使了個眼色,吳子儀拿過他的行李,又拉住他的手說:“爹,你也莫生氣隻是你別氣壞了身子,我帶他先回房了,宴席的事過一會兒再全家人一起商談。”
南宮霖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吳子清則是看著那個被姐姐扔在地上的行李,看著她跟南宮昱離開的身影,靜靜的跟在他們的後麵,從進門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問過她一句話,吳子清握緊了那個箱子,想到這樣也好。
看著南宮昱和吳子儀一起走進了西廂房,吳子儀卻沒想到還有一個自己也在那裏,自己便默默的一個人回了青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