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的脆弱
慕風華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到清山別墅。莫依韻能感覺得到，別墅周圍監視她們的人明顯增多，這幾天，她也失去了去別墅外走走的權利。
“莫小姐，慕先生對我有恩我不能不為他做事。隻是，我還有良心，我隻能說這藥您千萬不能喝一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比毒品還要可怕。”
這是劉醫生那天走之前對她說的，說完這段話後還準備把藥全部倒掉。而莫依韻不願意牽連到劉醫生，選擇自己處理這件事，並讓他裝作不知情，也裝作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真相。
那天，保姆對她說：“您的兩次恩德我們永遠不會忘！”
莫依韻不知道保姆口中的兩次恩德是什麽，她也不關心。
今天是周六，莫依韻知道，慕風華要回來了。
她按時起床，去了別墅三層健身房，靜心練瑜伽。房間中很安靜，所以可以聽得到人的腳步聲以及踏在木質樓梯發出的“咯吱”的聲音。
莫依韻閉著雙眼，背對門口。她感覺到有一個人站在門口盯著她看，似是在等待她的轉身。
“還要看多久？”莫依韻問。
“一輩子。”
莫依韻淡淡地說：“慕少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若是我能把它變成現實呢？”
“慕少回來不會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天方夜譚吧？”
莫依韻平靜夾雜著些許譏諷的語氣讓慕風華神色微微一變，他的黑眼圈濃重，看上去整個人都疲勞，現在深邃的五官還染上了些許自嘲。
他最終選擇自己走了過去，站在莫依韻身邊，問：“為什麽不吃藥？”
“我隻信任我信任的人。”
慕風華扯了扯嘴角，緩緩蹲下身，苦笑道：“我愛你，還不夠嗎？”
“你不愛我，你隻愛你自己。”
慕風華垂下頭，“這幾天我連續熬通宵，就是為了騰出時間和你過周末，你知道嗎？”
“我從未請求你回來陪我過周末，我也從未說過要聽你的這些話。”
“所以，我是自作多情是嗎？”
“你可以這麽理解。”
慕風華點點頭，站起身，唇角的弧度沾了些譏誚。原來自己做了這麽多，連她的一個正眼都換不來。
“你不就是仗著我愛你嗎？”
莫依韻睜開眼，剛想開口就聽到重物落地發出的巨響聲。她轉頭就看見慕風華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手邊還有一枚亮得刺眼的鑽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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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雅市某咖啡廳中，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坐在窗邊，右手拿著咖啡勺在咖啡杯中輕輕攪拌著，目光專注地盯著杯中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坐到了他的對麵，將一個信封交給他。
他接過，說：“剩下的錢我會在看完後打給你。”
說完，他留下咖啡錢就快步離開了。
他上了車，打開信封，裏麵是許多照片，照片的背景都是清山林場，偶爾的幾張照片上會看見黑色轎車出入林場大門。
信封裏還有一張紙條：林場內與附近有大量監控設施，無法接近，未見過照片上的人。
他撥下一個電話，說：“多派幾個人在清山林場外守著，紀錄進出車輛信息以及時間，有情況立刻報告。”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撥通了顧宸寒電話：“依韻的事，我來解決，我向你保證，她會平安。還有，我答應你，救出她後帶她暫時離開歐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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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別墅。
幾個醫生站在床邊，給依舊昏迷的慕風華做著檢查，莫依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
“莫小姐，慕先生是因為疲勞過度加上重感冒，很快就會醒，您放心。”
“嗯。”
醫生們出去，莫依韻對保姆說：“去熬點白粥，準備些清淡小菜。”
保姆點點頭，出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慕風華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直到聽到莫依韻的輕咳聲才將頭轉向莫依韻的方向。
當他和她的視線在空中相撞時，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讓保姆做了點吃的，一會兒會給你送上來。”
慕風華“嗯”了一聲，問：“你在這裏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莫依韻看慕風華的樣子，最終還是心軟了：“等你吃完東西我就走。”
“好。”
保姆很快把吃的送了上來，慕風華也不矯情，端著粥安安靜靜地喝著。莫依韻見他吃好了，就簡單收拾了一下，將餐盤端走送到樓下，又給慕風華送了杯白開水才回了她的房間。
晚飯時，慕風華沒有下樓吃飯，莫依韻讓保姆送了點菜上去，她不想讓他對她有任何的誤會。
這天晚上，莫依韻早早就回房間了。她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還未睡著時，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悶咳聲，聲音壓抑著，可隔著兩道門卻還能聽到。
接著，她聽到走廊裏有人走動，似乎是下了樓。過了沒多久，莫依韻房間的門被敲響了，保姆的聲音傳來：“莫小姐！莫小姐！慕先生暈倒了！”
莫依韻坐起，隨便批了件衣服就快步走下樓。
她看見廚房地麵上灑了一地的水，碎玻璃遍地，殘存的部分依稀可以看出原先應該是一個水壺和一個杯子。慕風華躺在地上，掙紮著起身。他嘴唇發白，雙目好像籠罩著一團霧氣，看上去很虛弱。
莫依韻上前，扶起他。他還沒站穩，整個人就趴到水池前，吐了起來。
莫依韻試探著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額頭，依然是滾燙的感覺。
劉醫生拿著藥箱趕到，三人扶著慕風華到沙發上。
“不排除有肺炎的可能性，嘔吐是正常反應。”劉醫生給慕風華注射了退燒藥，接著說，“慕先生，您是不是沒有吃藥？”
慕風華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肺炎是不是會傳染？”
劉醫生點點頭，慕風華接著說：“我們連夜回市裏，現在就走。”
“慕先生，您……”
劉醫生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慕風華指向莫依韻說：“她身體不好，容易被傳染，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