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故人婚禮
“莫總,我在我的郵箱裏收到了這個,您看一眼。”
Simon將手中打印好的資料放到莫依韻麵前,她並沒有去看,說:“先放那裏吧。”
Simon猶豫了一下,提醒道:“莫總,這應該是慕氏的機密。”
機密?莫依韻將椅子轉過來,拿起資料翻看起來,良久後問:“什麽人發給你的?”
Simon將一張寫著郵件地址的便簽放到桌上,“現在暫時不知道。我是來問問您,要不要請技術人員去查?”
莫依韻拿起來看了看:“把鄭副總叫來,這件事,不允許對任何人提起。”
“是。”
幾分鍾後,鄭輝走了進來,他自然地坐到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問:“莫總有什麽事嗎?”
莫依韻將便簽放到鄭輝麵前:“請你幫忙查一下這個地址,盡快給我答複。”
鄭輝爽快答應:“我試試。”
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人在慕氏的地位一定不低,這麽重要的東西,慕風華必定親自保管。可是,以慕風華的心思,誰又能輕易得到?莫依韻看著手中的東西,眉心微蹙,看來,這份資料的真實性還有待確定。
“莫總,有一封請柬剛剛送到。”
莫依韻接過,粉色信封裏裝著一張精美的卡片。隻一眼,她就看到新郎名字處“沈鑫”兩個字,而新娘不是鍾伊妍。婚禮的時間就在明天中午。
“沈鑫.……”莫依韻低喃著,那個當年總是自稱“朕”的大男孩如今要結婚了嗎?
她對Simon說:“把明天中午和下午的行程推掉。”
作為在一起六年的同學,這個婚禮她是一定要去的。信封裏還有一張結婚照,新娘穿著粉色婚紗,俏皮可愛,站在她身邊的沈鑫也穿著同色係西裝。可莫依韻怎麽看都覺得,沈鑫的笑有點勉強。
他還沒有放下鍾伊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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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莫依韻隻參加過一次婚禮,就是她的養父和後母結婚那一次。那個婚禮現場用冷清形容都已是好過百倍,其實並不是人少,而是真心祝福的沒有幾個。她還記得,那天她是穿著一身黑去的,手中還捧著母親的遺像,不僅把在場所有賓客嚇到了,也把那個僅僅比她大了十歲的後母氣得麵色慘白。
不同於那個時候,沈鑫的婚禮處處充滿了少女幻想的童話氣息,沈鑫和新娘就站在門口,麵帶一致幸福的笑容,隻是不知道其中有幾分是真的。今天到的賓客很多,每個人的笑容都很真誠,不知道是客套慣了還是真心為新人開心。莫依韻願意相信是後者,可是她卻隻能做到前者。
端著酒杯靠在一邊的桌子上遠遠看著那對新人,莫依韻突然出現了一種幻覺,沈鑫變成了顧宸寒的樣子,新娘變成她,她輕挽著他的手臂,向賓客們微笑致禮。
想太多了,莫依韻淺笑著搖搖頭。她這種想法若是被顧宸寒知道了,他還指不定高興成什麽樣子呢。
“依韻。”
莫依韻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鍾伊妍穿著粉色小禮服向她走來。莫依韻看了一眼沈鑫的方向,發覺他正望著鍾伊妍的背影出神。新娘拉了一下他,他才把視線收回去。
果然沒有放下……鍾伊妍何嚐不是?她的穿著就證明了這一點。
“依韻你一來新娘的風頭都被壓下去了!你看看,這裏麵多少青年才俊正在向你放電呢!”鍾伊妍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
儀式開始後,司儀說的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對於旁觀者來說聽上去枯燥無味,但對於新人來說,怎麽聽都覺得幸福。
莫依韻沒有注意聽,不知道司儀說了那句話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鍾伊妍突然將手中的酒杯砸到了地上,眼中染上了些許濕氣。
賓客的目光都集中到鍾伊妍身上,莫依韻將自己的酒杯放到鍾伊妍手上,壓低聲音說:“事已至此,你改變不了什麽。你今天來的目的不是搶婚,喝你的酒。”
司儀打了個圓場,儀式繼續。沈鑫全程都沒有看過鍾伊妍一眼,若不是之前莫依韻親眼看到沈鑫眼中的悲痛和不舍,她可能也會相信台上的兩個人是真心相愛。
小牛皮手包裏傳來一陣震動的聲音,她對鍾伊妍說了一句“冷靜一點”就走出會場去接電話。
這通電話打得時間有點長,正要朝會場走過去的時候,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聽語氣正在正在爭吵。
沈鑫:“你想幹什麽?”
鍾伊妍:“原來你在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和她有關係了?你把我當什麽?備胎?”
莫依韻本不想偷聽,可沈鑫的一句話讓她停下了腳步:“你以為你有多高尚嗎?你計劃著和顧宸寒上、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把我當什麽?鍾伊妍,別以為不管你做什麽我都可以無條件包容你!”
鍾伊妍許是氣急了,口不擇言:“我告訴你!我願意!我喜歡!你管不著!”
“你還要不要臉!你和依韻那麽多年的好朋友,你做出那種事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算我看錯你了!你對得起依韻嗎?”
沈鑫越說越激動,鍾伊妍雖然不改姿態但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卻出賣了自己。
“吵什麽?有什麽好吵的?我這個當事人都沒這麽激動,你們至於嗎?”莫依韻站到兩人中間,左右看了看。
“對不起,我先回去了。”沈鑫首先冷靜下來,轉身離開。
鍾伊妍上前半步:“對不起依韻……我.……”
莫依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一句話,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每個人都會有特別在意的一件事,就算在旁人眼中可能沒有什麽,但它就像長在自己心裏的一根倒刺,被輕輕勾起就會一陣疼痛。
上車後,莫依韻接到了鄭輝的電話,他說地址已經鎖定,並說了一長串地址。
這個地址莫依韻很熟悉,她轉頭看向車後方孤零零站在原地的鍾伊妍。
此刻,她連一句“謝謝”都說不出口,不是不敢說,而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