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自心思
又到了周五，午休時間教室裏空空如也。男生大部分都下樓踢球了，女生則是三三兩兩去操場上散步。此時，教學樓僅有的三個寂靜角落都被占了。
三樓多功能廳，沈宣靜和莫依韻在裏麵。莫依韻拿著本書坐在沙發上，沈宣靜坐在她的左手邊，托著腮說著。
“我現在突然覺得挺對不起安格的。你應該看得出來，安格喜歡我。如今我和鍾景浩分手了，他就被迫得從我和鍾景浩中間選一個，我不想讓他為難。上上周，我生過一次病，請假回家後把手機關了，等我睡醒再打開時就隻有一個人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就是安格。他約我晚上去我家附近的快餐廳，那天我們聊到晚上十點多。他跟我說了好多他的故事，給我的感覺就是挺心酸的。後來，在說到我和鍾景浩的時候他哭了，他說他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喜歡一個人還要為她的分手難過。”沈宣靜一個人說著，也不管莫依韻聽沒聽進去。
“我覺得安格對於我來說，就是照亮我生命的一盞燈，而鍾景浩不是。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我們相愛，會不會更簡單更幸福一點？”
莫依韻翻了一頁，淡淡地說道：“沒有如果。”
沈宣靜點點頭，接著說：“我其實很羨慕你，Mr.Gu一心一意對你，眼裏容不下別人。而我和鍾景浩之間永遠夾著個趙曼。我不知道她是因為無意還是心機太深，所有的手段都能將鍾景浩吃得死死的，其實挺陰險的。你和她做了這麽長時間朋友，都沒有感覺嗎？”
沈宣靜沒有捕捉到莫依韻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就聽莫依韻說道：“如果趙曼有五分的缺點和五分的優點的話，我了解她的四分缺點和五分優點。至於剩下的那一分缺點，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她永遠不會真心去害人。”
沈宣靜笑笑，“可能我知道的就是你不知道的那一分缺點吧……”
莫依韻沒有回應，放在腿上的書微微往一側移，右手在書的遮擋下按下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錄音停止鍵。
二樓露天窗台處，鍾伊妍和趙曼靠在欄杆上。
“趙曼，我知道你和依韻發生了點誤會。我沒有要替依韻說話的意思，隻是想讓你想想快六年來，依韻是怎麽對你的。”
趙曼眸子微動，看著地麵一言不發。
“你初一的時候，各科成績都不好，是依韻每天放學給你補習；初二的時候，沈宣靜在他們班故意說你的壞話，你遭受冷嘲熱諷的時候，是依韻一直站在你身邊，為你分擔了很多；初三的時候，中考報名，你的證件不齊，是依韻找她的熟人好不容易幫你補齊，你才順利中考；高一的時候，你父親做手術缺錢，是依韻借給你十萬，解了燃眉之急；高二的時候，你想在學校開設天文社，是依韻出錢送你了幾台天文望遠鏡，你的提議才被學校通過。依韻看上去冷冰冰的，對什麽都不關心，像是個冷血動物一樣。可是你一旦需要幫助，哪一次不是依韻出手相助？如今，一點點挑撥離間，你就相信了？是不是太沒有良心了？”
趙曼聽著聽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如果她那天把這些都說出來，我就不會說那些刺激她的話了……”
“依韻從來不願意說這些，因為她把你當成朋友，她覺得這些都不足掛齒，可是你，不能忘了。”
趙曼不斷點著頭，嘴裏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鍾伊妍撇撇嘴，拉著趙曼上樓，“你去當麵和依韻說。”
一樓樓梯下，安格和鍾景浩壓低聲音說著什麽。
“我是喜歡沈宣靜，我也相信你一直知道。我沒有破壞的意思，今天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對她那麽冷淡，她很難受，你知道嗎？”安格說道。
鍾景浩拍了拍安格的肩膀，道：“我當然知道，隻是我不想。如果你喜歡她你就去追，我不會反對。”說完，一個人上了樓。
安格皺了皺眉，追了上去，兩人又恢複如常。
在三樓樓梯口，安格兩人碰到了莫依韻兩人。鍾景浩抿了抿唇，拉著沈宣靜下了樓。安格和莫依韻相視一眼，一起上了樓。
安格扶著莫依韻剛剛走上頂樓，趙曼就衝著莫依韻撲了過來，抱住莫依韻，略帶哭腔的說著：“對不起……”莫依韻本來心裏還在奇怪，但看到趙曼身後的鍾伊妍就明白了過來。
鍾伊妍挑了挑眉，似是再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然後進了教室。
趙曼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就是陶華，他看著安格托在莫依韻小臂下的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骨節泛白。
趙曼拉著莫依韻進了教室，陶華走到安格麵前，“我們下樓去說。”
教室內，趙曼的臉使勁往莫依韻懷裏蹭，向往常一樣向莫依韻撒著嬌。那天的事要說莫依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和趙曼做了六年的閨蜜，她們之間的友情很堅固，不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而崩塌。趙曼太過單純，說話也不過心，想到什麽便說什麽，莫依韻了解，所以並沒有和她計較。
莫依韻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依韻，晚上我父母突然回來了，他們想見你。”
莫依韻愣住了，半天沒說一句話。顧宸寒接著說道：“沒關係，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
“你說誰醜？”莫依韻用極其怪異的語氣反問道。
顧宸寒立刻說：“我醜還不行……你可以見見嗎？”
莫依韻想了想，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電視劇中的經典橋段：男主家長支開男主，扔給女主一張數額龐大的支票，要求女主離開他們的兒子。
“別胡思亂想！我三年前就告訴他們了，他們說你很有潛力做顧家的媳婦。”
莫依韻一聽這話，說道：“好吧。不過我現在還瘸著，是不是不太合適？”
“沒事，他們知道。”
莫依韻再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一口答應了。
電話掛斷後，趙曼還在那裏蹭來蹭去，莫依韻無奈道：“被小豬拱的感覺很不好。”
趙曼停下，摟住莫依韻的胳膊，枕在莫依韻的肩上，“你要管吃管喝我以後就不拱你。”
莫依韻笑笑，剛要開口說什麽，就看見沈鑫衝了進來，對著她喊道：“冰塊快下樓！陶華和安格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