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狂言

  「現在戴爾郡內的商業店鋪所販賣的商品，除了本地主要出產的藥劑材料、木材、皮毛外，還有酒食、鐵器、布料等一些外來貨物！「


  「我給你們一年時間，務必要壟斷戴爾郡所有行業，最起碼，市場份額要佔到百分之.……」


  剛說到這裡，羅格似有所感，抬頭望去，就見眼前儘是一片天真無邪的眼神，在眾人清澈目光中，羅格面露悲切之色，眼含熱淚，咬牙切齒且一字一句道：「聽不懂，不要緊，我講！」


  在經過為期兩個小時，費勁心力、苦口婆心的講解后，羅格長嘆一聲，緩緩站起，背手而立，做抬頭望天狀，心中大悟道：原來對牛彈琴，教豬識字，是TM這種感覺！


  看著眾人一副呆傻模樣，羅格心中猶如萬馬奔騰，而當看到奧夫曼掰著伍德的手指默算時，更是一臉生無可戀。


  「好吧，我直接安排任務！」羅格擺擺手，雙目無神道：「奧夫曼！」


  「啊？啊！」


  「啊你個頭，你他娘再敢在我面前掰手指，信不信我把你手砍嘍！」


  「沒，沒，我沒掰，這．．．這是伍德的手！」奧夫曼聽后連忙拿起伍德的手，以示清白。


  「老哥，你．．你．．．掌柜．．．我．．．「伍德見此，連忙收回手臂，瞪大牛眼，一臉無辜的看向羅格，剛想申訴，卻被羅格陰沉的目光逼得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哎，就當我命苦吧，羅格短暫的沉寂后，最終認清了事實，道：「笨不要緊，只要會做事就行，奧夫曼，交給你個任務！」


  「掌柜您．．．您說！」奧夫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從子爵大人手裡要了兩千城防軍，你再從羅記找一些人，我給你個清單，從明天起，去其他郡城收購！記住，不要緊著一個地方買，多跑些地方，怎麼做，你與兩位兵長商量！」


  「是！」


  說著羅格攤開一張白紙，思考片刻后，下筆如飛般的寫了出來，待寫完后，在場的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掌柜，這．．這也太多了吧！」


  「不多，現在羅記可不缺錢，你去收就行了，另外再交給你個任務，除了收購清單上的貨物外，再給我收人．．．」


  「收人？！」奧夫曼聽到這裡疑惑道：「在戴爾郡．．．」


  「我還沒說完呢！」羅格不耐煩的瞪了眼奧夫曼：「這次收人可是有條件的，記住，不論瓦匠、裁縫還是獵人，只要有本事的全收，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哪怕去奴隸市場挨個問，只要把人帶過來，我就記你一功！」


  見奧夫曼面露為難之色，羅格翻翻白眼道：「又沒讓你去抓人，做事多用用腦子！」


  「告訴他們，我們羅記不但會解決他們住房問題，就連家屬也會安排，出去后允許你們打著子爵府的旗號，有貴族保證，再加上我們羅記給的待遇，還怕沒人來？！」


  「是！」奧夫曼聽后大喜，這麼優厚的待遇不來才是傻子，而聽到可以打著子爵的旗號，奧夫曼心情更是激動不已，心道：「這次終於能揚眉吐氣一把了！」


  「另外，這件事不是小事，人員安全一定要注意，去得時候允許你們帶些炸藥，出了事，你就不用回來了，聽見了么！」


  「掌柜，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一聽有炸藥可帶，奧夫曼底氣十足。


  羅格點點頭，話說這麼重，也是為了讓這個神經大條的貨長些記性，揉揉眉心，羅格對著剩下的幾位隊長道：「我打算組建兩支屬於我們羅記的護衛隊，你們這兩天什麼都不用干，在戴爾郡給我找人．．．」


  幾位隊長一聽眼神大亮，彼此相視一眼，就聽羅格問道：「現在戴爾郡城內的獵人基本都在羅記，發動你們能力，爭取把周邊城鎮的獵人都召集過來，這個沒問題吧？「


  「絕對沒問題，掌柜，您是不知道，我那幾個獵戶兄弟現在天天往我家跑，吵著讓我推薦他們進羅記！這幾天一直沒好意思跟您說！」


  「嘿嘿，現在整個戴爾郡誰不知道我們羅記的人發了大財！」


  「去去去，發什麼財，說個話都不會說，我們羅記的口碑現在是名傳整個戴爾郡，多少人巴不得進來！」


  「哎呦，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有水平了，看你牛得．．．．．．」


  聽著幾人吵鬧，羅格欣慰一笑，壓下聲音，繼續道：「獵人這行，你們比我懂，我想應該有不少老獵人和因傷閑置在家的獵人，告訴他們羅記全要，待遇等同！「


  做過獵人的誰不知道獵人這一行的辛苦與艱辛，聽到羅格的話，眾人心中那是感動得一塌糊塗，更有人眼中竟泛起淚花。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羅格的想法，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可是至理名言，羅格怎會不懂，若論經驗，恐怕沒人能比得過老獵人！

  而如艾德一樣因傷退役的獵人，羅格除了有心照顧外，最重要的是在羅格眼裡，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廢人！

  身殘志堅，大器晚成之輩，縱觀歷史，比比皆是，這些人有著異於常人的毅力，有著不同與常人的感悟，羅格從不會小瞧這種人！

  即便無所作為又如何，艾德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些人絕對會忠於羅記，忠於自己，更會感染著他人，提升羅記的歸屬感。


  而艾德真得無所作為么？並不是，在羅格看來，現在羅記做事最踏實，最認真，最有幹勁的，非艾德莫屬。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這是人天性，如今的艾德，在經歷過人生折轉后，絕不會再放棄自己現在的生活！

  有人說人很複雜，但羅格眼裡，人卻很簡單！

  未理會眾人的表情，羅格繼續吩咐道：「除了獵人外，我要你們在整個戴爾郡再招收五百人，人員要求，十五歲左右的少年，身體素質不一定要太好，但人一定要機靈，你們當獵人的，這點眼光總得有吧！」


  「掌柜您放心，沒這點眼力，我們哪敢進森林？！」


  「交給我們就行了！」


  聽著幾人的保證，羅格暗暗點頭，之所以不要求身體素質的原因很簡單，都是窮苦人，飯都吃不飽，能指望這些少年身體素質能好到哪去。


  這才是羅格的主要目的，要從少年開始，打造一支忠誠於羅記，忠誠於自己的衛護！

  兩件事交代完畢，羅格擺擺手，一臉無奈道：「你們的任務就這些，該說的都跟你們說了，鄧肯與幾位掌柜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眾人走後，羅格撒了眼眾人，看向鄧肯道：「鄧肯掌柜，一直未說話，現在有什麼想法可以說了！」


  從一開始羅格教學新辭彙時，眾人呆傻，唯有鄧肯凝眉思索，羅格自然看著眼裡，就見鄧肯思索片刻后，神色一正道：「尊敬的掌柜，您的博學．．．」


  「停，讚美的話就不要說了，說正事！」羅格搖頭一笑，拿出一張紙，提筆未寫，手指敲著桌面，看著紙張似在低頭思索。


  見此，鄧肯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滿肚子疑問：「掌柜，戴爾郡如此浩大的工程，所需得可不僅僅是人．．．」


  「這個你不用操心，錢由子爵大人！」


  「為什麼．．．我是說這樣對子爵大人有什麼好處？」鄧肯從未講過有貴族這樣花錢的。


  「好處？！「羅格搖頭笑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民富則國富，民強則國強，子爵大人的錢，可來自稅收，無稅可收，又怎會有錢？！」


  鄧肯沉思良久，繼續問道：「您買的那些貨物．．．」


  「衣、食、住、行、用，無非這幾項，一部分出售給戴爾郡平民，子爵大人發錢，平民生產，我們羅記回收資金，如此龐大的資金，細心運作下來，戴爾郡物價終將由我們掌控，一年時間你能辦到我所說的壟斷么？「


  「能！」鄧肯眼神含帶著震驚繼續道：「可．．．可壟斷似乎．．．似乎．．．」


  看出來了？！羅格抬頭看向眼前的鄧肯，心中驚訝無比：「不簡單啊，鄧肯掌柜！」


  「與您相比，還差得很遠。」鄧肯神色恭敬道。


  「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兩面性，不用刻意強求，以後出現的風險，我早已看透，這點你不用擔心，你只要記住，斯科特行省不是羅記的目標就行了！」羅格臉上浮現神秘的笑容。


  「可如此做，恐怕那些商戶．．．」


  「恐怕那些商戶會聯起手來對付羅記？還是怕他們被迫離開或者生活困苦？」羅格冷冷一笑：「不過是一群貪婪、自私、毫無遠見的守財奴罷了．．．「


  「華爾特控制戴爾郡商業這麼多年，他們都做了什麼？戴爾郡的商業可有發展與進步？這些目光短淺的人，只會是戴爾郡發展的絆腳石，對他們我不會手軟！」


  「想要對付羅記？更是可笑，我會榨乾他們身上最後一滴油水，即便想離開戴爾郡，也休想帶著戴爾郡一分財產！」


  冰冷的話語，驚得鄧肯背後冷汗直流，心中更是慶幸不已，慶幸自己早早的投靠羅記，從羅格的話語中，鄧肯明白，在資金雄厚，且物價被掌控的情況下，戴爾郡的商業，只會被羅記掌控！


  想到這裡，鄧肯連忙道：「如此打壓物價，羅記的消耗必然不少，畢竟我們是從外郡購買所來，這樣做，不就是資．．資金外流？」


  「我剛才不是說了么．．」羅格抿嘴一笑：「我們進的貨物只有一半向戴爾郡出售，而另一半，則會幫我們把花出去的錢再賺回來！」


  「這不可能！」鄧肯大聲道。


  「沒什麼不可能。」羅格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小疊圖紙，遞給鄧肯：「我們收購得大多都是原材料，而我們出售得可都是成品！」


  鄧肯接過圖紙后，眼睛就再也離不開圖紙上圖案，許久后，就聽鄧肯顫聲道：」您，您就不怕我們的貨物被仿製？「


  「為什麼怕？」羅格搖著一根手指道：「從原始材料到成品，再到包裝銷售，裡面的學問可大得很，你可知道什麼叫『品牌效應』，你可聽過『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這句話？！」


  「這就是您要收工匠的原因？！」


  「沒錯，現在的羅記，一不缺技術，二不缺經驗，就缺人，缺各種各類的人才啊！」


  打死鄧肯也想不明白，羅格所說的技術與經驗是從哪裡來的，就見鄧肯一臉疑惑的表情道：「您為什麼如此相信我？這麼重要的東西．．．」


  「不，你說錯了！」羅格連忙打住：「首先這些東西並不重要，我不在乎，至於為何相信你，我說了，羅記現在缺人，我不怕你不簡單，就怕你太簡單！」


  傲氣的神色，自信得讓人心驚的話語，鄧肯一時楞在了原地，心中更是掀起萬丈波瀾，腦中紛飛的思緒，最終匯成一句話：「掌柜，我們要怎麼做！」


  「好！。」羅格聽后大笑一聲，拿起筆在鋪開一張白紙上，邊畫簡易圖，邊講解道：「斯科特行省有二十二個郡城，這裡是戴爾郡……」


  就見簡易圖上，戴爾郡地處行省西北，以此戴爾郡為點，向外發展正好是一個扇面，羅格三筆畫下，將整個行省分為三層。


  「第一層，四城郡城，我給你兩年，第二層，七個郡城，我給你一年，第三層，九個郡城我再給你兩年，至於最後兩個郡城和省城，我另有打算．．．．．．」


  不知不覺以至深夜，鄧肯叫上妻子與兒子，帶著不願離去的女兒朝著家中走去，一路無話。


  直至家中，勞拉一臉擔憂的看向沉默不語丈夫，丈夫被留下詳談道深夜，本以為丈夫被得到重用，可一路回來便如此模樣，心中哪能不多想。


  「鄧肯，你怎麼了，難道．．．難道羅記要趕我們走？「


  「勞拉，你看看我帶來的圖紙就知道了．．．」鄧肯許久后長出一口氣：「你知道那圖紙上畫得什麼嗎？你知道那個孩子說了什麼嗎？．．．」


  看著發瘋一樣自語的丈夫，勞拉一臉驚慌，連忙翻開帶回來的包裹，幾張圖紙散落下來，當撿起后，看著上面的字樣，勞拉頓時睜大了雙眼，默默的念了出來：「人事部、後勤．．．．．．」


  「勞拉你出生在克瑞茲商會，這張圖意味著什麼，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鄧肯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卻又時哭時笑道：「組織部門化！職能部門化！市場佔有率！那孩子．．．那孩子腦子裡到底都有些什麼！」


  直至此時，鄧肯心中一直回想著那句『狂言』：

  「在這個世界上，若說賺錢，我說一，沒人敢說二！」


  ．．．．．．

  PS：4000字，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