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千年白熊
果然，在靈漓和暗九解除隱身不下兩分鍾，白熊的嘶吼又響起來了，雪崩再次到來，但靈漓還在恢複魂力，這是時候打斷，又會浪費很多時間。
“靈漓小姐別擔心。”暗九的聲音傳到靈漓內心，“你隻管恢複魂力，暗九會保護你。”
靈漓會心一笑，便放下心來。
身體內的恢複漩渦在自己的控製下，飛快吸收著周圍魂力，她的恢複本就是常人速度的十倍有餘，雪崩落下來，真的沒碰到她的身體半點，她不知道暗九是怎麽擋住了，隻是在這段時間裏，她的魂力恢複了。
靈漓倏的睜開眼睛，拔出腰間炙焰劍斬向眼前湧來的雪崩巨浪，炙焰劍帶出一串耀眼火焰，碰撞上的刹那，瞬間就擊潰了雪崩。
“靈漓小姐。”在前方阻擋雪崩的暗九轉過頭來，語氣中不知不覺帶上了幾絲高興，“你恢複了。”
“嗯，完全複活！”靈漓甩了甩紅頭發，握緊手中劍，“走，找白熊算賬去！”
明明是個小女孩子，這一瞬間卻有種牽動士氣的大帥氣場，暗九隻覺戰意不斷湧上來，愣了愣，紅頭發的靈漓已經走到了前麵，“快走啊，暗九。”
“好。”
他遲疑的看了靈漓背影一眼，這真的是那個需要他們保護的小姑娘？
暗九追隨在靈漓身後跟了上去，卻不知這一追隨，就是一生。
進入雪樹林深處後，雪反而停了，好像在懼怕裏麵的龐然大物。
靈漓和暗九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握緊手中武器，警惕的慢慢走進去。
腳下踩著沒過膝蓋的雪，每走一步都很艱難，在身後隻留下一串靈漓的腳步，暗九早在幼年的時候就經過殘酷暗衛選拔，腳步，指紋等凡是能留下印記的都去除掉了。
“就在這裏了，靈漓小姐要小心，白熊氣息很近了。”
“嗯。”靈漓握著劍點點頭，她也感覺到周圍龐大渾厚的魂力波動了，但是入眼卻見不到任何一樣生物。
“吼！”
嘶吼自兩人頭頂傳來，靈漓抬頭看到一具遮天蔽日的龐大軀體朝自己壓下來，她捏了個訣，與暗九一道瞬移躲開了。
轟隆，白熊重重的落到地上，雙手拍打著胸脯朝兩人大大吼了一聲。
靈漓捂著耳朵，耳膜都要震裂了，等白熊吼過後，雪崩如期而至，靈漓都快要對雪崩免疫了，但雪崩到了他們這裏的時候卻戛然而止，隻落在周圍一圈樹後麵，他們竟然不受到任何影響！
“人類，還敢來！”
什麽叫做還敢來？他們是第一次啊！
等等，這麽說……之前就有人來過！
靈漓握緊劍，大大仰起腦袋望向這隻如同巨人般的白熊，聲音平淡的說，“白熊，對不起，今天我要殺了你。”
“哼，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人類，不僅窺覷矮人族鍛造師，還貪婪的想要我的內丹修煉。要是真的有本事就憑借自己的本事修煉，通過靠殺戮其他物種提升魂珠，你們不覺得羞恥嗎！”
靈漓皺皺眉，顯然是沒懂這白熊的意思，扭過頭問暗九，“白熊內丹是什麽？可以修煉？”
“能說人語的魔獸內丹都具有修煉提升魂珠的能力，魔獸能力越大，內丹對於我們而言，提升能力越大。”
靈漓了然，不怪白熊誤會，以前來的人恐怕是衝著它的內丹，但自己不是，她沒解釋，左手捏決成鬼王絕技，直接發動了攻擊。
“哼！”白熊伸出巨大的巴掌狠狠拍向靈漓，靈漓瞬移閃開，握著炙焰劍劈頭蓋臉帶著火焰的朝白熊腦袋砍來，白熊噴出一大股獸息，白色的一片消除了靈漓的火焰。
幾招下來，靈漓和白熊都是在試探對方，不疼不癢的發了幾招，暗九不知何時在他們戰鬥的時候已經潛伏了起來，等待機會。
“小姑娘，看你長得清秀可愛，心腸竟如此歹毒。我在這雪樹林裏存活千年，從不傷人，也從未出過林子給人類添麻煩，隻想安靜的生活，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手！”
這隻白熊說的對，它沒有錯，它隻想安靜過完一生，從未叨擾過任何人，而且它確實沒敵意，否則它隻需要吼聲再劇烈點，按照它這樣的身形和力量，足以引發異常巨大的地震，靈漓與暗九指不定能不能挺過那幾十次雪崩都是個問題。
它隻是想阻止他們不要再朝前走而已。
“抱歉，白熊，我本無意打擾，但是……”靈漓握著劍抬起頭，“殺了你才能讓我的夥伴回到身邊，即使你是無辜的，我也會義無反顧殺掉你。”
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對，絕對的錯，也沒有絕對的善，絕對的惡。
靈漓雙手握著炙焰劍，在腳下劃出一道圈，旋即又抬到頭頂，旋轉揮舞，秦乾交給自己的劍技形成，“分舞，群劍召喚。”
還記得第一次用這個大劍技的時候，是在學院爭霸賽上，舞瑤中了邪咒，她迫不得已擋開毒針。
上百把虛幻的劍就在身體周圍，此時的她已不是當初青澀模樣，每把劍是過去威力的百倍，靈漓握著炙焰抬起來，刷的揮舞出去，上百把劍跟隨著炙焰的劍氣，一同斬殺向白熊。
千年白熊一如鍾染老頭所言，不是那麽好殺的。
百把的劍刺入它身體就像刺進棉花糖裏一般，不痛不癢，根本傷害不到它。
白熊的皮太厚了，靈漓沒有魔劍就無法使用血能，這對於她來說是很大的劣勢，但好在還有把炙焰劍，威力也不容小窺。
“小姑娘，你當真是下狠手。”
幾個回合下來，靈漓手握炙焰，招招致命，白熊雖然目前還未受傷，但它疲於防禦，還要提防著藏在暗中的殺手，最終怒了，一掌拍熄炙焰的火焰，朝靈漓發動了猛烈攻擊。
靈漓身材瘦小，麵對這種龐然大物速度上是種優勢，但千年白熊早已有了很高的智慧，一拳一拳撞在靈漓劍上，靈漓握著劍擋著不斷後退，最後被彈飛到空中，她迅速左手捏決，“強製鬼印！”
白熊那麽大體積，根本躲不過她的三道印章，印章貼到白熊身上，白熊無法動彈了，靈漓恰好落回地麵，“邪光斬！”
這次的邪光斬裹上了火焰，威力更強，三道邪光斬狠狠砍在白熊身上，火焰瞬間燃燒起來，白熊由於無法動彈，肚子下麵一圈白毛被燒盡，靈漓見時機不可多得，大喊，“四魂全出！”
四顆魂衝出她身體，在她頭頂積聚成三角陣形，紅光自頭頂灑下來，靈漓清朗的眸漸轉肅殺，偏頭看到自己右臂完全變紅後，雙手握劍垂於一側，冷冷望向白熊，櫻唇輕啟，“幻。”
三道殘影分身立於她身前。
“瞬影三絕斬。”
“邪光斬。”
分不清虛實的三道血色殘影揮出三道血刃，配合著邪光斬，高速旋轉著貫穿了白熊小腹。
血液飛濺。
“吼！”白熊痛的嘶吼，強製鬼印時間已到，白熊能動了，捂著下腹被貫穿的傷口，“小姑娘，你逼我的！”
魂力消耗很大，三道殘影消散，右臂恢複原本顏色，靈漓握著炙焰後退了幾步，抵在樹幹上，望著眼前已經陷入狂暴的白熊，“我說過，要殺你。如果你再抱著隻想把我趕走的心態，真的會死。”
這麽多次對戰，白熊都沒下過狠手，也沒散發過殺氣，但這樣隻會讓靈漓更愧疚，興許逼它出殺機，自己的內心會好受一點吧。
“為什麽要逼我！難道我活著也是個錯誤嗎！難道我隻想靜靜享受幾天為數不多的日子也不行嗎！小姑娘，我不想殺你，請求你放過我吧。”
白熊是真的下不了殺手，這樣一隻龐大猙獰的林中怪物，竟然有一顆那麽善良的讓人軟化的心，即使對方咄咄緊逼，處處傷它，它還是在請求對方放過它。
靈漓心中說不出的堵塞，握劍的手鬆了鬆，白熊按著小腹用雪在止血，肚子上是三道自己劍刃砍進去的猙獰血痕。
“靈漓姑娘，如果這個時候再不殺掉它，就沒機會了。”
暗九忽然在自己耳邊說道。
但是靈漓猶豫了。
她不攻擊白熊，白熊根本不攻擊她，一屁股重重坐到雪地上，按著受傷的地方，安安靜靜的。
不論怎樣，她都下不去手。
雖說為了魔劍讓她做什麽都可以，但真正麵對一隻毫無敵意，隻想活下去的生物的時候，她又不是大惡之人，根本狠不下心。
靈漓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
最後，她轉身離開了。
“靈漓小姐。”暗九追在靈漓身後，“你真的要放棄嗎？放棄斬殺白熊，魔劍就無法複原了。”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也下不去手。”
靈漓拖著劍走在雪樹林裏，她心中同樣在糾結著，看到雪樹林裏某個地方有個小小的洞穴，她扒開落葉走進去，一屁股坐下來，“總之，先休息下吧。”
暗九站在她麵前看看她，什麽都沒說，轉身去外麵砍了些樹枝回來，用炙焰劍燒了篝火，在靈漓身旁坐下。
靈漓抱著膝蓋望著燃燒著的火焰，“暗九，你說我該怎麽辦？”
“靈漓小姐，暗九要做的隻是保護你，不能替你拿主意。”
“唉，你說為什麽那臭老頭要讓我來殺這隻白熊，這隻白熊和我打之前還那麽庇護矮人族，如果它知道是矮人讓我來取它性命，是不是會難過的要死。”
靈漓自顧說著，暗九便再沒回話，漸漸的她也安靜下來，將後背包裹取下來，在火光之下，包裹裏躺著魔劍碎片，毫無生氣，看在靈漓眼中又是一頓傷感，她眼裏浮現的是昔日血光綻放的耀紅魔劍，在她手中熠熠生光，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