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雜草叢生的院落
麵前一個形如枯槁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爹爹嗎?
白景逸覺得自己很堅強,可是現在看到被一團破棉襖包裹的父親,他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最後失聲痛哭。
“這些都是什麽?為什麽要讓爹爹躺在這裏,嗚嗚嗚。”
聽小錦說是一回事,親自看到又是一回事,白景逸隻覺自己的心髒在疼。
被林雪安排來的暗衛也看到這一切,心裏大為震驚。
白景逸的父親可是禮部尚書的正夫,沒有想到過得連外麵那些侍郎都不如。
不,隨隨便便一個小廝,過得都比他好,禮部尚書居然寵侍滅夫!
暗衛看著這一切,心裏很不是滋味。他覺得要跟女帝好好說道說道,禮部尚書連家事都理不清,估計在朝堂上也沒有多大作為。
雖說不知道女帝的含義,但白貴人應該是入了她的眼,她可得好生照顧著。
暗衛這些想法,白景逸全部都不知道,隻是看到他爹爹被這般對待,他想討回公道。
“小錦,這些你看著收拾,給你和我爹補身子,我帶著小魚去討個公道。”
未出嫁的時候,他就知道娘很過分,但如今更加過分了。
“咳咳,不……不要……”
原先周年是躺著昏昏欲睡的,聽到動靜他有一點感覺,但卻掙紮著睜不開眼來。
最後認出這聲音是自己兒子,他才把眼睛給睜開,尤其是聽到他的話,激動的想要阻攔。
“爹,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你一直讓我忍讓,可忍讓的後果是什麽?”
白景逸這個時候並沒有走,而是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他爹,眼裏的痛苦被周年看得一清二楚。
周年被他質問得一言不發,眼裏帶著迷茫。
這麽多年以來,是他做錯了嗎?
他現在能在臨死前看到兒子這麽光鮮亮麗,也算是安心了。
周年也沒有別的想法,隻是不願意兒子被人欺負。想明白後,他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
“逸兒,爹…不行了。爹隻希望你好好的,別跟你娘作對。不管你在家是否受寵,娘家都會是你的依靠。”
要不是因為自己娘家落末,他也不至於這麽艱難,娘家的好處他最清楚不過。
“我不聽不聽!爹你不會有事的,我去求女帝,公裏禦醫那麽多,你會沒事的。
再怎麽說我也是女帝的男人,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以前他是沒有底氣,如今進宮當了貴人,位份不高,但也沒被苛責過,想到林雪時,白景逸理直氣壯。
在暗處保護他的暗衛聽到這話,也不由得點點頭。
周年是真的感覺到自己兒子的不同,心裏很是欣慰。目光看向小魚,正打算問些什麽時,瞥見禮部尚書帶著幾個侍郎,眼神變得驚恐起來。
白景逸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還沒有等他問什麽,憤怒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說的真好,你個逆子回來是要耀武揚威嗎?”
這是自己那段黑暗記憶裏,讓他最為恐懼和厭惡的聲音。
一轉頭,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她一如往常一樣,看著他時眼底帶著厭惡。
她對自己的厭惡從來不加掩飾,白景逸不清楚,明明同樣都是她的子女,為何他會被差別對待?
眼神恍惚之間,禮部尚書已經到了他的麵前,抬起手來就想給他一巴掌。
這個時候暗衛也沒在躲著,而是一晃神出現在她的麵前,握住她高高揚起的手。
她身形高大,眼神冰冷,嚇得禮部尚書後退一步。暗衛順勢把她手甩開,禮部尚書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的侍郎趕緊把她扶住,然後厲聲質問:“放肆!你是何人,居然未經稟報就進禮部尚書府。”
他的反應實在是快速,一看到是女人,而且還是維護周年父子倆,立即想要把一些事情強加在他們身上。
可是禮部尚書沒那麽蠢,看暗衛的打扮,還有這腰牌,一下子反應過來她的身份。
這腰牌還是林雪特意讓暗衛準備的,一看禮部尚書的眼神,暗衛不由得佩服林雪的高瞻遠矚。
“禮部尚書好大的威風,連女帝的人都敢動!”
就像為了驗證她的想法一樣,暗衛冷冷的說道。
無論心裏有多少想法,暗衛的素養就是麵無表情,掩蓋所有的情緒。
看她這般模樣,禮部尚書嚇了一跳。狠狠的甩開扶住她的侍郎,還扇了一巴掌。
“胡說什麽?你個沒見識的夫道人家!”
說的時候她還特意做了眼色,侍郎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雖說周年還在,主夫之位不是他,但他的待遇卻跟主夫並沒有什麽區別
禮部尚書也一直都寵愛著他,從未對他說過什麽重話,更何況對他動手
侍郎委屈,生氣,恨不得把周年父子除之而後快。
可是所有的委屈再看到禮部尚書的眼神和聽到暗衛的話以後,立即反應過來。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馬上配合著說出道歉的話:“對不起,是奴眼拙,沒認出大人的身份。”
他們眼神交換,暗衛看得一清二楚,隻是不願計較而已,她的主要任務是保護白景逸,因此她看向了他。
白景逸也是有些懵的,他沒有想到女帝竟然安排了人過來保護他。
原本蠢蠢欲動的心,更是跳動加快。
這是真的嗎?他有些不敢相信。
小魚最先反應過來,狐假虎威的上前去,狠狠的甩了侍郎一巴掌。
“放肆!別說我家貴人現在是女帝的人,就說貴人還未出府時,也是禮部尚書府裏的嫡公子,你一個侍郎,如何敢這般講話?
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隻要不是個蠢的都能聽得明白。
你這男人為何這麽蛇蠍心腸?這是想要壞了我家貴人的名聲啊!”
他說話的速度極快,劈裏啪啦的就說完了,侍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想反駁時,一看他要開口,小魚又給了幾巴掌。
一邊打,一邊委屈的看向白景逸:“他臉皮可真夠厚的,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