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個麻煩
“哢嗒，哢嗒……”
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在走廊中回響著，每一步都平穩從容。
衛生間中，莫依韻麵對著巨大的鏡子，雙臂撐在洗手台上，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的手指壓在自己的雙唇上，指尖沾上了口紅，就如鮮血一般。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依舊是慕風華，他倚在門框上，嘴角帶著一抹譏誚：“想知道顧宸寒為什麽會出車禍嗎？”
莫依韻的手慢慢收緊，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冷意。
“我不會允許你們團聚，我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個人沒有把他撞死。”
“你沒有失憶。”慕風華凝視著鏡子中莫依韻的雙眼，“就算你有本事壓抑的自己的情感，就算你騙過所有人，你也騙不了我。”
莫依韻冷笑：“慕風華，我記得我說過，我決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依韻，你還是那麽緊張他。”慕風華說，“你的眼中隻會容納一個人，從始至終就隻有他。別人在你眼裏，就是陌生人，就算對你刻骨銘心的好，你也永遠不會放在心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冷淡？”
“滾。”
慕風華又笑了：“我再來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之前那個隻會為你著想的我，已經灰飛煙滅了。我愛你，但我要讓你和我一起，走向毀滅，還有你的他們。”
他說完，直起身，對著鏡子擺了擺手：“再見，依韻。”
衛生間的門被關上，莫依韻近乎瘋狂地抹花了唇上的口紅，打開水龍頭，雙手用力搓著額頭和雙唇。
莫依韻聽見了門再次被推開的聲音，她大喊了一聲：“滾——”
因擔心前來找她的顧宸寒被這一聲“滾”嚇到，止住了腳步。
“依韻，你.……”
莫依韻停下，倏地抬頭，被鏡子中妝花了的自己嚇到，向後退了半步。
顧宸寒也一驚，不顧這裏是女衛生間，直接推門衝了進來，摟住莫依韻：“出什麽事了？別怕.……”
莫依韻靜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水漬還有黑色的睫毛膏沾到了他的白色外套上，暈開一片。
漸漸的，聽著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漸漸恢複平靜，她說：“我沒事。”
他不信：“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
她拒絕：“回宴會廳。”
他看她堅持的樣子，拿過她的手包，將化妝盒拿了出來：“就算要回去，也得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吧，不然他們還以為這是慕瑾送給他們的真人恐怖秀呢。”
莫依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任由顧宸寒為她重新化妝，“我比女鬼還要嚇人？”
顧宸寒“認真”想了想說：“不嚇人，碰見一個絕色的女鬼我很高興。”
“顧宸寒。”莫依韻說，“你現在在女衛生間。”
顧宸寒麵不改色：“我不想知道我在哪裏，我隻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一個麻煩，我需要冷靜一下再說。”
“好。”顧宸寒不在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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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中，員工們還在一起聊著鬧著。都是年輕人，在一起的話題自然會很多。
莫依韻找了個位置坐下，幾個剛來沒多久的新人圍了上來，紛紛向她請教各種專業和工作上的問題。
還記得她剛入琅沐的時候，顧宸寒的父親顧梵告訴她身居高位，就算有問題也不能輕易向外人請教，把自己的弱點在別人麵前暴露。那段時間，很多事情她隻能一個人去鑽研去考慮，顧梵也沒有給過多少幫助。
雖然她是一步步靠自己走到現在的，但是她還是很願意為這些新人解惑。她那個時候的經曆他們沒必要去體驗，而且，她對他們的建議也許會讓他們順利一些，對未來更有信心。
顧宸寒坐在一旁，林曉突然打電話給他。他看了看莫依韻的狀態，放心地出了宴會廳。
“寒哥，慕風華秘密回國了。”
顧宸寒皺起眉，問道：“是不是在S市？”
“對啊，你怎麽知道？”
顧宸寒說：“幫我關注他的動向，另外，嚴密封鎖我回國的消息。”
“放心吧。”
顧宸寒掛斷電話，捏著手機的手慢慢收緊。剛才在衛生間看到莫依韻的畫麵又重新在腦海中浮現，他想，他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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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的豪華套房中，慕風華和慕瑾相對而坐。水晶吊燈在兩人上方，柔和的燈光映在慕瑾的眼鏡上變得銳利冰冷。
慕風華慢慢品著杯中的紅酒，說：“從前我不喜歡喝紅酒，也不喜歡任何酒。總覺得味道辛辣苦澀，會讓自己莫名地難過。在我從前的生活中，紅酒，代表的是所謂的上流社會，而我隻是生活在低層的一個普通人，品不起。可是現在，我違背自己的意願，強迫自己去喝紅酒，強迫自己拉近自己與你們的距離。我感覺，還不錯。”
慕瑾五指抓住杯口，晃了晃，說：“這種紅酒我上高中的時候就不再喝了，因為你的父親告訴我，這種紅酒不是慕家人應該喝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慕家人？”慕風華問。
慕瑾微微一笑，問：“你是嗎？”
“她說是，我就是。”慕風華麵帶波瀾不驚的笑容答道，“我隻需要知道，你並不是就可以了。”
慕瑾莫名地低聲笑了：“高玳這個女人，為了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這一次是我，下一個，就是你。而且，下場，比我，慘烈百倍。”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應該早就是死人了。”慕風華將杯中的紅酒倒進口中，接著說道：“我之所以活著，就是因為我覺得有一個人需要我用生命去保護。”
“你是誰？”慕瑾站起身，走了過去，“我不會相信，你抓走依韻的目的隻是為了報複我。這個理由，你說服不了任何人。”
慕風華拿起酒瓶，將紅酒倒在地上，阻止慕瑾的腳步。飛濺起的紅酒濺到慕瑾的褲子上，他後退了一步。
慕風華滿意地笑笑，說：“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