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原因是她
一場秋雨一場寒。
一直在回升的溫度在今天終止，驟然降低，很多人提前穿上了厚重的冬裝宣布著對冷秋的不適應。歐雅市的四季從溫度上看一直都不是很分明，冬天時常是很溫暖的，就算再冷也不似北方那種幹燥刺骨的冷，人們不適應也實屬正常。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安靜了街道。馬路上的車很少，三三兩兩的行人撐著傘不緊不慢地從人行道上走過，說出去應該沒有人會相信，歐雅市的商業區也可以如此悠閑寧靜。
莫依韻站在商場門口，靠在石柱上欣賞著街景。她在等宮菲兒，因為鄭輝要和顧宸寒秘密商量婚禮的方案，她們不能知情。所以，鄭輝就把宮菲兒暫時交給她照看。
“小姐，注意你很久了，可以請你吃晚餐嗎？”一個長相還不錯的男人站到了莫依韻身邊。
“不可以。”沒有商量的餘地、直白的拒絕這是莫依韻的一貫風格。
“姐！”宮菲兒撐著傘快步朝這邊跑來，地上的積水濺了她一身。
莫依韻的表情有些無奈，接過她遞來的傘。她將一直插在外衣兜裏的左手拿出來，從包裏給宮菲兒找紙，無名指上的鑽戒讓陌生男人表情一滯。
“姐姐，他是誰？”宮菲兒看向莫依韻身邊男人問道。
“不知道，隻知道他結婚了。”
陌生男人眼神閃躲，左手不自然的插進兜裏，攥著口袋裏的那枚婚戒身體有些僵硬。
“你怎麽知道？”
莫依韻看著他，淩厲的目光直逼他的心理防線：“戒指頻繁摘取會在你的手上留下痕跡，細心的人都會發現。與其被人拆穿，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戴著，也正好給那些好女人提個醒，離你遠一點。”
“你什麽意思？”
莫依韻冷笑一聲：“我的意思是，你不配那些好女人。你信不信，我還知道你妻子的姓名？”
男人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憤怒，掌心微潮。
“我與尤冉認識的時間不長，雖然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節，但如今都已經說開了。如果你不能像你從前千方百計追她時所說的那樣去做，那麽我隻能送你六個字——要麽愛，要麽滾。”
宮菲兒已經被莫依韻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得呆住了，在她的印象裏莫依韻一直是淡漠少言，很少因為什麽人露出現在的樣子。她被她拉進商場，用同情的眼神看了那個男人一眼，能讓莫依韻生氣的人下場注定悲慘。
莫依韻變臉的速度很快，前一刻還陰雲密布，現在就恢複了平靜。她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宮菲兒，絲襪上有很多汙水漬，大衣的下擺也有一些。
她把她拉近一家店，手指劃過衣架上的一件件衣服，在其中準確無誤地拿下一件與宮菲兒風格相似的衣服交給她。宮菲兒高高興興地拿著衣服站在鏡子前，將舊外套脫下穿上這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點頭。
莫依韻不是很喜歡逛商場，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她在給宮菲兒挑衣服，或者宮菲兒舉著她看上的東西問她好不好看。
兩人逛了一會兒，就去了頂層的咖啡館打算休息一會兒。
莫依韻屬於那種你不跟她說話她是絕對不會理你的人，宮菲兒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先開口：“有慕風華的消息嗎？”
莫依韻搖搖頭：“人間蒸發都沒有他徹底。”
“你們的人可以找，他們的人可以藏嘛。”
莫依韻撐著頭手拿咖啡勺在杯中攪動著：“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當年為什麽非要殺掉鍾玨。”
“鍾玨.……鍾玨……”宮菲兒低喃著，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某個時刻，她輕輕拍了一下桌子道：“有一次慕風華喝多了回到慕家別墅，他神智不清地說‘鍾玨，你不能怪我，都是你自找的’。”
莫依韻正色：“後來呢？”
宮菲兒回想了一下：“後來他好像就一直再說‘你們都該死，都該死’，再沒有說別的。”
莫依韻垂下眼眸，鍾玨的性格她了解幾分，許是她做了什麽出格的事逼急了陶華。
“對了，”宮菲兒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說：“我無意間看見過慕風華的腹部有一個傷疤，他說那是因為你受的傷，你知道嗎？”
“因為我？”莫依韻疑惑。
“對。他一說起這個就會憤怒，說你的眼裏永遠也看不見他。”
莫依韻腦子都亂了，隻要與陶華有關的事情就如一團纏在一起的絲線，就算剪斷也根本理不清頭緒。
“菲兒，跟爸爸回家。”
莫依韻手一頓，不用看隻聞其聲就知道是宮諾。
“爸！你別這樣好不好！”宮菲兒用力甩著宮諾的手，卻怎麽也甩不開。
莫依韻平靜地拿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拍到桌子上，淡淡地說：“不難為大音樂家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我走。”
咖啡館裏的人不是很多，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們三人身上。莫依韻一臉淡然地走了出去，宮諾和宮菲兒愣在原地。
“爸爸，你幹什麽？我跟你說過了，不是姐姐的錯，是我主動的！要不是她安排人裏外接應我，我才真的會回不來！”
宮諾也被氣得不輕：“宮菲兒，我也早就告訴過你，你姐姐她生活的環境和我們不一樣，你太單純，隻會被利用！”
宮菲兒大喊一聲：“爸！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她拿起包，拚命掙脫開宮諾的束縛跑了出去。
商場外的廣場上沒有莫依韻的身影，找不出她離開的痕跡。宮菲兒失魂落魄地盯著馬路，她想告訴莫依韻，在她心裏，她是世間最好的姐姐。
此時，地下停車場。莫依韻在車邊站定，看著靠在車頭的尤冉，她紅唇輕揚：“剛才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一個女人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而且是我的朋友，讓我好自為之。於是，我就想到了你。”
莫依韻承認：“怎麽？想罵回來？”
尤冉低笑出聲，開玩笑道：“其實我是來找你和我一起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