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熟如家人
自從顧宸寒成為莫依韻的鄰居後，莫依韻總是覺得自己有種時刻被監視的感覺。
每次她隻要出門就一定能恰巧碰到也同樣要出門的顧宸寒，然後他的一番軟磨硬泡後就莫名其妙地一起行動了。
有的時候，她晚上剛要去倒一杯咖啡的時候，電話就會響起，然後顧宸寒就會讓她放下咖啡杯去喝點牛奶或者是喝他熬得粥。
甚至於有時候她在換衣服的時候都能接到他的電話，聽他報告一遍今天的天氣預報，基本上每次都能準確說出她打算穿的衣服然後告訴她太冷或是太熱，最好換一件。
若不是因為兩人住對門，莫依韻真的覺得望遠鏡監控這種事已經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這天，莫依韻正在家裏做晚飯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她將鍋蓋蓋上，快步走到門口，從門鏡中果然看到顧宸寒那張臉。
她打開門，倚在門邊問：“顧總監，有什麽事嗎？”
顧宸寒看著莫依韻圍著圍裙的樣子笑了笑，抬起右手，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給你買了瓶防曬霜，公司度假的時候用。”
“防曬霜？”莫依韻特別想知道他怎麽知道她的防曬霜用完了呢？
“不請我進去嗎？”顧宸寒問。
莫依韻剛想開口拒絕，但看到他似是故意提醒她一般地晃著袋子的動作時就變成了：“請進。”
“謝謝。”顧宸寒一邊說一邊進了門。
莫依韻將門關上，轉頭就看見他就像進了他家一般熟悉地打開鞋櫃將拖鞋換上了。
“燉湯呢？”顧宸寒往廚房走，看到案板上切好的各種食材後對莫依韻說：“你去坐回吧，很快就好。”
莫依韻定定地看著顧宸寒，很想提醒他一句這是她家。
“別擔心，又不是化學實驗。”顧宸寒調侃道。
見莫依韻轉身就走，他又叫住了她：“等一下，把圍裙給我吧。”
莫依韻聞言把圍裙解下，遞給顧宸寒。可顧宸寒雙臂懸空抬起支在兩側，示意他的手上很髒，“幫我穿上吧。”
莫依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上前站到他身後，他配合地半蹲下來，讓她把圍裙套上。莫依韻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微微出神，直到他轉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她時她才回過神，伸手把帶子在身後係好，打了個蝴蝶結。
“好了。”莫依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站起身了。
顧宸寒微笑看著莫依韻坐到沙發上，很滿意地看到她的臉色有些泛紅。
他摸摸她拍過的地方，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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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顧宸寒將所有菜端上餐桌，正打算叫莫依韻吃飯，就發現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將碗輕輕放下，走過去，蹲下身看著她。
她皺著眉頭，看上去很不安。他也蹙起眉，伸手去觸碰她的臉，指尖勾勒著她臉的輪廓，心疼著，懷念著。
忽然，他的手被她握住，他一驚，慌忙中想抽回手，可她卻緊緊地握著，就像怕他會消失一般。
顧宸寒的眼眶瞬間紅了，抬起另一隻手包裹住她的手，輕聲說：“我不走……不走了.……”
他還沉浸在這種氛圍中時，她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莫依韻看到了顧宸寒眼中還沒來得及遮掩掉的哀傷，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了？”
顧宸寒不動聲色地鬆開手，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什麽，剛才被胡椒嗆到了。”
“嗯。”莫依韻站起身走到餐桌邊坐下。
顧宸寒將頭轉到一邊，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直到嘴角的笑不僵硬的時候站起了身，坐到了莫依韻的對麵。
“明天就要出發了，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顧宸寒問。
“還沒有。”
“嗯。”顧宸寒接著說道，“多帶幾件厚外套，灰色格子的那種的。”
“好。”
“你明天是開車還是坐公司的大巴車？”
莫依韻想了想說：“坐公司的車。顧總監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把車借給你開。”
“不用，”顧宸寒說，“我和你一起就可以。”
“嗯。”
話題突然終止，整間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最終，還是顧宸寒打破了這個氛圍，他說：“那年她生病的時候，我和她就像現在我們這樣，麵對麵坐著。就是那個時候，我給她戴上了結婚戒指。”
“然後呢？”
“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的時候，被迫離開了我。也怪我，沒有保護好她。”顧宸寒專注地看著莫依韻，隻是她隻是低頭吃飯，從未抬頭看他。
“那她現在回來了嗎？”莫依韻問。
顧宸寒苦澀地笑了笑：“回來了，我也找到了她。可是.……她卻不再愛我了。”
“她，是真的不愛你了嗎？”
顧宸寒想了想，點點頭：“我們現在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也許，所有的原因都可以歸結於你的那場車禍，但說到底，也許是你不夠了解她、不夠相信她。”莫依韻說完，將碗放下，起身，“我吃完了，你慢用。”
顧宸寒看著莫依韻的背影，覺得有一團迷霧籠罩在她的四周，別人看不清她，她也走不出來。
“啊——”一聲尖叫聲讓顧宸寒瞬間回神，扔下碗筷衝到莫依韻的房間中。
莫依韻坐在地上，行李箱斜立在床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顧宸寒趕緊上前扶著莫依韻站起來。一看就知道，莫依韻踩著床邊去夠櫃子頂上的行李箱結果踩空摔到了地上。
“我沒事。”莫依韻揉著右肩說。
顧宸寒無奈地歎口氣，蹲下身，輕輕抬起莫依韻的右臂，問：“是不是杵到了？”
“撐了一下，沒事的。”
“我幫你收拾吧，你就乖乖坐好，別動。”顧宸寒半信半疑地對莫依韻說，拎著箱子進了衣帽間。
莫依韻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似乎有人在輕輕地揉著她的胳膊，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草的味道。
她還聽見，有人低低歎息道：“你為什麽永遠都不會好好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