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無題（二合一）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苦門臉色平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雙眼卻是好奇的在周圍亂瞅著。這刑山不愧是整個天幽門第一山，雖然看上去荒蕪冷峻，但這濃郁的天地靈氣可是實打實的，再加上厚重無比的氣勢，的確是不同尋常。
見狀，姜正一也是臉色怪異。
這苦門，可以說是天幽門有史以來最為怪異的一個來刑山領罰的弟子了。
不過。
刑山的效率奇高，還沒讓苦門等上多久，他就被帶進了一處大殿之中。
大點之中並沒有什麼色彩，依舊是黑色的，但卻有一種肅穆威嚴。在大殿的正前方，擺放著一高達數米之高的大桌，在大桌的跟前，正正襟危坐著一中年漢子，雙眼嚴肅且正義，來回上下的掃視著苦門。
同時在其中還有一些審視的意味，彷彿苦門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苦門還真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像這樣在門派之中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滅殺數十弟子之人，他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姜正一端坐在旁側，也是一臉戲謔之色的看著苦門，到了這裡，他認為苦門就算有著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了。
整個大殿之中還有著十數個長老，也都是瞬間看向了苦門。
居高臨下之下，更有一種緊張的意味。
這也是刑山的一種手段。
若是尋常人，進來之後見到此情此景，再被數十個淬元五境之上的強者的氣勢壓迫，恐怕當即就要腿軟。那還不讓人隨意定罪。
不過顯然，對於苦門來說，這樣的壓力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的。
進入大殿之後，他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波動，依舊是平靜無比，臉上掛著自然而然的微笑，彷彿眼前的這些都沒有被他放在眼中一般。
一步一步走到正中央的位置上，苦門就靜靜地站立著等待。
「真傳弟子苦門，來到我刑山大殿上，為何不拜！？」端坐在正中的中年漢子皺了皺眉，斥聲問道。
其餘一種刑山長老也都是皺著眉頭。
他們自然知道，眼前這個青年所犯下了什麼樣的門規，若是平常人，被抓捕至此，恐怕早就已經嚇得腿都軟了。因為按照常理，這樣的罪狀，足夠他死上好幾回了！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卻是臉色平常，而且上了大殿之後，竟然連拜都不拜一下，簡直就是狂傲！絲毫沒有把門規放在心上啊！
「拜見刑山各位長老。」
苦門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玩味之色，隨意的說道。
「你……」
端坐在大殿中央的漢子眉頭更皺，但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是沒有說出什麼。只得臉色一正，朗聲說道：
「真傳弟子第九十九位苦門，於今日妄殺同門弟子十六位，嚴重觸犯門規，現在，你可知罪？」
「嗯。我知罪。」
苦門面色平靜，笑著說道。
「呃……」
姜正一嘴巴都要合不上了，滿臉的驚愕之色。這就認罪了？之前不還叫嚷著何罪之有呢嗎？怎麼一瞬間就轉性了？
「嗯，那好。真傳弟子第九十九位苦門，鑒於你知錯就改，我刑山將對你做出以下懲罰：你真傳弟子身份所下發的所有資源，宗門都將不再發放。你可服氣？」
「服氣。」
苦門依舊沒什麼變化，回答道。
砰！
毫無意外的，這幾乎跟沒有懲罰一樣的懲罰讓一直坐在一旁的姜正一坐不住了，他直接一拍桌子，特殊金屬所製成的桌子竟然被他生生拍出一個掌印，當即便要說些什麼。
卻被坐在中央的漢子制止住了。
這才沒有發作，但是，他心中卻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就算他知道，像苦門這樣實力超凡的弟子，宗門恐怕不會對他做出太過嚴厲的懲罰來，頂多是送到陰風洞之中待上一段時間。但是，像這樣幾乎等同於無的懲罰，實在是不能讓人信服啊！
「諸位長老，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便先行告退了。」
在這時候，苦門突然說道。接著，也不等他人說些什麼，扭頭便走出了大殿之中，彷彿這樣的懲罰，一直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
其餘眾位長老都是面色難看，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呵斥一聲，都只能看上一看。
直到苦門走出大殿之後。
姜正一才第一個問道：「三叔，他可是殺了宗門之中數十個弟子啊，這已經嚴重觸犯到門規了，難道就這樣把他放過了？！」
「唉。」
被姜正一稱為三叔的漢子，也就是一直坐在最中間的那個漢子，這才嘆息一聲：「這是上面傳下來的消息，我也沒辦法啊！」
「上面？」
姜正一先是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接著雙眼突然瞪大：「你是說，是祖師他老人家？！」
姜正一的三叔意味深長的看了姜正一一眼，點了點頭：「沒錯。這苦門的來頭不簡單，是大長老的弟子，聽師祖的意思，是大長老親自向他求情……」
「這……」
姜正一這才發出一聲輕嘆。
大長老。
怪不得呢。
天元門至強者的弟子，尤其是在他親自求情的情況下，恐怕不管是誰，都會聽上一聽。
雖然姜正一一直被認為是近千年來天幽門最有希望突破到天元門的武者，但只有他知道，天元門，哪裡有那麼簡單？！
他現在雖然已經達到了淬元境圓滿的修為，但是，距離那天元門，又不知道有多麼遙遠。彷彿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鴻溝一般立在這裡，他根本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達到那種境界！
而每一個天元門強者，對於一個宗門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就像是他，現在雖然號稱是整個宗門的第一天才，但是就算是一百個他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天元門強者重要！
這就像是一群科學家和核彈之間的對比一樣。每個人都知道，這些科學家也許能夠創造出比起核彈更為強大的武器出來。但是，這種期盼是久遠的。
可能在明天，就會被創造出來。但也許永遠也都不會出現。
所以，當兩者之間要做出取捨的時候，孰輕孰重，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
總而言之。
天元之下，皆為螻蟻。
姜正一倒不是為了正義或是什麼。他只是不喜歡苦門那副永遠都是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模樣，彷彿世界上的一切都打破不了他的平靜。
但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去在做些什麼了。
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傻子，到了姜正一這樣的境界，不論是金銀財寶，還是地位權勢，都已經很難動搖到他了。他更不會因為苦門的異軍突起，做一些對他不利的事情。
沒有意義。
有那種時間，倒不如趕快修鍊到天元門來的實在。
……
苦門出了大殿之後，也沒有在刑山之中多呆。直接向著賈勝的居所行去，倒不是去找賈勝，而是去找三眼白虎。來了之後就一直讓它待在那，現在一切都處理好了，就可以卻找它了。
至於處罰。
苦門也不放在眼裡。
他比起姜正一看到的更遠。打這樣一個比方，就像是從顧常風的所有記憶中所得到的一般，他是一個家族之中最強大的人，這種明理之間的關係，他看的更加的清楚。
若是做出對比來。
姜正一隻是一個宗門之中的天才罷了。而他，如果算大荒之中的勢力，他可以說的上是建宗之祖。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僅僅只是一個身份。
而是比這更多的大觀念！
一個天元門強者的重要性，他比起別人更加的清楚！
賈勝雖然只是因為顧常風的原因，隨意讓苦門在他名下掛個名字，但這其中能夠獲取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在天幽門之中，賈勝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前面他剛剛收了弟子，恐怕後面整個宗門所有的高層就都知道了。而在這種時候，他的弟子觸犯了門規，殺了一些淬元階段的武者。
這叫事嗎？
這不叫事啊！
他們這些高層不拍著手掌鼓勵叫好：恭喜大長老收了一個實力這麼強大的弟子。就算好的了，還想讓他受到什麼懲罰？
他人也會揣摩這種心思。大長老今天剛收的弟子，結果剛剛出宗門，就被人懲罰了，實力下跌如何如何，這讓大長老怎麼看。
這種時候，為了讓大長老不多想，高層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做沒有發生過，隨意給點不痛不癢的懲罰就行了。
這就是所謂的權術。要多頭兼顧，那總有一頭會不公平，但不公平重要嗎？不重要。只要不影響到整個宗門，那就一點也不重要。
這才是當權者想要的結果。
苦門從始至終，都明白這種道理。
大樹之下好乘涼嘛。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苦門讓顧常風在信中寫上希望能將他收為弟子的原因了。他能更輕鬆一點，更肆無忌憚一點，這何樂而不為？
思索之間。
苦門已經來到了賈勝的洞府之前，還沒有進去，就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撲了過來，自然就是三眼白虎了。
苦門拍了拍它的腦袋，一下跨坐上去，直接向著自己的洞府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自然又是一陣的驚嘆或是什麼的。
畢竟，天幽門之中雖然也有人有坐騎，但是，像這樣威風的坐騎，還是非常的少見。
要知道，很多妖獸是非常難以馴服的，而想要從小培養一頭，其實也並不容易，妖獸的成長周期比起人類來說，實在是太過漫長了，動輒百年千年的，很多人都沒有那麼長的壽命。
所以妖獸坐騎其實是非常少見的，只有那些特殊血脈家族之人，或是機緣巧合，才能得到一頭。
這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
畢竟，大多數人常用的坐騎，就是馬了。
很快。
洞府就到了。
此時之前的動靜都已經完全的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一絲血跡。苦門明白，這是宗門做的，恐怕他殺人的事情，已經完全的被封閉了下來，不會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去。只有一些很少數的人知道而已，以免引起什麼騷動。
苦門上前打出一道法印，洞府門前的空地上突然盪起一陣波紋，彷彿是水盪起的漣漪一般。
這是洞府中的陣法。
雖然效果幾乎為零，只能起到一個警告的作用。但苦門也不會閑得無聊到硬闖將其毀壞。
接著，一人一獸就進了洞府之中。
洞府在之前李平已經將該告訴他的全部告訴他了，沒有什麼遺忘的，所以現在苦門倒是已經完全的熟悉了。
做到八仙桌之前的椅子上，苦門儲物戒指一閃，從中掏出了一些茶具，泡好了一壺茶后，清脆綠意的茶香飄來，苦門淡淡的品了品。
這算是他的一個愛好吧。
他不喜歡喝酒，倒是對這種茶的苦澀味道非常喜愛。
腦海中就開始思索起來。
現在。憑藉著賈勝，他倒是飛快的在宗門之中立住了腳，這一次雖然犯了所謂的門規，但有好也有壞。
壞的一部分，自然就是他被上層的某些人恐怕已經盯上了。
而好的一部分，自然還是他被上層的人盯上了。
讓人看到他的實力，自然有好有壞。
這是一把雙刃劍，相當於玩火，但他倒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而現在既然已經在宗門之中立足了，那麼接下來該做什麼，才是他要考慮的了。
他的道，註定他不可能像他人一樣，成日蝸居在洞府之中閉門造車。只有不停的散播信仰，才是他增強實力的方法，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大荒之中信徒的質量恐怕沒有十幾年的時間，很難出現什麼成效。
他的實力總不能一直停滯在淬元八境不前。
傳播信仰。
這幾乎是他必須要做的，但在天幽門之中傳播的話，恐怕尚還是差上一些，只能從周邊的一些村落入手。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
他現在倒是可以考慮去將儲物戒指中那早已經準備好的金屬用上了。
（兩章的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