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會合

  掩護著傷員撤退，在進入河床之後，北越軍攻擊徒然變得犀利。


  不光是美軍會合，同樣的，北越軍也完成了收攏，現在是圍三缺一的半包圍陣型。


  中間是三十多名美軍士兵。其中包括二排十多名士兵，還有C連一排十多名士兵。


  撤退到河床，和友軍會合，蕭慕白就鬆了口氣。


  「上士，恭喜你，你帶著全排成功地撤離。」克羅格中尉見蕭慕白心情沉重，故作安慰。


  「謝謝！」蕭慕白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這是比苦笑還要難看的笑容。


  那麼多人犧牲了，蕭慕白沒有了先知先覺，現在能說什麼呢。


  這時，突然黑人小夥子在喊。


  「上士！他中槍了。」


  蕭慕白扭頭看過去，就發現白人小夥子背靠在土埂下面，臉色蒼白喘著粗氣。


  蕭慕白低下頭，半蹲著身子爬過去，這才看到他腹部中了一槍，鮮血已經染紅了軍裝。


  「他必須立即送回去救治，否則會沒命的。」


  子彈從腹部射進去，卡在了肌肉內，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現在這樣，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中尉，我的士兵受傷了，需要儘快治療。」蕭慕白喊著。


  「你看！」


  克羅格中尉指著一個方位，蕭慕白看過去，就看到幾個傷員在地上躺著。


  「他們也受傷了？」蕭慕白說了一句廢話。


  「直升機還有十多分鐘抵達，希望他來得及。」克羅格看了一眼白人士兵，無奈地搖搖頭。


  蕭慕白默然，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麼無奈。


  蕭慕白神色嚴峻，這已經是第二個戰鬥減員了。這一戰的結果，是美軍一半的人，要喋血沙場。蕭慕白也有點懷疑，這樣糟糕的情況，能不能完成任務。


  蕭慕白已經做了改變，已經改變了二排全排被包圍的命運，現在剩下的，蕭慕白一無所知。


  關鍵還要看穆爾中校，他才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


  蕭慕白現在管不著這些，因為北越軍仍然在進攻著，作為上士班長，蕭慕白必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快！進入陣地。」


  北越軍人員兵力充足，這會兒從樹林里鑽出來，朝著河床衝殺過來。


  蕭慕白命令全班進入陣地，趴在河床沿岸的土坡上。


  「開火！」


  一聲令下，子彈像雨幕一樣，覆蓋住迎面而來的北越軍士兵。


  「噗噗噗！」


  子彈打在血肉上，鑽進人的血肉之中。槍聲噼里啪啦響起，伴著手雷的爆炸聲，在裸露的河床展開。


  這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只感覺到十分炎熱，蕭慕白鼻尖滿是汗水，戰鬥緊急，甚至顧不上擦汗。


  就在蕭慕白戰鬥的時候，在螺旋槳的轟鳴聲中，從基地飛過來的武裝直升機到了，一架架休伊降低高低，無數美軍士兵衝下來。


  北越軍並沒有像樣的防空武器，美軍的直升機大多安全得很，但是，這次似乎出現了新的情況。


  休伊直升機飛過來的時候，就被北越軍連隊指揮官注意到了，十多隻AK47瞄準了天上，準備把直升機打下來。


  是的，因為高度降低，能見度提高，現在北越軍很清楚的看到直升機，甚至連駕駛員的一舉一動都能看清楚。


  在休伊直升機逐漸降低的時候，樹林中突然密集開火，子彈射向高空中的直升機。


  直升機駕駛員還在調整高度，準備降落完畢后，對北越軍陣地實施覆蓋式機槍掃射。就在這個時候，貌似安全的地方子彈打過來，不只是幾支槍那麼簡單。


  「快！快點降落！」


  他大喊著，看著子彈射過來，心裡十分焦急。


  但是沒等多久，就感到后尾翼失衡，緊接著報警聲響起。


  「嘟……嘟……嘟……嘟！」


  糟糕，中彈了，他立刻就明白過來。


  蕭慕白聽到直升機報警的聲音，回過頭就看到這一幕。


  「快！」


  蕭慕白抬手一槍，擊中衝過來的北越軍士兵，踉蹌了一步倒在地上。


  這時，直升機上掉下一個人來，砸到地上，頭向下腳在上，一下子就鑽到土裡，血染紅了大片軍裝。


  蕭慕白一看，惋惜地搖搖頭，沒救了。從高空掉下來，頭在下，落地一瞬間就會被碰斷脊椎，即使前面沒受傷也救了，更何況現在。


  直升機冒著濃煙，開始在空中打旋轉，把機上的美軍士兵一個個扔下來，摔在地上。


  直升機飛速地下降，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落下，最終掉到地上墜落。


  「砰！」


  瞬間，直升機燃起一片大火，駕駛員喪身火海。


  這是第一架墜毀的直升機，也是這次戰役第一架被北越軍擊落的直升機。沒有多餘的時間反應，在場的戰士甚至來不及感慨，一如既往地戰鬥。


  「快掩護！」


  美軍士兵掩護著直升機，子彈朝著四周傾瀉，掩護直升機運傷員，子彈打在直升機機身上，發出砰砰的金屬碰撞聲，嚇得旁邊的人心驚膽戰。


  一個個傷員被運走，留下的只有完好無損的，還有已經死去的屍體。


  是的，就是屍體。


  戰鬥到這會兒，到處不是傷員就是死屍。


  活著的人，除了精疲力竭，還剩下的，也就只有緊張壓抑了。


  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死去，或者受傷離開被送去治療。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自己。


  在這個時候，甚至於活著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受傷了還可以被送回去救治，但是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無時無刻都要警戒著，持續地警戒，緊緊地觀察四周的北越軍士兵，他們的槍口是不是對著你，你身邊是不是有戰友，你身邊是不是有障礙物。


  剛才還在一起的戰友，頃刻之間就會伏倒在他身邊失去生命。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健全人，轉眼間就缺胳膊少腿地被擔架抬下戰場。


  在隆隆的炮火聲中，在身邊颼颼的子彈的飛射中，還能幸運多久。


  戰爭，就是這麼殘酷，就是這麼的極端。


  每個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會這樣想，即使蕭慕白也不例外，不過蕭慕白想得更多一點。


  除了戰爭，就是任務，還有回家。


  蕭慕白需要拚命地殺死對方，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幹掉自己之前，就迅速得開槍幹掉他。遲一步，傑克就會死，蕭慕白任務就會失敗，意識就會回到現實世界中。


  但是，這樣的失敗，是蕭慕白想要的么？


  當然不是，絕對不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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