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閨蜜反目

  莫依韻話一出口，整個包房都安靜了下來。趙曼被說的無言以對，隻定定地看著莫依韻。


  “我以為我用心待你們每一個人你們就算不能理解我但至少不會背叛我。我以為你太過簡單，不想讓你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我以為這是保護你。但你今天的指責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我太自作多情了，這都是我的錯。那麽，你需要我向你道歉嗎？”


  莫依韻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背叛，尤其是朝夕相處的趙曼。她不可能像對待外人那般冷靜，說話間她的眼眶已經微微有些泛紅。


  鍾伊妍從來沒有見過莫依韻在她麵前露出這樣的神情，受傷中夾雜著濃濃的失望。她拉了趙曼一把，說：“別說了，依韻她也是為你好。”


  趙曼再次甩開鍾伊妍的手，喊道：“鍾伊妍，你想想鍾玨，你想想你進來之前看到了什麽？”


  鍾伊妍沉默了，趙曼轉回頭直視莫依韻大喊著：“你口口聲聲為我們好！鍾玨對我們兩個人什麽樣你不知道嗎？可你呢？跑前跑後給她聯係大學，現在又和她成了朋友！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你的玩具嗎？你以為你是誰？聖母嗎？別每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怪不得你們家人都不要你！”


  趙曼一激動就開始口不擇言，蘇想一直想打斷她但她根本絲毫不受影響。


  蘇想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怒火中燒，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莫依韻。他終於爆發，一把推開趙曼，怒吼道：“你給我閉嘴！”


  莫依韻怒極反笑，冰冷的笑聲在空蕩的包房中格外清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就是固執地不掉下來。她從來不知道被她視作閨蜜的人一直就是這麽想她的。


  趙曼似是被嚇到了，突然安靜下來。莫依韻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別停啊，繼續說啊！我們家人都不要我，然後呢？嗯？”


  趙曼被憤怒衝昏了頭，忘記了莫依韻的底線就是她的家人，但她又不想認輸，極其沒有底氣地說了句“你活該”。


  莫依韻擰眉，說：“你知道嗎？我表姐趙惟三年前被帶上警車前就是這麽說我的。我活該被拋棄，活該被背叛。”


  蘇想越聽越心裏越不是滋味，站到莫依韻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讓她別再說了。莫依韻紅著眼睛看了蘇想一眼，然後上前一步，離趙曼近了一點。


  “你不是說鍾玨嗎？那我就說說。當年害的她被學校開除的事總要有人去解決吧？你說對了，我就是想當聖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鍾玨一再傷害你們。如果你不是我莫依韻的朋友的話，你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去管。”


  “所以你什麽都知道對嗎？”一直沉默的鍾伊妍突然問道。


  莫依韻苦笑，“看來我又自作多情了。”


  許是心情會被傳染，鍾伊妍也站到了指責莫依韻的那一邊，說：“你早都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早都知道為什麽不把鍾玨趕出歐雅市？”


  “告訴你什麽？告訴你你的養父養母的親生女兒回來了，告訴你你的家要沒了，還是告訴你你馬上就要和我一樣了？”莫依韻僅剩的一點點理智都被鍾伊妍成功擊潰，“把鍾玨趕出歐雅市？虧你說的出口！你以為我是誰？就算我能做到，你以為鍾玨走了就能抹掉事實嗎？”


  鍾伊妍閉了閉眼，問：“在你眼裏我們算什麽？”


  莫依韻笑了，那笑容美得讓人心碎，“我手機裏一共存著五個人的電話，有兩個是你們的，你說你們在我眼裏算什麽？嗯？”


  趙曼和鍾伊妍沉默，但眼中還是燃燒著怒火。莫依韻自嘲地笑了笑，隨手拿起一個杯子重重摔到兩人的腳邊。玻璃碎裂的聲音喚回了趙曼和鍾伊妍的幾分理智，她們連連後退幾步，不敢去看莫依韻通紅的雙眼。


  “滾。”一個字，仿佛可以凍結一切一般。


  蘇想站在莫依韻身後，似乎可以看到莫依韻那顆本來漸漸融化的心髒正在慢慢凍結，一道冰牆泛著冰冷的光芒。


  趙曼和鍾伊妍開門跑了出去，外麵的賓客不知道什麽時候都走光了。莫依韻終於撐不住了，跌在椅子上，眼淚奪眶而出。


  包房的門打開，蘇想的母親擔憂地看了莫依韻一眼然後看向蘇想。蘇想做了個手勢，蘇母立刻明白，隻說了句“照顧好她”就走了。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莫依韻拿出手機，刪掉了趙曼和鍾伊妍的聯係方式。既然她們討厭她，她又何必招人煩？


  蘇想來到莫依韻麵前，蹲下身伸手抹掉莫依韻的眼淚，指著通訊錄裏剩下的他、顧宸寒和林曉說：“我用生命保證，這三個人永遠不會背叛你，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


  莫依韻什麽都沒有說，蘇想站起身，去切了兩塊蛋糕將其中一塊放到莫依韻麵前，自己坐在她旁邊安靜地吃了起來。


  蘇想吃了一塊又一塊，嘴上沾著奶油，看上去十分滑稽。莫依韻知道他不過是想讓她開心。


  蘇想吃著，莫依韻拿過一瓶紅酒一杯一杯地灌著，不說話，也沒有再掉一滴眼淚。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莫依韻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蘇想看著兩瓶空了的紅酒歎口氣，本想自己將她送回公寓，但又想起讓她回到公寓恐怕會讓她更傷心，而且這個時候她應該希望顧宸寒陪在她身邊吧。


  蘇想這麽想著，就撥通了顧宸寒的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後就掛斷了。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莫依韻的身上，趴在桌子上安靜地看著莫依韻。往日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再，他伸手整了整莫依韻有些散亂的頭發，眼中滿是擔憂和心疼。他和她認識快二十年，她的故事他都了解，雖然她平時看上去強勢、氣場十足，但終歸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缺乏安全感內心極其脆弱的女孩子。


  十分鍾後顧宸寒趕到，蘇想知道顧宸寒一定是一路飆車過來的。顧宸寒橫抱起莫依韻，發自內心地對蘇想說了句“謝謝”。


  蘇想回以微笑，說：“我就這麽一個青梅，以後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