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老夫婦
愛財娘子,踹掉跛腳王爺 離開,老夫婦 全本 吧
眼看大家都又累又餓了,在夜色正上升時,他們終於在路邊找到一間農家,“老爺,前面有一戶人家,我們要過去嗎?”在馬車外面趕車的天麻把外面發生的情況向馬車裡面的蕭天風稟報了一遍。愛睍蓴璩
蕭天風聽到天麻這句稟報,抿了下嘴,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個孩子,最後做了一個決定,朝外面回道,“先讓暗一過去探一下,如果是老實的農戶,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那裡歇一晚。”
天麻應了一聲是,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緊接着,幕雪芸聽到後面趕着另一輛馬車的暗一跟了上來,然後就傳來天麻跟暗一交談的聲音,後面,隱隱約約當中,幕雪芸聽到原先在後面跟着的馬車突然往前駛遠了。
時間慢慢過去,就在幕雪芸等着有點受不了時,終於聽到了馬蹄聲過來的聲音,下一刻就傳來天麻高興的聲音,“老爺,暗一回來了。”
沒過多久,暗一站在馬車外面向馬車裡面的蕭天風回稟道,“老爺,那間農戶很安全,裡頭住的是一對獵戶,奴才已經跟他們講了下咱們的情況,人家同意讓咱們住進去。”
蕭天風嗯了一聲,緊接着跟天麻說,“趕車吧。”馬車外面的天麻聽到蕭天風這句吩咐,應了一聲是,右手輕輕拿起馬鞭,然後用力朝馬背上這麼一揮,原先停着的馬車緩緩走動了。
來到農家門口,車簾剛掀開,幕雪芸就看見一對老夫婦從農家裡走了出來,望着這對老夫婦,他們給幕雪芸第一個感覺就是和藹可親。
老夫婦看到馬車裡下來三個小孩子,兩張慈祥的臉龐上頓時露出真心的笑容,老兩口互相攙扶着走到小當他們面前,老兩口一人一隻手牽着一個,和藹笑着說,“真可憐,小小年紀就要跟着家裡人闖了,小孩,肚子餓了吧,走,奶奶家裡有好吃的紅署,奶奶給你們拿去。”
老大爺目光溫柔的望着自己老伴拉着孩子們進了屋子,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一張老臉笑着,透過月色,上面全是皺褶,“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況且這個家裡就只剩下我跟我老伴,你們要是歹人,我這裡也沒什麼東西給你們偷的,進來吧,馬車就放在這院子裡吧,沒有人偷你們的。”交代完這句話,老大爺雙手彎在身後,彎着腰,柱着拐仗往回走。
天麻跟暗一留下來安排馬車,幕雪芸跟蕭天風跟在老大爺身後進了這座簡單的農家小屋裡,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個爐子,牆上掛着一把大弓,這就是幕雪芸眼中的這個簡單農家小屋。
“幕姐姐,給,這個是老奶奶給我的,我剛剛嚐了一個,好好吃,好香哦,小玲跟小富兒都快要吃掉一個了。”小當一看到幕雪芸進來,趕緊站起身,拿着手上的番薯朝她走了過來,小臉全是笑容。
幕雪芸望了一眼小當硬塞到她手上的番薯,上面還有點暖暖的,應該是老夫婦剛煲熟沒多久的,對於小當的貼心,幕雪芸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頂,小當臉一紅,趕緊跑開了。
“侄女,你也進來吧,這個家裡就我跟我家老頭,老頭子年紀漸大了,不能上山打獵,我們老兩口只能自己種些小菜來過日子,還希望你別嫌棄我們的食物啊。”老太太見幕雪芸沒有吃手上的番薯,以爲她這是在嫌棄自己今天晚上的食物,抿嘴微笑着跟幕雪芸說道。
幕雪芸見她的目光時不時往自己手上的番薯望着,又加上聽了她這句話,幕雪芸頓時茅塞頓開,急忙擺手跟老太太解釋,“大娘,你別誤會,我沒有嫌棄你的食物,這番薯我也喜歡吃,真的。”說完,幕雪芸還怕老太太不相信,於是剝開番薯皮,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這條番薯是黃色的肉,甜甜的,一股番薯味。
老太太見幕雪芸真的吃下去了,臉上帶着皺褶的笑容越來越大,頓時熱情的拉着幕雪芸右手,一邊走一邊拍着幕雪芸手背說,“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你侄女吧,侄女啊,你們今天晚上能來我這間小農家裡做客,我跟老頭子都很開心啊,真想不到,幾十年了,我們這個家裡還能有人住進來。”
幕雪芸跟在老太太身後,微笑着回答,“大娘,你叫我小雪就行了,大娘,這個家裡就只有你跟大爺嗎,你的兒女他們呢?”
話一落,幕雪芸沒有想到老太太突然會停下行走的腳步,眼淚就噼裡啪啦往下掉,嗚嗚的哭着,抹着眼淚說,“我跟我老伴只生了一個兒子,前兩年兒子去山上打獵,碰到了大貓子,就再也沒有回來了,現在這個家裡只剩下我跟我老伴了。”
“對不起,大娘,我不知道你們家裡居然有這件悲傷的事情,對不起。”幕雪芸見老太太的眼淚
一直掉個不停,想到要不是她開口問起老太太的家裡人,恐怕老太太就不會想起過世的兒子了,想到這,幕雪芸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老太太抹了下眼角的淚水,擺了擺手,聲音哽咽的跟幕雪芸說,“不怪你,這都是老天爺給我們的報應,我們幾年前做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爺這纔會把我兒給收回去了。”
“老婆子,這件事情咱們不是說好以前誰也不能再提了嗎,你幹嘛又把它提出來,你這又是何必呢。”老大爺一進來,就聽到自己老婆子在跟客人講起當年他們幾年前做下的虧心事,頓時老大爺一臉的蒼桑,無奈的望着滿臉淚水的老太太。
老太太沒想到自己說這件事情時老伴會進來,臉上閃過尷尬,低着頭,偷偷拿衣角在一邊擦眼淚,嘴裡改口道,“是我不對,我不該提起當年的事情,老頭子,你去咱們廚房那邊看看有什麼好吃的,今天咱們家裡好不容易來了客人,我們不能虧待了人家。”
幕雪芸聽見老大娘這句話,趕緊出聲制止道,“大娘,別這麼客氣了,我們自己有帶食物出門,你們只要把廚房借給我們用就行了,我們自己可以做。”說完,幕雪芸朝剛進來的暗一跟天麻吩咐,“你們兩個去馬車裡拿點食物出來,我們做晚飯吃。”
聽到晚飯兩個字,天麻跟暗一立即就感覺自己肚子好像餓了,肚子裡不時的傳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兩人臉頰一紅,迅速應了一聲,腳步飛快的跑了出去。
過了沒一會兒,出去拿食物的天麻跟暗一倒回來了,手上拿着半袋白米還有今天中午沒有吃完的兔肉,老大爺看到天麻手上那半隻又肥又大的兔肉,呵呵笑着說,“這隻兔子挺肥的。”
天麻聽到老大爺這句話,摸着後腦勺跟老大爺解釋,“呵呵,是啊,這只是我們今天中午在山上打回來的,老大爺今天晚上跟我們一塊吃點吧。”說完這句話,天麻這才醒覺自己剛纔越過主人說話了,心中咯噔一下,轉頭朝蕭天風這邊望了一眼,最後見蕭天風臉色沒有變,天麻這纔在心裡鬆了口氣。
幕雪芸接過他們二人手上的食物,笑着跟老大娘說,“大娘,你能帶我去你家的廚房嗎。”
老大娘聽到幕雪芸這句話,立即應了一聲好,熱情的帶領着幕雪芸出了這間茅草廳,出了廳
門時,老大娘見幕雪芸拿着這麼多東西,細心的走過來要幫忙,“小雪,我來幫你拿吧。”
幕雪芸見老大娘這麼堅持,於是把手上半隻肥兔肉交給了她,兩人有說有笑的朝廚房方向走去。今天晚上的晚飯,因爲身邊有老大娘的幫忙,做飯的速度快了不少,半個時辰過後,有葷有素的晚飯終於做了整桌子出來。
此時的這個時辰早就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三個小孩子還好,在一來到這裡時,老大娘給了幾條番薯給他們三個填了下肚子,可是大人們就慘了,在路上要出力氣趕路,肚子本來就不經餓了,現在又等到這麼晚才吃晚飯,大人們都覺着自己肚子餓得沒有感覺了。
當做好的晚飯一端上桌時,大家都只顧着吃了,都沒有時間講話,一時之間,在這間簡陋的茅草廳裡只傳出碗筷相碰撞的聲音,然後就是人的嘴巴在咀嚼飯菜的聲音。
吃完飯,蕭天風就在茅草廳裡跟老大爺聊着天,幕雪芸則帶着三個小傢伙去廚房旁邊的一間小茅草屋裡洗澡。
在外面跑了一天,幾人的身上都散發着一股酸酸的汗臭味,三個小傢伙在蕭家習慣了每天洗澡,更何況今天還出了一整天的汗,在還沒有吃完飯,三個小傢伙就在幕雪芸耳邊嚷着要洗澡了,這不,一吃完飯,幕雪芸就帶着三個小傢伙跟在老大娘身後去燒水洗澡了。
茅草廳裡,蕭天風跟老大爺聊着天,兩人的話題不知不覺間聊到了老大爺草廳裡牆壁上的那把弓箭上面去了,蕭天風也是射箭能手,什麼樣的弓箭都摸過,如果他此時沒有看錯的話,現在映在他眼前的這張弓箭應該是宮廷御製的,只是他不知道,爲什麼這把宮廷御用弓箭會出現在這裡。
蕭天風試探着問道,“大爺,你這把弓箭有點特別啊,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一邊正拿着菸袋子抽着煙的老大爺聽到蕭天風這句話,吸着煙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下,本來半眯着的眼睛突然一道狠厲的光芒閃過,原本看起來很和眉善目的老人家突然一改剛纔形象,渾身像長滿刺蝟一樣,緊緊盯着蕭天風問,“你到底是誰?”
蕭天風聽到老大爺這句話,抿嘴低沉一笑,緩緩回答,“老大爺,我是誰不重要,重要
的是爲什麼宮廷的御用箭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你又到底是誰?”
老大爺突然蹭的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睜大眼睛瞪着蕭天風,全身束起防備,“你是朝廷那邊的人?你是他派來的?”
“朝廷派來的?他派來的?”蕭天風聽到老大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頓時蹙起了眉頭,步步緊逼着老大爺追問。
老大爺怔了怔,低下頭,雙手緊緊扶着桌子一角,自言自語道,“你不是朝廷派來的?他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一家人,我都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他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們一家。”說完,老大爺整個人完全像是要崩潰了一般,雙手抱着頭,膝蓋用力跪在了地上。
茅草廳裡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把外面的大家給招了過來,跑進來的老大娘看到自家老伴整個人跪在地上,頓時臉色嚇白了,又喊又叫的飛奔到老大爺身邊,“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以後我該怎麼辦啊。”老大娘疾步走到老大爺身邊,咬着牙,用力把老大爺從地上扶起來。
幕雪芸見狀,趕緊跑進來,走到蕭天風身邊,小聲問道,“蕭天風,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大爺爲什麼跪在地上啊?”
蕭天風擡頭望了一眼幕雪芸,丟了一道等會兒再告訴你的眼神,然後站起身,朝還在地上跪着的老大爺走去,一隻手就把老大爺給拉了起來,“大爺,你放心,我不是你害怕的那邊派過來的。”
雙腳已經軟下來的老大爺聽到蕭天風這句話,雙手扶住蕭天風雙臂,擡起一雙充滿恐懼目光,嘴脣微抖,艱難的點了下頭,朝一直緊緊拉着他衣角的老伴揮了揮手,嘴角微彎着,“老婆子,你別擔心,我沒事,你去做事吧。”
“老頭子,你真的沒事嗎,你千萬不要瞞我啊。”老大娘緊緊拉着自己老伴的手臂,滿臉的關心,剛纔在門外見到的情景,一直在她腦海裡迴盪,怎麼揮也揮不去。
老大爺看到老伴臉上對自己的擔心,心中閃過愧疚,這些年來,爲了躲避那人的追殺,他們一家人都生活在恐懼中,每天都在擔心哪一天會被那人給尋到,然後一命嗚呼,想到這,老大爺眼眶紅了紅,他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和丈夫,他帶給家裡人的只有災難。
強忍住心裡的難過,老大爺伸手拍了拍老伴的手背,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跟她解釋,“我沒有瞞你,你快點去給大夥燒水吧,我也想洗個澡。”說完這句話,老大爺又朝幕雪芸這邊望過來,笑着請求道,“侄女,麻煩你帶我老伴去廚房裡燒水,老朽跟你相公有事情要商談。”
幕雪芸聽到老大爺這句話,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先擡頭朝蕭天風這邊望過來,待得到蕭天風的點頭之後,她這才走到老大娘身邊,扶着她手臂,輕聲說,“大娘,我們先進廚房燒水吧,三個孩子的水還沒燒好呢。”
老大娘也是真心喜歡小當他們幾個,當她聽到幕雪芸說三個孩子還沒洗澡時,老大娘的眼中確實閃過一抹掙扎,最後在她猶豫自己是要留下來還是要出去燒火時,她手臂就被幕雪芸拉着往外面走了。
茅草廳裡,蕭天風盯着垂着頭的老大爺,緩緩問道,“大爺,我知道你先裡還對我的身份有所猜疑,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如果你覺着我可靠了,你再把你的事情講給我聽。”
說完這句話,蕭天風等了一會兒,目光一直盯着站在不遠處的老大爺,見人家一動不動的,只盯着地面,什麼動作也沒有。
蕭天風這時抿了下嘴,張口道,“我叫蕭天風,身份是京城裡的一位王爺,我們一家現在住在離這裡差不多一天路程的馬家村,這次出來,我們是去鳳凰山拜訪一位友人。”
一口氣把自己介紹了一遍,蕭天風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現剛纔一直像根木頭一樣的老大爺突然動了下,緊接着他的頭也擡了起來,眸中溢出的不再是恐懼,而是震驚,他張了張嘴,嘶啞的嗓音從他喉嚨中嗌出,“你,你是敬王爺?”
蕭天風聽到他這句話,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沒錯,我是敬王,大爺,我不知道你跟那位有什麼恩怨,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跟我說,要是你們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或許我可以幫你們找個地方藏身。”
“敬王爺,原來你就是敬王爺,你的大名我老早就聽過了,我那個死去的兒子心裡一直最崇拜的就是你了,要是他現在還活着,看到你的本人,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老大爺沒有回答蕭天風提的問題,嘴裡一直講着無關的話。
蕭天風看了一眼激動的老大爺,上前一步扶住他因爲激動而搖搖晃晃的身子,目光在廳裡四周查看了一會兒,找到了就近的一張凳子,然後把老大爺扶到了凳子上。
老大爺休息了一會兒,突然手一伸過來,緊緊抓住蕭天風左手,眼皮都鬆皺的眼眶裡涌出幾滴淚水,聲音有點哽咽說,“敬王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咱們大流朝能夠走到現在,都虧有你。”哭了一會兒,老大爺突然擡起頭,一臉堅定的望着蕭天風說,“好吧,既然王爺你想知道我身上的事情,那我就跟王爺你說了吧,我怕我要是不說出來,哪天我要是死了,這個秘密以後就沒有人知道了。”
接下來,蕭天風從老大爺口中知道了一件令他震驚至極的事情,原來這位老大爺姓賽,名叫賽拿,原先是皇家的一名暗衛,大流朝的開國皇帝深怕有人會來奪自己性命,於是暗中養了一批暗衛,後來開國皇帝死了後,這批暗衛也成了每代皇帝的暗衛,這些暗衛只接受一個主人,那就是當今的皇帝。
在五年前,賽拿因爲到了退出暗衛組織的年齡,正當他滿心歡喜的等待着脫離組織,準備回家跟妻兒團聚時,突然在某個夜晚,他被剛登上皇位的蕭天橫偷偷叫了過去。
能被大流朝最尊貴的人叫去,賽拿當裡心裡只有一個心情,那就是高興,當他滿懷高興的走去時,得來的卻是一個能夠令他全家被滅的任務,蕭天橫原來是要賽拿把先皇遺留在冷宮裡的和貴妃帶出宮,然後蕭天橫要賽拿找一個偏壁的地方把她除去。
寒拿滿身都在冒着冷汗把剛懷孕不久的和貴妃給帶出了宮,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一出宮,宮外面,蕭天橫早就安排了一幫殺手等着他們,一個個對他們狠盡殺絕,在被人逼到絕境的時候,賽拿這才知道自己這次可能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聽到這裡,蕭天風也是滿臉的震驚,和貴妃他以前在宮中也見過,她曾是他父皇最疼的一位妃子之一,爲人還算溫和,他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人家對自己都是笑米米的。
“那現在和貴人呢,你剛纔不是說和貴妃當初懷了身孕嗎,那個孩子呢?”蕭天風按住心中的震驚,握着賽拿左手,緊緊追問道。
賽拿搖了搖頭,一臉痛苦的低下頭,雙手緊緊抱着頭顱,“我也不知道,當初我見帶着她遲早有一天會被京裡那位找到,在半路的時候,我偷偷把她給丟下了,現在她人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怎麼樣,我更不知道。”賽拿眼神痛苦的微閉着,腦子裡不由的浮想起當年自己把和貴妃丟下時的情景,心裡就忍不住生出陣陣的愧疚來。
蕭天風雙手慢慢的從他手臂上垂落下來,嘆了口氣,不過心裡對京城那位更加的寒心,蕭天風原先以爲這個大哥只是因爲討厭自己比他厲害,所以纔會這麼容不下自己,原來事實是自己想錯了,無論自己厲不厲害,可能他都不會容忍繼續活着的,此時此刻,蕭天風很慶幸自己從京城那塊渾蝕的地方逃了出來。
茅草廳裡頓時變安靜下來,在廚房那邊伸長着耳朵往外聽的幕雪芸等人見裡面靜悄悄的了,大夥才鬆了口氣,幕雪芸抽了一根柴火繼續往竈頭裡添着,然後纔回過頭跟賽大娘說,“大娘,你別擔心了,廳裡那邊現在應該沒事了。”
賽大娘鬆了一口氣,眸中仍舊還殘留着還沒完全消散的懼意,完全可以看出剛纔她有多害怕,她低下頭,點了下頭,眼淚噼裡啪啦就掉了下來,聲音哽咽說,“小雪啊,你說我跟你大爺是不是做了那件孽事啊,所以老天爺纔會這麼報復我們一家,害的我兒早早就沒了,現在又留下我們兩個沒用的老頭子。”
正在同一個木盆裡洗澡的小當他們聽到老大娘的哭聲,一個個從玩水的興奮中回過神來,睜着好奇的眼神看過來,“奶奶,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幕姐姐說了,我們要哭多了,眼睛會瞎的。”
一邊的幕雪芸聽到小當突然冒出這句話,怔了下,緊接着纔想起自己什麼時候跟這個小傢伙說過這件事情了,這話是她在小球離開那段日子講的,那時因爲小球的離開,小當跟小玲這兩個小傢伙每天都要哭上一兩次,一家人勸也勸不住,最後沒辦法,幕雪芸只好想了一個比較可怕一點的辦法制止他們哭,不過這個辦法倒是挺好用的,兩個小傢伙真的被她給哄住了。
老大娘回過頭朝小當這邊抿嘴笑了笑,眸中露出慈祥的光芒,點了下頭,說,“好,奶奶聽小傢伙的,不哭了,你們也快點洗完澡吧,別盡玩水了,等會兒水都要涼了。”
“奶奶,我一點都不冷,還很熱呢。”小玲笑米米的望着賽大娘說道。
有了這三個小傢伙的
陪伴,賽大娘倒是沒有像剛纔那樣哭了,過了一刻鐘,澡盆裡的水都涼了,雖說現在天氣很熱,不過幕雪芸仍舊擔心他們呆在這麼涼的水裡會不會着涼,於是二話不說,不顧這三個小傢伙的不樂意,一手抱起小富兒,前面趕着小當跟小玲,小當跟小富兒則是打着赤“祼”身子,小玲兒因爲是女孩子,雖然年紀還小,不過幕雪芸還是拿了一條大毛巾讓她包着,一家四口跑到茅草廳裡穿衣服去了。
“蕭天風,去把你旁邊的衣服給拿過來,順便幫一下忙。”幕雪芸一進來,立即開口吩咐蕭天風,叫他拿三個小傢伙的衣服過來,要不是因爲廚房那邊沒有燭火,比較暗點,她早就讓他們在廚房那邊穿衣服了。
蕭天風看到三個小傢伙頭上都掉着水滴,知道他們一定是洗完澡了,應了一聲幕雪芸,朝一邊失神的賽大爺點了下頭,轉身去拿身後放着的衣服去了。
三個小傢伙年紀都不是很大,除了小當可以勉強自己穿幾件衣服外,後面兩個小的都要大人幫忙才行。等幫小孩子穿完衣服之後,蕭天風小兩口身上都跟被淋了水一樣,溼溼的。
蕭天風擡頭看了一眼滿額滿臉都是汗水的幕雪芸,心疼極了,伸手把她懷中的兒子接過來,溫柔對着她說,“這裡交給我就好了,你也先去洗個澡吧。”
幕雪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都可以擰出汗水的衣服,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下頭,應道,“那好吧,我先去洗個澡,等會兒輪到你去,看好他們三個,玩了一整天,估計等會兒要打困了。”交代完這句話,幕雪芸這才轉身離開了這間廳裡。
三個小傢伙因爲剛洗完澡,還沒有一點睏意,小當拿出幕雪芸以前給他做的五子棋,招呼小玲過來玩,被父親抱着的小富兒見叔叔和姨姨到一邊去玩了,趕緊嘴裡嘟嚷着要蕭天風把他放下來。
蕭天風看他一直扭來扭去,一臉慈父般的表情,臉上帶着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拍了下小富兒小屁屁,“你這個小傢伙,看到好玩的,連爹也不要了,下次不抱你了,去玩吧。”
小富兒回過頭朝蕭天風咧嘴笑了笑,然後踩着穩當的腳步向小當跟小玲飛奔過來,嘴裡嚷着,“當叔叔,玲姨姨,小富兒也要玩。”
另一頭,正在玩五子棋的小玲聽到小富兒喊自己姨,立即皺着一張小臉,輕輕捏了下小富兒胖嘟嘟的臉頰,假裝很生氣的跟小富兒說,“小富兒,你忘記玲姐姐跟你說的話了嗎,不準叫我玲姨姨,要叫玲姐姐,要不然,以後玲姐姐不理你了。”說完,小玲剎有其事般,把頭扭到一邊去,故意不去看小富兒眨着疑惑的眼神。
小富兒用力眨了下眼睛,小胖手放到腦後腦,拼命抓了抓,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孃親跟玲姨姨講的都不同,孃親教自己要叫小當叔叔,小玲是姨姨,可是爲什麼小玲姨姨要自己叫她姐姐呢,拼命抓了下頭髮,最後小傢伙把想不通的目光往小當這邊望過來,擡起另一隻小胖手往小當衣角處拉了拉,糯糯的喊道,“當叔叔,小富兒該怎麼辦?”
小當抽空轉過頭看了一眼露出可憐兮兮眼神的小富兒,伸手摸了下被他抓得亂糟頭髮,笑着跟他說,“小富兒,別聽你玲姨亂說,你以後叫她玲姨就是了。”說完,小當一幅不怕小玲發怒的樣子,擡頭往氣呼呼瞪着他們兩個的小玲,丟了一道好看的笑容過去。
小玲突然臉一紅,用力瞪了一眼小當,把五子棋扔到一邊,丟下一句話給小當,“小當哥,我再也不理你了,我要去幕姐姐。”話一落,小玲的身影就直接從廳裡跑了出去。
“小富兒,別理你小玲姨,咱們來玩五子棋,你會玩嗎?”小當看了一眼小玲跑出去的身影,抿嘴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向身邊站着的小富兒詢問。
小富兒搖了搖頭,手指對着手指,嘟着嘴小聲說,“不會玩,孃親不教小富兒,說小富兒還小,不能玩,小當叔叔,你可以教小富兒嗎?小富兒想學。”
小當抿緊小嘴,低頭想了下,過了一會兒,突然又擡起頭,從凳子上跳下來,彎腰把小富兒抱到剛纔小玲坐着的那張凳子上面,笑着跟小富兒說,“沒問題,現在當叔叔就教你了,小富兒可要認真學哦。”
賽大爺跟蕭天風一直盯着小孩子那一邊,他們三個剛纔的談話一字不漏全聽進了他們兩人的耳朵裡,蕭天風看到兒子有小當跟小玲這兩個孩子陪伴,心裡有點慶幸當初他同意了妻子提議,把救回來的小當給留在了家中。
賽拿從始到終,他的目光都一直盯在小當身上,剛纔小當從廚房那邊跑過來時,他親眼目睹了小當身上戴着一塊木牌子,這塊木牌子或
許別人覺着它很普通,可是他賽拿卻不會,因爲它是他賽家男子一生下來,家中的長輩就會給他們刻一塊木牌戴着。
他記得他身上這塊木牌是在他出宮時,心中不忍偷偷把和貴妃給丟下,走到半路的時候,又倒回去,把身上的木牌放到她的身邊,叮囑她,等這件事情平靜了,她要是遇到困難,可以拿着這塊木牌來賽家村來找他,只可惜過了一年,京城那邊派了人把賽家村給屠了,後來他們一家週週轉轉之下,纔來到這裡安了家。
過了好一會兒,賽拿纔算是真的找回自己失去的聲音,可能太過驚訝了,他講出來的嗓音都帶着點嘶啞,“蕭王爺,這,這個孩子,你是從哪裡找到的?他的家人呢?”
蕭天風抿嘴微笑看着兒子跟小當認真下五子棋,突然身後響起賽拿的問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當蕭天風聽到他問的是小當時,下意識的就擰了下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回過頭來問他,“賽大爺,你打聽小當幹什麼?他跟你有什麼聯繫嗎?”
說完,一個令他想也不想敢的想法突然涌進了他腦海裡,這件事情立即把他的身子都給嚇麻了,一想起沒多久,蕭天風立即把這個想法扼在腦海裡,搖了搖頭,低頭呢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會這麼巧的,不可能的。”
賽拿沒看到蕭天風的表情,他飛快的看了一眼小當那個方向,接着聽到蕭天風問小當跟自己是什麼聯繫,頓時嚇壞了,迅速低下頭,遮住他眼中的吃驚,極力向蕭天風否認,“沒有,沒有,我跟他沒有關係,我只是覺着這個孩子長得蠻好的。”
“原來是這樣,他是我娘子從人販子那裡救回來的,來我身邊有一年多了。賽大爺,你很有眼光,小當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學什麼都快。”說到小當,蕭天風忍不住生出一種自豪感,目光含着笑容望向在下五子棋的小當跟小富兒。
賽大爺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嘴裡一直在胡亂應着蕭天風講的話,他的目光卻是一直偷偷往小當這邊望着。
夜色正深,後來,幕雪芸跟賽大娘又煮了兩大鍋水這才讓這座農家小屋裡的人都洗了一個舒服澡,洗完澡之後,蕭天風等人都趕了一天的路,早就困極了,大家睡在賽拿夫婦安排的地方睡了一個好覺。
大家一覺醒來時都已經是第二天的大早上了,太陽都從東邊升起來了,把這座農家小屋鑲嵌上了一層金輝,幕雪芸跟着賽大娘去了廚房煮了一鍋肉粥。
吃完早飯後,蕭天風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放到桌面上,看着賽氏夫婦說,“大爺,大娘,昨天晚上多謝你們讓我們一家住進來,這五兩銀子是我給你們的收留費。”
賽氏夫婦看到蕭天風遞過來的五兩銀子,夫妻倆相視一眼,就在大家以爲賽氏夫婦會把這五兩銀子收進懷裡時,出乎大家意外,賽拿居然把面前的五兩銀子推了回去,“這五兩銀子我們不能收,你們拿回去吧,如果你真想感激我們夫妻倆的話,我們想求你們讓我們兩個老人跟在你們身邊,行嗎?”
幕雪芸聽到賽拿這句話,立即把目光往蕭天風這邊看過來,相對於幕雪芸的驚奇,蕭天風倒是鎮定了不少,他目光有神的盯着賽氏夫婦,張開問道,“你們兩個決定好了?如果跟在我們身邊,日後的生活可能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了。”
賽氏夫婦相視一眼,老兩口的眼中露出一致眼神,最後由賽拿回答,“我們兩個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了,沒有什麼好怕,我們只想贖清身上犯下的罪孽,以後也絕不後悔如今做下的這個決定。”
蕭天風聽完,眸中露出滿意的眼神,點了下頭,“那好,你們兩個就跟着吧。”說完這句話,蕭天風朝身邊的幕雪芸投來一道叫她放心的眼神,然後接過她懷中的小富兒,大家整裝待發,繼續往鳳凰山前進。
賽氏夫婦被蕭天風安排在後面那輛馬車裡面,就這樣,原本七個人趕路的,現在又增加了兩個人,變成了九個人,趕了半天的路,大夥終於走到了鳳凰山腳下。
幕雪芸以前經常聽馬家村的村民們提起鳳凰山三個字,當初看到大家提起這三字時的害怕臉龐,她還以爲這座山是非常恐怖的山呢,沒想到今天到了這裡,她才知道這鳳凰山非但一點都不恐怖,反而還非常美麗。
一來到鳳凰山腳下,幕雪芸一擡起頭,就看到了一條三四十米的瀑布在山頂上飛流到山腳下,望着這瀑布的感覺,讓幕雪芸真有一種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覺。
瀑布飛流下來的泉水凝聚成一條小河,給鳳凰山這座山增添了一種神秘感,幕雪芸望着十幾米寬的大河,
一時之間有點犯難了,回過頭朝身後的蕭天風問,“蕭天風,你確定你沒有走錯路嗎,這裡都是河啊,我們怎麼上山啊?”
蕭天風聽到幕雪芸這句問話,立即把目光往暗一這邊望過來,剛纔出去探路的事情他可是交給了暗一去做的。
暗一接到蕭天風投“射”過來的詢問目光,胸膛立即挺直,規距說道,“老爺,我真的把鳳凰山的四周圍都查過了,這鳳凰山到處都是水,沒有上山的路。”說完,暗一都有點羞愧的低下頭,覺着自己真沒用,找了半天,居然連一條上山的路都沒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