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進山

  幕雪芸聽到這裡,掀開被子,下了牀,往梳妝檯的方向走去,打開梳妝檯的櫃子,幕雪芸從裡面抱出一個盒子重新往牀的方向走過來。 

  蕭天風一見她抱過來的盒子,眼睛突然一亮,這個盒子裡裝着的東西,他可是每個夜晚都有看到的。每天夜裡,幕雪芸都會把這個盒子抱出來,然後把裡面的銀票拿出來數上一數。 

  坐到牀上之後,幕雪芸打開盒子,拿出一大疊的銀票出來,擡頭看了一眼望呆了的蕭天風,丟了一個警告眼神過去,“只給你二十萬兩,多了我可不給了,人家好不容易纔存到四十萬兩,現在又要被你分開一半去,我都心疼死了。” 

  蕭天風笑着跟她保證,“小雪,你放心,我跟你保證,你這二十萬銀子不會一去不返的,總有一天,我一定加倍還你。”說完,伸出一隻手放到幕雪芸眼前,嘿嘿笑了幾聲。 

  幕雪芸見狀,瞪了一眼,心疼的望了一眼剛在自己手上捂熱的銀票,心疼的數了二十張出來,放到他手上,剛放下,突然又拿了回去,再三叮囑他,“你可說話算數啊,以後一定要還我,要是你不還我,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說話算數,以後一定加倍還給你。”蕭天風盯着她手上的銀票說,然後在幕雪芸不注意的情況下,手一伸,把她手掌上的銀票給搶了過來。 

  眼見二十萬兩從自己手上飄走,幕雪芸心臟像是被人拿刀子割掉一塊肉似的,心疼拉着蕭天風手掌叮囑,“你答應過我的,以後一定要還我。” 

  “好,以後一定會還你的,不早了,咱們睡吧。”蕭天風把她手上的盒子扔到一邊,然後一隻手緊緊抱着她,一隻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哄着她入睡。 

  剛被被借出去二十萬銀子,幕雪芸在這天晚上連續翻了十幾個身才真正睡着了,夜色中,睡在她旁邊的蕭天風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在翻身的時候,他也沒有入睡,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他也很清楚,透着窗外“射”進來的月光,望着她潔白的臉龐,蕭天風眸中突然閃過一抹堅定光芒。 

  第二天,因爲昨天晚上太晚睡了,幕雪芸起來的時候,都差不多到做中飯的時候了,她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早就空了。 

  正在外面守候的紫月聽到裡面傳來動靜,敲了下門,正在穿衣服的幕雪芸應了一聲,“進來。”當看到進來的是人是紫月時,還愣了下,問,“你怎麼過來這邊了,有什麼事情嗎?” 

  他們一家從京城出來之後,幕雪芸就不要人進來房間侍候自己了,在馬家村的日子裡,她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整理的。 

  紫月笑着跟她說,“二小姐,是老爺讓我守在門口的,她說你心情不好,要我等你醒來的時候,陪你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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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情很好,別聽他亂說,對了,幾個孩子呢?”幕雪芸聽到紫月講出來的這句話,心裡面有暖暖的感覺劃過,不過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來這種表情,面色平靜的擡頭望着紫月問四個孩子們的事情。 

  剛還滿臉笑容的紫月突然笑容消失,露出氣呼呼的表情,幕雪芸見狀,好奇問道,“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是天麻嗎?” 

  紫月臉頰一紅,搖了搖頭,氣鼓着一張臉腮說,“二小姐,你有時間的話,管管三小姐吧,今天我去找幾位少爺和小姐的時候,發現小怡兒不見了,你知道等我找到小怡兒的時候,她在幹嘛嗎?” 

  “在幹嘛?”幕雪芸邊梳着頭髮,邊漫不經心問道。 

  “她讓三小姐一早就拉起來幫她掃地去了,三小姐就在一邊吃着瓜子。一邊用嘴巴指揮着小怡兒掃地呢。”說起今天早上見到的事情,紫月現在想想,還是滿肚子的火氣。 

  梳頭梳到一半的幕雪芸聽到紫月這句話,動作停滯了下,望着鏡子裡的紫月問,“她真的這麼做了?” 

  紫月見幕雪芸關心起這件事情,立怒站到幕雪芸身後,一五一十的把真相全給幕雪芸講了一遍,講到最後,她自己都氣紅了臉,好像被虐待的是她自己一般。 

  幕雪芸聽完,剛畫好的柳眉突然一彎,塗了口紅的紅脣往耳後兩邊微彎,並沒有立即開口說些什麼,而是繼續手上動作,挽着頭髮,最後頭上插了一根銀衩這才完成,從穿到這裡,幕雪芸一直都喜歡簡簡單單的,不管是身上的衣服還是頭上的頭飾,都能用樸素來形容。 

  “走吧,出去看看我那個好妹妹究竟在這個家裡做了什麼事?”一切都整理好的幕雪芸站起身,邊往外面走邊跟身後站着的紫月說道。 

  蕭家大院裡,剛吃了一碗白米飯的幕雪晴一身懶洋洋的坐在院子裡,躺椅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嘴裡哼着小歌,右手邊的小桌上正擺着一盤剛切好的水果,每哼一聲歌,她右手就會移到盤上面捻起一塊水果放進嘴巴里,臉上表情看起來非常愜意。 

  大院彎拱門口,幕雪芸站在那裡,眼睛微眯,緊緊盯着躺在院子裡快意十足的女人,站在幕雪芸身邊的紫月見狀,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暗暗高興,哼了哼幾聲,心想,這次三小姐的懶樣終於被夫人看見了,看她還怎麼在夫人面前裝勤奮。 

  邁腳緩緩走進,幕雪芸站到閉着眼睛享受閒暇時光的幕雪晴,嘴角一扯,冷冰冰的聲音傳進昏昏欲睡的幕雪晴耳朵裡,差點沒把她從躺椅上嚇跳下來,睜開眼晴,幕雪晴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幕雪芸,拼命嚥下嘴裡的水果,結結巴巴喊了句,“二,二姐,你,你怎麼過來了?” 

  幕雪芸居高臨下的盯着坐在躺椅上的幕雪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三妹,你在二姐家裡過得挺舒服的啊?要不要,我派幾個下人過來服侍你,像侍候老爺一樣侍候你啊?”幕雪芸眼神冰冷盯着她問。 

  “二姐,你別生氣,我一直都很勤快的,剛纔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把這裡的院子都打掃乾淨了,我做累了,剛休息坐了一會兒,就被你看到了。”幕雪晴拼命嚥了幾下口水,眸中閃過懼意,着急拉着幕雪芸手臂解釋。 

  幕雪芸冷冷盯着估計是說這句話說得有點心虛的幕雪晴,她哼了哼幾聲,要不是剛纔紫月事先跟她說了她這位三妹做的事情,她可能真的會相信自己三妹這一面之詞,以爲自己這三妹真的是做累了,在這裡休息一下呢。 

  “二姐,你,你笑什麼呀,你,你,你不相信我嗎,我,我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我真的是做累了,纔在這裡休息的。”幕雪晴聽到幕雪芸這聲哼,小心臟嚇縮緊了一回,嚥下口水,結結巴巴跟幕雪芸辯駁。 

  幕雪芸對着她大聲喝斥,“你給我站起來,成什麼體統,難道你在幕府學到的就是這樣子對待一個長輩嗎,難道大娘他們沒有教你跟人說話,應該站起來跟人對話嗎?”幕雪芸雙眼冒着熊熊烈火瞪着坐在躺椅上跟自己說話的幕雪晴。 

  “蹭”的一聲,幕雪晴馬上從躺椅上站起,一張嬌臉又紅又青的,緊閉着的雙脣里正在磨牙,心裡正在咒罵着幕雪芸,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今天的這個仇給報回來。 

  幕雪芸望着一臉不服氣的幕雪晴,眼中閃過失望,她有點懷疑自己當初收留人家是不是做錯了,看着把臉扭到一邊去的幕雪晴,幕雪芸冷冷開口道,“你還想在這裡騙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今天做的蠢事,幕雪晴,你當初來我這裡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既然你已經把小怡兒生下來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待她,而不是虐待她。” 

  站在幕雪芸跟前的幕雪晴聽到這句教訓自己的話,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卻是連聲抱怨,明面上她不敢跟幕雪芸反駁,因爲她還要在這裡靠幕雪芸收留,她怕自己要是把幕雪芸給惹毛了,人家就會把她們母女倆趕出去。 

  現在外面情況這麼糟,要是她們母女倆真的走出去了,估計不用幾天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爲了保命,幕雪晴在心裡暗暗跟自己說,先暫時忍下這份窩囊氣,等哪天她有出息了,一定要讓幕雪芸給自己磕頭,想通之後,幕雪晴一臉受教的點頭,跟幕雪芸說,“是,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會好好待小怡兒的。” 

  見她這麼誠心誠意的跟自己保證,相反,幕雪芸心裡一點都不相信,像這樣子的事情,她在自己面前不知道發了幾次誓了,可是現在,還不是明知故犯,甚至還有一種不知悔改的態度在裡面。 

  “希望你真的做到吧,今天這地不是你掃的,你這個月的月例就不用領了,你還有什麼異議嗎?”幕雪芸面無表情盯着她問。 

  幕雪晴暗暗咬牙,即使心裡對幕雪芸這個懲罰再不服,她也不敢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咬着舌頭,嘗着血腥味,從臉上扯出一道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看着幕雪芸回答,“我沒有什麼異議,二姐這個懲罰,我接受。” 

  如果她敢真有什麼異議,幕雪芸也有辦法好好收拾她,不過幸好她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跟自己糾纏,不然,後面的結果估計不是她一個被休的女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臨走的時候,幕雪芸回過頭,望着慘白着一張臉的幕雪晴說,“對了,有關小怡兒的事情,既然你這個當孃的不能好好照顧她,以後她就讓吳媽媽照顧了,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後她的身份跟小富兒他們一樣,打明天開始,我要是聽到有人跟我說,又有人一大早拉她起牀去掃地,那就別怪我不講什麼親戚情意了。” 

  站在原地的幕雪晴望着幕雪芸這對主僕離開的身影,一張嬌俏的嫩臉氣扭曲,垂放在身子兩側的纖細白希小手緊緊握成兩個拳頭,眸中露出陰毒眼神,凝視着幕雪芸離開的方向。 

  天氣問題越來越嚴重,老天爺仍舊一滴雨沒下,村裡的老井一天也只能滲出幾桶水出來,村子裡開始出現了驚慌的現象。 

  今天一早,縣裡的胡三趕着馬車,順便還把夏銀她們帶回馬家村,幕雪芸在大廳裡接見了他,趕了半天路的胡三來到蕭家的時候,足足喝了三大碗井水才覺着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夫人,沒想到我現在還能喝一次這麼足的水,你知道嗎,現在縣裡已經有好多戶人家都弄不到水了,縣裡有不少的人家都鬧起來了。”用手袖下擦了下嘴角,胡三深吐了一口氣,滿臉愁容的跟幕雪芸講起了縣裡發生的事情。 

  聽胡三這麼一提,幕雪芸這才知道外面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了,看了一眼一臉疲憊的胡三,幕雪芸最終把心裡想了幾天的決定講了出來,“胡三,現在縣裡這麼亂,要是瑜珈館再開下去,估計也有可能會出事,我想了想,還是先暫停營業,等這個災難過去了,我們再重新開張。” 

  胡三眸中閃過心痛,一隻手擡了下,然後用力打在他大腿上,嘆了口氣,搖了下頭,呢喃道,“我胡三真是倒了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翻身的機會,本來以爲自己可以通過瑜珈館實現自己的夢想,沒想到中途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呢喃完之後,胡三雙手攤開,用力抹了下他臉頰,點了下頭,“我聽夫人的,那我等會兒回去後,把店裡的夥計工錢給結了,然後就把店門給關了,不過關了也好,這些日子因爲旱災,來店裡的人也少了很多,有時候一天還沒有一個客人呢。” 

  幕雪芸看出胡三心裡的不捨,於是從嘴邊扯出一朵笑容,看着他說,“胡三,你也別難過,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等這件事情過完了,你再倒回來,瑜珈館還是交給你來打理。” 

  “哎,我胡三相信夫人,那夫人,胡三這就回去縣裡安排下關店的事情,至於帳本,我明天再給你送過來。”胡三站起身,彎着腰跟幕雪芸說道。 

  幕雪芸讓今天留在家裡的天麻送胡三出了蕭家,傍晚的時候,去過縣裡的村民們回來帶回了一件令全村的人都心慌慌的事情,因爲越來越多的難民逃到這邊來,縣裡的縣令在今天中午貼了一條告示,進縣裡的大門今天中午要關上了,裡面的人也不能出,外面的人也不能進,至於什麼時候開,就看情況了。 

  去村裡玩耍的四個小傢伙一回到家,馬上把這件事情講給了幕雪芸聽,“這可怎麼辦纔好,縣裡的大門要是關上了,那來這邊的難民們可能就要走到咱們這裡來了,到時候,一大幫難民們,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纔好啊?”守在幕雪芸身邊的吳媽媽聽到這件事情,滿臉的愁容,已經活了這麼大歲數的她多多少少還是聽過以前發生災難的事情。 

  就在這時,馬村長跟其它三位村長過來蕭家,天麻進來稟報了幕雪芸這事,“他們四人過來可能是想找蕭天風商量事情的。”幕雪芸一聽到他們四人過來,腦子裡馬上就想到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出了外面,幕雪芸見了他們四位,“四位大叔,你們先進來吧。”看着四張一臉慌張的臉孔,幕雪芸招呼着他們四位。 

  四人搖了搖頭,攔住幕雪芸,馬村長現在急得喉嚨裡都長泡了,眼看自己村裡就要災難臨頭了,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情進去喝茶呢,搓了搓雙手,馬村長看着幕雪芸問,“蕭侄女,蕭老爺在家嗎?我們四個有事情找他,麻煩請他出來見見我們四個!” 

  幕雪芸不好意思的對他們說,“四位叔,真不好意思,我家老爺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要不你們下午再過來,他一回來,我讓人去通知你們。” 

  四位村長一聽幕雪芸這句話,四雙眼睛相視一眼,四雙裡全是濃濃的擔心,李村長陀着腰,有點微白的眉毛緊緊蹙成一團,語氣近乎哀求的看着幕雪芸說,“蕭侄女,你有沒有辦法現在把蕭老爺找回來啊,我們真的有事情要跟他商量,要是時間再晚,我們四個村可能就要完了。” 

  李村長這話一落,其餘三位村長也同樣用祈求的目光盯着她,一下子被四雙這樣子的目光盯着,幕雪芸心裡負擔很大,她忙擺手跟他們說,“你們先別急,我現在就讓人去找。” 

  說完這句話,幕雪芸轉身,朝裡面喊了一聲,“天麻,你過來。”不一會兒,裡面跑出來一位穿着白色袍子的天麻,“夫人,你找我?” 

  “天麻,你現在馬上去把老爺給找回來。”幕雪芸看了一眼他們四位村長,回頭盯着天麻吩咐了這件事情。 

  “一定要快,天麻兄弟,麻煩你一定要把蕭老爺給找回來,我們要跟蕭老爺商量的事情可是關乎到幾個村的村民們性命,拜託你了。”馬村長握着天麻的雙手,叮囑了一遍又一遍。 

  天麻走了之後,幕雪芸見他們四個還站在門口,於是再次問道,“四位叔,天麻要去找我家老爺估計也有一段時間,要不你們還是進來等吧,這樣你們也不用站的這麼累。” 

  四位村長一聽幕雪芸這句勸話,四人眼神相視一眼,過了一會兒,由馬村長帶頭回答道,“好,那我們就先進去坐一會兒,蕭侄女,這不會打擾到你們一家吧!” 

  幕雪芸忙笑道,“不會麻煩,怎麼會麻煩呢,四位叔,你們進來吧。”說完,幕雪芸主動讓出一條道路,請他們四位進來。 

  四位老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臉上掛着不好意思的笑容,邁腳走進來,一進蕭家,幕雪芸立即讓紫月她們端來茶水跟糕點過來,“四位叔,你們先喝點茶,吃些點心,再稍等一會兒,天麻已經去找我家老爺了。” 

  桌面上的茶水跟點心味道混合着,茶香跟糕點味道不時飄進他們四人的鼻子裡,剛開始他們四人還可以忍一下,可是越忍到最後,他們四人的肚子就不受他們控制了,咕嚕咕嚕的響起來。 

  廳裡的大家自然是有聽到這幾道打鼓的聲音,大家拼命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四位老人臉上閃過尷尬,擡頭看了一眼廳裡的衆人,難爲情的摸着頭頂笑了笑。 

  幕雪芸知道在這個災難日子裡,家家戶戶都在勒緊着褲腰袋,每家的小孩都只有勉強吃了個飽,更別說是大人了,哪像蕭家,上半年時,蕭家從二十畝的地裡收了不少的糧食,幸好因爲蕭家不缺銀子用,幕雪芸這纔沒有把它賣出去,要不然,現在他們一家也要花大錢去買糧食了。 

  “四位叔,你們別客氣,你們要是渴了,餓了,就拿點東西吃,這些都是自己做的,比不上縣裡賣的點心,你們別嫌棄就好。”幕雪芸知道要是自己不把糕點盤子端到他們面前,他們估計是不會拿的。 

  四人見狀,畏畏縮縮的伸手各拿了一塊糕點,輕輕的咬了一口,四人都因爲好久沒有嘗過這又香又軟的糕點了,都不敢大口咬掉,只想小口咬掉一點,慢慢的品嚐。 

  幕雪芸見他們四人吃上了,端着糕點的手也有點酸了,於是把盤子放下來,擡頭望着他們問,“四位叔,你們是不是爲了縣裡關縣門的事情過來找我家老爺的?” 

  四人吃東西的動作突然一停,四人臉上立即涌上疲憊,馬村長擡頭望向幕雪芸,嚥下口中的糕屑,眸中露出絕望光芒,“侄女,叔也不瞞你了,縣裡這麼一關門,最後糟罪的就是我們這幾個村,難民們沒有路進去,他們只能拐到咱們這裡來,看侄女你年紀這麼小,大概沒有經歷過災民們的恐怖,十幾年前,我們可是親身經歷過的,那時,好多人都被難民們給打死了,連我爹和娘也在那時沒了的。” 

  也許是想起了傷心事情,馬村長這話一落,其他三人眼眶也都紅紅的,此時,幕雪芸在他們四人臉上看到的全是絕望和等死的表情。 

  廳裡氣氛一下子太壓抑了,大家都被他們的心情給感染,變得悶悶不樂,紫月這些年紀較小的女孩們聽到馬村長講起以前的災難經過,一個個嚇慘白了臉,眸中露出恐懼。 

  就在這時,蕭天風率先一步走進大廳,身後跟着緊步追隨的天麻,“四位叔,你們來了。”一進來,蕭天風朝四位村長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見他們要站起來,蕭天風趕緊擺手叫他們坐下,“叔,你們不用站起來,這麼客氣幹什麼,坐下。” 

  馬村長等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四人心裡都對蕭天風這個人有點懼意,當蕭天風進來後,這四人就不敢擡起頭來,雙手放在大腿上,搓來搓去,四人都希望這樣做,可以讓他們心裡能不那麼害怕眼前這個男人。 

  幕雪芸見他們四人一模一樣的動作,側頭望了一眼眸中同樣露出莫名其妙眼神的蕭天風,幕雪芸開口向他們四位喊了句,“四位叔,你們不是有事情要跟我家老爺說嗎,現在說吧,他人在這裡呢。” 

  “是啊,叔,你們有事情就說吧,別這麼拘束。”蕭天風也跟在幕雪芸話語後面接着說道。 

  四人一聽,低頭偷偷相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馬村長被大家給逼了出來,率先跟蕭天風講道,“蕭老爺,我們四人過來是想請你幫我們四個村想個辦法,今天聽從縣裡回來的村民們說,縣裡的大門今天中午已經關上了,現在災情越來越嚴重,不出一天,難民們就會走到咱們這四個村裡來了,你主意多,幫我們想個辦法,能不能躲掉這些村民們。” 

  這事蕭天風在外面辦事情時就已經聽說了,而且還是提前兩天知道的,爲了這事,他早就給他們想好了辦法,於是當馬村長講完這件事情之後,蕭天風下一刻開口回答,“這件事情我早就幫大家想過了,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我覺着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還去山上逃命,這是最快的辦法了。” 

  他原先以爲朝廷會給各地受災的地方賑災,就算有災民們過來縣裡,估計也不會太多,所以在一出現旱災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打算做什麼防禦措施。現在,每天的來瓷縣裡的災民們都是成撥成撥過來的,甚至在縣裡還出現了打家劫舍的事情,因爲這樣,縣令纔會下令封縣大門的。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那蕭老爺,你看我們現在什麼時候進山爲好,大家要帶些什麼東西上山?”他們四人心裡也想過這個辦法,但是心裡卻沒底,做不出這個決定,現在聽蕭天風這麼一說,他們四人心裡立即像是有了底一般,找到了倚靠的重心一般,不用去想,馬上就同意了蕭天風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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