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墓前失控
四天後，下午。
莫依韻和顧宸寒坐在別墅花園中的秋千上，顧宸寒摟著莫依韻的腰，莫依韻似是已經睡著了。別墅窗口，蘇想和林曉趴在窗台上看著兩人的背影。林曉捅了捅蘇想，說：“你看顧宸寒那德行是不是覺得他人格分裂？”
蘇想想了想平時顧宸寒對林曉的態度又想了想他對莫依韻的態度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來，想想跟我念，變，態。”
蘇想白了林曉一眼，剛要說什麽就被手機鈴聲打斷。林曉轉頭看向茶幾，桌上黑色精致的手機屏幕亮起，上麵顯示的是沒有署名的座機電話。林曉走過去，拿著手機出去了。
正在睡覺的莫依韻聽見了電話聲立刻醒來，說了句“謝謝”接過林曉手中的手機，接通。
“喂，您好。”
“請問是莫依韻小姐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是。”
“您的父親中午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歐雅市第一醫院搶救，情況緊急請您務必過來一趟。”
莫依韻從秋千上起身，快步衝進別墅。顧宸寒追了上去，問她究竟出什麽事了，莫依韻隻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以後再說。”說完拿著包衝了出去，打車去了飛機場。
“蘇想，林曉，你們趕緊收拾行李，我先去追依韻。”顧宸寒拿好手機錢包也衝了出去，留下麵麵相覷的蘇想和林曉兩人。
顧宸寒乘坐的出租車在高架上遇到了堵車，等他趕到時莫依韻已經上了飛機並且於十五分鍾之前已經起飛。顧宸寒訂了最近的航班，在候機廳焦急地等待著。莫依韻鮮少露出那樣著急的神情，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
三個小時後，歐雅市第一醫院。
莫依韻趕到時就看見尚雨柔坐在手術室門口，玩著手機。看到莫依韻來了，尚雨柔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莫依韻靠在牆上，低垂著目光等待著。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慢慢打開，刺耳的“吱呀”聲仿佛可以將人的心髒攪碎一般。莫依韻站直，看著醫生，和電視劇裏的情節一樣，醫生搖搖頭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莫依韻隻覺得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後背重重砸在了牆上，心口一陣絞痛。
尚雨柔也站起身，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醫院走廊：“他死了？！”
最後所有的歇斯底裏都被醫生低沉的一句“節哀順變”終結了。莫依韻沒有說話，扶著牆一步步走出醫院。
莫依韻還穿著夏裝，寒風吹過，透著陣陣陰冷。莫依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整個人好像丟了魂魄一樣走在大街上。她沒想到之前的那一句“我父母雙亡”竟然這麽快就應驗了，她也沒想到父親的死會讓她如此心痛。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裏，莫依韻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手中的手機摔落在她耳邊，顧宸寒的名字一遍遍在屏幕上閃爍著。
莫依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顧家新買的別墅之中，見到她醒了，顧宸寒立刻拉著林曉到床邊。
“寒哥，阿韻隻是普通感冒，但似乎受到了很大打擊腦部短暫性缺血才會暈倒。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寒哥你得開導開導啊……”林曉解釋著，莫依韻隻是看著天花板，一句話也沒有說。
短信提示音響起，莫依韻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是尚雨柔的：明天上午十點，天桐陵園。
莫依韻將手垂下床邊，手機滑落。
顧宸寒蹲下身，握住莫依韻的手，“出什麽事了？”
莫依韻仿佛低喃般道：“我爸死了.……死了……”
顧宸寒撿起手機，看到短信道：“明天，我陪你。”
莫依韻頷首，慢慢閉上眼，在顧宸寒看不到的一側，一滴淚從眼角滴落，隱沒在發間。
第二天，莫依韻穿上了黑色連衣裙，和一雙黑色漆皮高跟鞋。顧宸寒走的時候給她披上了一件黑色風衣，莫依韻還在發燒，從昨晚起就高燒不退，現在體溫還在三十九度。
顧宸寒本不想讓莫依韻穿高跟鞋，但莫依韻說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萎靡不振，他隻好順著她。莫依韻一直就是這樣，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允許自己儀表有一點點的不妥之處，不是愛美，是要偽裝堅強。
天桐陵園。
黑色墓碑前隻站著三個人，尚雨柔、莫依韻和顧宸寒。尚雨柔一身紅色，挺著肚子，麵帶微笑，看上去根本不是在參加葬禮一般。
“尚雨柔，我知道你是為了他研究的高新技術才嫁給他的，如今他死了，研究計劃終止，你可以走了。”
尚雨柔紅唇勾起，“知道我為什麽選在天桐陵園嗎？”
莫依韻沒有說話，看著墓碑表麵上自己的影子。
“因為你媽就葬在這裏，死不同穴，永遠相望，就當懲罰他沒有達到我的目的了。”
“你放心，我媽不屑。”
尚雨柔笑了笑，從手提包拿出一遝紙，遞給莫依韻。莫依韻接過，標題上加粗放大地印著“遺囑”兩字。莫依韻翻開，果然，裏麵沒有一條是關於自己的，他的所有財產歸尚雨柔所有。
尚雨柔上前，伸手撫摸了莫父的照片，“沒得到我想要的得到錢也不虧。告訴你吧，孩子不是你的。”說完，站起身看了莫依韻一眼就走了。
等尚雨柔走遠，莫依韻將手中的遺囑用力砸向了墓碑，紙張飛舞，散落了一地。
“我早就提醒過你！你為什麽不聽？！你以為我會害你嗎！你用得著拿這遺囑惡心我嗎？！”莫依韻喊完整個人就要向後仰去。顧宸寒立刻扶住她，隨著莫依韻慢慢蹲下，莫依韻因為虛弱坐在了地上。
“宸寒.……”莫依韻虛弱地喚了一聲顧宸寒的名字就暈了過去。顧宸寒一驚，抱起莫依韻跑出陵園上了在門口等候的林曉的車。
“快去你的醫院！”顧宸寒衝林曉焦急地喊道，手握住莫依韻冰涼的手，發現她手中攥著一條項鏈，心形外殼內嵌著莫依韻小時候的照片。那個時候的她笑得是那麽甜美，顧宸寒記得，這是她八歲時她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