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恭迎祭司大人
第六章、恭迎祭司大人
祭台下。
楊寒破碎的屍身被扔在一旁，鮮血橫流，內臟漸漸從傷口處流了出來，猩紅之氣瀰漫。
但四周所有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面色如常，只有一些幼齡的孩童有些害怕的躲到大人身後，不敢看向屍體。
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著屍體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圈。
而做出這一切的苦門，則是面色絲毫變化都沒有，生活在這大荒之中，這樣的場面算不上什麼，而且在之前他參與的數次狩獵過程中，身邊死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每一個人死亡時的慘叫與場面，也不比此時差。
楊寒現在已經被認定為「瀆神者」，他的身軀是骯髒的，祭祀結束之後會有專門的人來處理，最後只會被扔到大荒之中的密林，成為某個幸運的野獸的食物。
「這個卑鄙小人！」
楊奉神站在祭台下，低著頭的眼神中如同滲著鮮血，面部扭曲，怒火幾乎將他的神智都燒毀，卻還要掩飾住自己內心中的仇恨。
他的實力冠絕整個宗族，殺死苦門就像是捏死一隻雛雞一樣簡單。
但他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他能感受到，一股淡淡但卻瀰漫著威嚴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宗族，他知道，那是神的氣息。
神雖然從不在民眾面前露面，但在祭典這樣的活動中，其實還是在有一絲意念在觀察著整個宗族。
這讓他絲毫不敢異動，否則的話。
稍有不慎。
死的就不是苦門了，而是他了，死無葬身之地！
但在他的心中，已經將苦門是做了眼中釘，遲早，他會把這釘子狠狠地拔出來！
……
祭台之上，苦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楊寒死有餘辜，但他有一點沒有說錯，他確實比苦門更加適合這個位置！
他隱忍了一晚上。
受盡苦痛，甚至接近死亡。
若是再不殺人，他怕父母與年幼的弟弟在黃泉路上會不安心！
他也不安心！
這僅僅只是開胃小菜罷了。
苦門冰冷的眼光最後再掃向了楊奉神一眼，暗道。
遲早有一天，這些人都該死！
轉過身去，苦門走向大鼎，順著搭好的梯子，將白色長袍脫下搭在一旁，身形一動，撲通一聲，整個身子就進了聖水之中。
滋……
聖水明顯是剛剛熬制完成不久，溫度宜人，剛一進去，苦門就能感覺到一股股藥力緩緩的從他的皮膚中滲透進他的身體中。
像是有什麼溫順的能量，順著他的毛孔，一點一點的往身體中鑽著，沒有絲毫的疼痛之感，反而倍感舒爽。
不過。
對於他來說，也僅僅只是有一些舒爽之感罷了，以他現在身體的強度，這所謂的聖水可並不能提高什麼了。
「聖水可是由宗族中無數人的性命摘來的草藥熬制而成的，若是我能吸收上一些，恐怕身體中的一些暗疾也早就好了吧。」祭台之下，族中實力只在族長楊奉神之下幾個隊長站在一起，楊空羨慕的看著台上苦門低聲說道。
大荒之中很多弱小宗族修鍊不成體系，往往還未得到強大的力量就把自己練殘的人比比皆是，如楊空這幾個隊長，雖然實力強橫，但多年的修鍊與狩獵，身體中早已經遺留下了不知道多少暗疾。
匯聚在一起，足以讓他在某一次斃命。
「是啊，不過，咱們是沒有這個命了。」另外一個兩米巨漢隊長也是滿臉羨慕的說道。
「這聖水上一位祭祀楊浩可是足足吸收了六七個時辰才吸收完成，吸收完后，力氣足足漲了一百來斤，不知道苦門大人如何了。」
「這還用說，那楊浩當初也不過是個資質普通的弟子而已，與現在的苦門大人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楊寒之前的實力顯然已經達到了四百斤，卻依舊被苦門大人一拳滅殺，從這就可以看出了，那楊寒比起楊浩也不知強上多少！」
「不過，恐怕也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能完全吸收。」
大鼎之中。
藥力還在不斷地進入苦門的身體中，可能是經過變異的身體與常人有所不同，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藥力進入他身體之中的速度，比起當初楊浩要快上不知多少。
當初楊浩進行祭祀時，他也在台下觀摩，所以，這兩者之間的差距，他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而且。
在短短的幾個眨眼的時間中，吸收藥力的速度，就又快上了一個等級！
到了最後，已經不再像是藥力自動進入他的身軀了，反而像是身軀再不停地吞噬，吸收著藥力，宛如海納百川歸於同源一般。
唰唰唰！
青色的藥液的顏色迅速變淡，化為了淡青色，又半柱香的時間過後，聖水中最後的一絲藥液也被苦門全部吸收，聖水最後的一抹青色，也變為了透明的水的顏色。
一直閉著眼睛假寐的苦門驟然睜開了雙眼，一抹光芒透出。
隨即。
苦門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幾乎沒有任何增長啊？」
或者說，聖水對他的實力增長的程度相當的微弱，可能僅僅增長了不到一斤的力量，簡直就是微乎其微。
雖然早已經料到這種結果，但苦門還是不免的有些失望，但想一想，也不免覺得自己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
穿上搭在一旁的嶄新的白色祭司白袍，苦門又順著梯子緩步站立在祭台上。
全場寂靜。
幾個隊長甚至就連組長楊奉神都是面色古怪的看著這一幕。
已經吸收完了？
這才僅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啊，但還尚來不及多想，就被數千人的聲音壓了下去。
唰
在場所有人，全部單膝跪地，單臂抱胸，齊聲高呼，聲音中帶著狂熱的信仰：
「恭迎祭司大人！」
「恭迎祭司大人！」
「恭迎祭司大人！」
連呼三聲，迴音盪在整個領地，如同巨獸咆哮，數秒后才完全安靜。
苦門身穿白色長袍，手裡拿著代表神權的木杖，面色無悲無喜，卻又像是帶著悲天憫人的笑容，木杖輕跺地面，聲音傳遍整個宗族：
「神曾救吾族於水生火熱，發下宏願誓佑我族祖祖輩輩，吾族先輩誓侍奉神千秋萬代，今，吾祭司苦門，願做神最忠誠的奴僕，行走在人間，灑下神的榮光，永生永世！」
「神佑吾族！」
祭台下跪拜著的族人眼中蹦出最狂熱的信仰，高呼：
「神佑我族！」
「神佑我族！」
「神佑我族！」
木杖一揮，苦門高呼：
「上祭品！」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苦門眼底最深處，隱藏著一道血紅色的戾芒，與那不知名的晶體同樣的顏色！
他所說的這些，全部都是族中從小便教給所有人的。
祭司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