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刻意接近
莫依韻將所有的心緒都深埋在了麵前純英文文件的每個字母之下，應該說有三年了，她的生活中完全隻有學校、公司和公寓。她是別人眼中的工作狂，一台永遠都在高速運轉的機器，冰冷高效。
她是歐雅大學自建校以來僅次於顧宸寒的優秀學生，因為有顧梵的幫忙，她可以不必如普通大學生那般每天去上課，她隻需要定期參加學校組織的考試。就算有公司大小事情幹擾，她依然可以以A 的成績保持不敗的地位。
敲門聲響起，莫依韻抬眼，看見玻璃門外林曉挺拔俊逸的身影。自從顧宸寒回來後，就把林曉派到了她的身邊做秘書。
“進。”
林曉還有些不適應，這次回來她發現莫依韻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有氣質，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說話方式。以前若是顯得冷冰冰的，那麽現在簡單的幾個字就能讓人覺得掉進了冰洞一般。他微微晃神，推門走了進去。
“莫總，顧總找你。”林曉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強大的氣場，他暗暗打量了一遍莫依韻，此時的她與當初第一眼見到顧宸寒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明明對方沒有理睬他，卻能讓他覺得十分壓抑。
莫依韻沒有回答，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翻動著，紙張發出的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室中顯得格外清晰。
林曉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想催促莫依韻但有不敢說話。以前他還敢和莫依韻開玩笑，現在他覺得這種行為無疑就是在自尋死路，尤其是顧宸寒讓他給莫依韻做秘書就意味著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整他。
“你轉性了？”莫依韻將文件放在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曉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看著莫依韻跟剛剛沒有半分差別的表情，確定了這一點.……
“如果你覺得你的耳朵有問題可以花點時間自己好好查查。”
這下林曉才知道莫依韻剛剛真的有說過話，“莫總允許就好。”現在他的時間完全是交給莫依韻掌管，他都後悔當時為什麽沒有提任何條件就答應了顧宸寒的要求。
莫依韻從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外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非工作時間你可以隨意一點。”
林曉還沒有想明白這句話，就見莫依韻調頭回來了，走到桌邊時將左手食指上那枚華麗得過分的戒指摘下，放在了電腦旁的一個黑色盒子裏。那是張嵐給她的，說如果顧宸寒沒回來，以後她就是顧家的女兒。莫依韻以為顧宸寒突然出國將他的父母留在國內不管不顧，而事實上，顧梵和張嵐都與顧宸寒有聯係，張嵐這麽做就是希望將莫依韻留下。如果顧宸寒好了，他們還能在一起；如果顧宸寒沒好，顧家會給莫依韻安排婚事。
莫依韻淡淡地看了一眼林曉，林曉立即將想說的話全部咽到了肚子裏。莫依韻轉身，走出辦公室。
三十一層，顧宸寒的辦公室中，莫依韻雙腿交疊端坐在顧宸寒對麵，一手轉著手機，看起來很隨意。
顧宸寒微笑著看向她的手，說：“你還是沒有改掉你這個小習慣。”
莫依韻轉動手機的手停下，放在腿上，“顧總找我來不會是要討論我的習慣吧？”
顧宸寒挑眉，“這算一件事，另一件事是希望你可以空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向我說明公司這三年來的具體狀況，我剛剛上任，需要你的幫助。”
莫依韻勾唇，說：“兩點。第一，我不會相信顧總在國外對琅沐的情況一無所知；第二，顧總說的這些工作完全可以由你的秘書完成。如果顧總需要，可以去財務部調取資料查看，不需要我來介紹。”
顧宸寒認真地想了想，說：“可是我沒有秘書。”
“如果顧總需要的話，十分鍾後有人向你報到。五分鍾後，我還要開一個會，先走了。”莫依韻一口氣說完，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我不需要。”
莫依韻腳步停下，微微側頭頷首，然後推門出去了。
顧宸寒立刻撥通林曉的電話，不等那邊說話就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給你一下午的時間想出一個讓我大病一場的辦法。”
林曉剛要拒絕就聽到電話那邊陰惻惻地聲音傳來：“當然，你可以拒絕，我絕不會難為你。”
這句話在林曉聽來就是：識相點就聽話去做，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林曉：“.……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剛要大罵一句“剝削階級”就看見莫依韻走來，於是隻好若無其事地笑笑。
莫依韻走到他麵前，抬手看了一眼表，說：“通知財務部的兩個總監三分鍾後來會議室開會，帶上公司這三年的財務資料。”
林曉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五秒鍾立刻撥通分機電話，語速極快地將莫依韻的意思傳達給他們，然後撐著頭替那兩個可憐的總監祈禱。三分鍾，帶著三年的資料從二十五層到三十層的會議室，除非用瞬間轉移.……
可出乎林曉的意外，兩分鍾後兩個財務總監一前一後快步走進了會議室，雖然有些微喘，但依然不改那一副標準的商業精英的姿態。林曉趴到桌子上，感歎莫依韻手下都是一幫什麽樣的非人類啊.……
十五分鍾後，兩位總監走了出來，從麵色上看輕鬆了許多。莫依韻走向辦公室，走過林曉的辦公桌時留下一句話：“推掉兩個小時之內的所有事情。”
林曉悄悄走到莫依韻辦公室門口，透過玻璃門看見莫依韻盯著電腦屏幕，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林曉按照莫依韻的吩咐將兩個小時內的事情全部取消，然後悄悄去了顧宸寒的辦公室。
林曉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對上顧宸寒的眼神，似乎看到是他時眼中有些失落。
“寒哥啊！你的依韻似乎正在整理你離開這三年的資料，你是不是不用難為我讓你生病了？”林曉笑得極其曖昧，十分隨意地坐在了顧宸寒的辦公桌上。
顧宸寒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冷冷瞥了一眼周身散發著猥瑣氣息的林曉，說：“要麽滾，要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