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代價
「你們……要帶我去哪？？」
葉喻面對著這群看似來者不善的蒙面人，心中不由發冷，然而表面上還是努力強裝鎮定。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為首的蒙面人似乎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可是……這……」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你只要乖乖跟我們走就行。」沒等葉喻說完，為首的蒙面人便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同時伸手對旁邊兩個手下做了個手勢。后兩者隨即微微點頭，一言不發地上前向葉喻逼近。
「別、別過來！」葉喻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他下意識地想要退後，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腿彷彿像被灌了鉛似的，半步都移動不了，而與此同時，一股直刺骨髓的深徹寒意突然毫無徵兆地從心底迸發。
冷汗開始從額頭沁出，葉喻僵硬地看了眼一旁的小助理，發現後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得無影無蹤，而周圍的其他同事也早已閃得乾乾淨淨，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葉喻轉過頭，再次看向面前這些身披黑色斗篷的蒙面人，胸口陣陣發悶，呼吸也變得艱難的起來，就好像被一道無形的壓力扼住了咽喉一般。他從那些蒙面人身上感到的那股氣勢，那種壓迫感……彷彿自己面對的已不是人類，而是……『怪物』。
不行……跟他們走的話絕對死定了！得跑！腳……動起來……快動起來啊！
葉喻心中警鐘大作，但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完全挪不動半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名蒙面人的手慢慢伸向自己，而就在蒙面人即將觸碰到葉喻前的那一刻，一句鏗鏘有力的叱喝忽然響徹在辦公室上空。
「給我住手！」
隨著叱喝聲的響起，那股扼住葉喻咽喉的窒息感也沒來由地一松，蒙面人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後方。
只見一道修長的人影正站在辦公室門口，對著蒙面人怒目而視，而這名來者赫然便是許久未出現在東區的特別事務調查局代理總局長——齊宇。
「『暗部』……哼，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到我的地盤上撒野。」齊宇面色如霜，一步一步走向這群不速之客。
「呵呵，原來是齊局長……別來無恙啊？」為首的蒙面人笑了笑，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少來這一套！」齊宇站在為首的蒙面人跟前，直視著對方的雙眼，語氣冰冷。「是誰允許你們隨隨便便跑到我這裡抓人的！？」
「能調得動我們『暗部』的，您說還有誰呢？」蒙面人看著齊宇，顯然話中有話。「上頭有令，要清查涉嫌參與蘭珝政變事件的所有人，包括這名『驅逐者』。」
「什麼？？政變？！蘭珝他……！？？」聽到蒙面人所言，葉喻震驚不已。
「蘭珝的政變和這小子沒有關係，這點我可以保證。」齊宇面不改色地說道。「回去告訴『那個人』，他當初可是跟我和樓玥保證過，會確保這名『驅逐者』的安全，現在竟然派出『暗部』來抓人，難不成想出爾反爾？」
「當初是當初，如今局勢已經變了，誰叫蘭珝做出了這樣的蠢事呢？」為首的蒙面人冷笑著。「齊局長，『那位大人』的脾性想必您是最清楚不過了的，我們的這次行動還請您不要插手。」
「如果我偏要呢！？」齊宇眯起細長的雙眸，臉色涌動著怒火，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那就抱歉了，即便是您，我也不會手軟的。」為首的蒙面人似乎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性，而就當其準備對齊宇出手時，卻被一旁的手下急急攔住了。
「老大，別衝動！他可是『那位大人』的……上頭可是特意關照過不能和他起衝突的啊！」那名手下不時瞟著齊宇，輕聲對身邊的蒙面人勸說著。
「……哼。」為首的蒙面人沉默了片刻，終於抽回了手。
「行吧，看在齊局長您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暫時放過這名『驅逐者』，不過您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一世，好自為之吧。」
說完，為首的蒙面人揮了揮手，帶著手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喻看著消失的蒙面人，剛剛才從驚詫中回過神，迎面便對上了齊宇那兩道銳利的目光。
「什麼都別問。」齊宇注視著葉喻，瞳孔中閃爍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跟我去個地方。」
——
『滴……哐當——』
沉重的鐵門隨著密碼的解鎖緩緩開啟，葉喻站在鐵門口，望著門后那一片空曠而又略顯昏暗的空間，有些遲疑不定。
「這是……什麼地方？」葉喻忐忑不安地對齊宇問道，始終不敢邁開腳步。
「進來就知道了。」齊宇說著，抬腳走進鐵門。「放心吧，如果我要對你不利，之前也不會把你從『暗部』手裡救下來。」
話是這麼說……但……
葉喻心中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決定先跟著進去看看再說。
這似乎是一間無人的地下倉庫，一台台不知名的金屬設備默默陳列在四周，不知是做什麼用的；空氣中隱約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是混雜著某著特殊藥劑一般，而周圍的牆壁上也反射著點點奇異的金屬光澤，看樣子是塗了某種特殊塗料所致。
「這個地方做過特殊處理，可以屏蔽一切外部偵查信號，以保證這裡不被發現。」似乎是看出了葉喻的疑惑，齊宇開口解釋道。
「這裡是特別事務調查局旗下的秘密基地嗎？」葉喻左右張望著，問道。
「……不是。」齊宇乾脆地說道。「倒不如說，這裡是『只屬於我』的秘密基地。」
「你的基地……？」葉喻愈發有些混亂。「等一下，之前我就想問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蘭珝的政變又是什麼情況？還有……你特意帶我來你的秘密基地，又是要幹什麼？」
齊宇站定住了腳步，轉過身注視著葉喻，一言不發。
「怎……怎麼了？」葉喻被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
「……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末了，齊宇終於移開了視線，輕輕嘆了口氣。
「前陣子獨立存放的『血鑰之鐲』差點遭劫，此事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為了更好地看管現存的血鑰石，中央下了一個命令，將原本由兩派分管的血鑰石全部集中管理，而管理者之中……已經沒有『保守派』的人了。」
「什麼？？那也就是說……」
「就是說『保守派』已經徹底失勢，今後掌控血鑰石的，就只有『激進派』的人。」齊宇幽幽說道。「也許這就是促使蘭珝策劃政變的主要原因吧。」
「怎麼會……這樣……」葉喻回想起當初蘭珝將自己送回下洋市時所說的話，這才意識到那背後的深意。
「那蘭珝他現在……怎麼樣了？樓玥呢？？「
「呵，你現在還有閑情去關心別人嗎？因為蘭珝在如此敏感的節骨眼上做了這樣的事，所以上頭才會大肆清查此事，而曾經跟過蘭珝一段時間的你也成了目標之一，不然『暗部』的人怎麼會找上你？」齊宇冷笑道。
「想必你已經知道，你之前的暫時安全是樓玥犧牲自己換回來的，而如今態勢之嚴峻，已經變得連樓玥也保不了你了，現在唯一能讓你在這場政治風暴中保全性命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了。」
「所以你這次回下洋市……是特意來救我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齊宇看著葉喻，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可不像樓玥那麼無私，我可以想盡辦法保全你，但作為交換，你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代價』？？」
「呵呵，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齊宇笑了笑，轉身走向倉庫底部的一扇特製金屬門，將手掌放在了掌紋識別區域。「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帶你來這裡了。」
『嗶嗶——』
隨著掌紋的識別成功，金屬門應聲開啟，同時亮起的照明燈將這間不大的實驗室瞬間照亮，也將擺放在實驗室正中央的那台設備映照得一覽無遺。
「這！！這是……！！」
葉喻死死盯著陳列在面前的物體，震驚得說不出話。
只見一台插滿金屬軟管、通體透明的圓柱形機器正散發著幽幽藍光，機器內似乎還充斥著某種不知名液體，然而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透過那玻璃罩，葉喻看到了一顆淡紅色的物體正在那機器內部的液體中漂浮著——
那是一顆大腦。
「這是什麼……不要和我說是你外面弄來的動物標本……」葉喻說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涌了出來。
「呵，當然不是。」齊宇一臉淡然。「那是人腦。」
「唔！！」葉喻胃中頓感不適，警惕地後退了兩步。「你……你竟然把人腦……！！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剛才我有說過，需要你付出『代價』吧？」齊宇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葉喻。
「而這個『代價』，便是和這顆人腦有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