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璐璐之死
莫依韻的話第二天就被陶華知道了，晚上放學的時候，班主任讓莫依韻留下，然後所有人都在猜測市裏又有什麽比賽讓莫依韻參加。隻有陶華自己知道原因，因為他中午和班主任聊了好久，班主任答應找莫依韻聊聊。
所有人都離開後，班主任拉著莫依韻站在了窗口。似乎隻有把視線放在遠方，才能避免尷尬，才能不讓對方捕捉到自己的表情。
“陶華今天找我來了，應該算是哭訴。”
“嗯。”
班主任沒想到莫依韻會這麽淡定，突然笑了出來，“怎麽著陶華也算是個男生吧，你聽了不應該樂一樂？”
莫依韻搖了搖頭。班主任無奈，接著問道：“你覺得安格怎麽樣？”
“您有話直說。”
班主任歎口氣，“怎麽每次都被你發現？好吧，我直說。我覺得你和陶華也可以像和安格一樣，不必那麽決絕。”
“不可能。”如果莫依韻和陶華之間沒有那麽多的糾葛，也許還能和陶華做普通朋友。可惜，沒有如果。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已經不可逆轉。
班主任摘下右手食指上一直佩戴的戒指，說：“每個人的初戀都不會完美，也許陶華以後會想通的。我的這枚戒指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和一個女生一起買的，她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初戀，不過早就沒有聯係了。現在看看這枚戒指，就當懷念了。”
莫依韻轉頭看著那枚鐵戒指，樣子很簡單，刻著簡單的線條圖案。她印象裏，從見到班主任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戴著它。
“每個老師都會喜歡一個自己的學生，想知道我喜歡誰嗎？”
莫依韻笑了笑，“該不會是我吧？”
班主任認真地點點頭，“就是你。你是我印象裏最特別的女生，外表冷漠強大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但還是讓人有那種想要多接近你，了解你的故事，有那種神秘的魅力。”
莫依韻挑眉，“為什麽我聽不出來您是在說我？”
班主任聳聳肩，“也許吧。其實我最近失戀了。”
“英語老師，是嗎？”
班主任一臉驚訝，“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莫依韻想了想，說：“上學期我經常能看見你和英語老師一起在操場上散步。”
“好吧，再有三個月等你們畢業了我就離開這裏了。這也是我不那麽消極的原因，她是一定要留在這裏，我們終究不可能。”
“去哪裏？”
班主任深吸一口氣，然後道：“不知道。反正不想在歐雅市了，你可以理解為療傷。”
莫依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八點了，“突然覺得一個老師和學生在這裏聊這些有點驚悚的感覺。”話音剛落，莫依韻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顧宸寒打來的。大概是因為他回家了她還沒有到家的原因。
“有人愛就是不一樣，快走吧！”班主任擺了擺手，一個人進了辦公室。
莫依韻接起電話，向顧宸寒說明了原因，顧宸寒立刻出門開車到學校接她。莫依韻下樓，站在教學樓下仰望著頂樓唯一一個還亮著的窗戶。窗台上，那盆教師節同學們送給班主準備任的盆景已經枝葉茂盛。班主任曾經說過，就算他什麽都沒有，他還有一群可愛的學生，他還可以過一個特殊的節日，收到令他驚喜的禮物。
顧宸寒很快就開車趕來了，神色看上去十分著急，還沒等莫依韻問他，他就緊緊抱住了她，一句話都不說。
“怎麽了？”
顧宸寒鬆開她，靜靜看著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回去之後再告訴她。回家的路上，顧宸寒一直沉默著，右手把著方向盤，左臂撐在車門上，左手支著下巴，自始至終眉頭都是緊鎖著。
到家後，莫依韻簡單吃了幾口飯菜，顧宸寒連筷子都沒動，隻是低垂著眼眸。等她吃完飯後，他心不在焉地收拾了碗筷。莫依韻洗漱完後，顧宸寒拉著她坐到客廳沙發上，說了一句讓莫依韻難以置信的話。
“徐璐璐，今天跳樓死了。”
事情是今天中午發生的，徐璐璐站在食堂樓頂，衝著樓下圍觀的人喊，說顧宸寒要是不答應跟她在一起她就從樓上跳下去。顧宸寒當時在圖書館，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後來有人急急忙忙地找到他說明了情況，他就立刻趕了過去。他遠遠看見樓頂上徐璐璐的身影，可還沒有趕到，她就跳了下去。
然後，尖叫聲四起，再然後救護車趕到，最後，徐璐璐還是因為搶救無效死亡。
顧宸寒一邊說著，握著莫依韻的手越來越緊。莫依韻卻是在想徐璐璐站在高處一定可以看得見顧宸寒跑過來，為什麽還要選擇跳下去？這與她的初衷背離，根本說不通。
“以後，我會送你上下學，我擔心徐琛會報複你。”顧宸寒其實心裏很難受，畢竟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了他的麵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因為他。
“那你呢？”顧宸寒隻顧著考慮莫依韻的安危，忘了他才是徐琛的首位報複對象。
顧宸寒勉強扯了扯唇角，摟住莫依韻，“別擔心，我爸給我派了幾個保鏢。”
但事情的發展沒有按照顧宸寒想的那樣。幾天後，警察調查清楚當日在食堂樓頂，有人在徐璐璐身後推了她一把，那個人就是她的閨蜜。徐璐璐的閨蜜在宿舍自殺，留了一封信，大概內容就是她是因為和徐璐璐發生了口角加上長期情緒壓抑所以那天給徐璐璐出了個主意，把徐璐璐騙上樓頂，然後把徐璐璐推了下去。
徐琛沒有想象中那麽激動，隻是一下蒼老了很多。其他人都說因為徐琛還有一個兒子所以這個打擊能稍稍減小，也有人說，徐璐璐是徐琛和前妻的孩子，徐琛厭惡前妻就對徐璐璐也沒什麽感情。
有的秘密就如同漂浮在海麵上的冰山，人們隻能看到露出海麵的那一部分，卻不知道深藍色大海下的堅冰更讓人震撼，更讓人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