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來歷與黑暗森林

  「說說系統吧，我很好奇是誰創造出如此逆天的存在！」


  聽到這個問題，棄道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好一會兒才開口：「在很久很久之前，有這樣一個文明，別人稱之為『夢』！這個文明中的每一個生靈生而平等，他們追求天地大道，追求永恆的奧秘。在這裡，每一個生靈都有著無法想象的能力，或是穿梭時空，或是逆天換命，他們是天地的寵兒。」


  「然而，這世間哪有永恆，萬事萬物交替發展才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漸漸地，他們發現無論如何都會有死亡，有湮滅，即使是靈魂都有消散的一天。他們不甘心、不願意就這樣按照所謂的天地命理活著。」


  「在這群強大的生靈中，有不少選擇與天地對抗，最終落得神形俱滅。於是他們開始尋找天地法則的漏洞，以期瞞天過海，獲得永恆的生命。」


  「這個過程充滿艱辛和不確定性，很多本來會有悠久生命的生靈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數以億萬計生靈前仆後繼中，他們居然神奇般的自己建立了一種輪迴，獨立於這片天地之外的輪迴系統。」


  「輪迴系統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永生的希望。因為這個輪迴不會抹去前世記憶，憑藉他們難以想象的天賦，只要前一世結束，踏入這個輪迴，很快就會重新恢復到巔峰甚至更高的境界，這樣就成了一種另類的永生」


  「然而，輪迴本就是天地法則所化，他們的行為無疑是觸犯了禁忌。當天道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時，不惜發動世間所有的生靈向這個文明宣戰。」


  「天道？」


  餘子墨有些疑惑，天道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於他來說，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是否真實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不錯，世間萬物皆有輪迴，而天道就是掌控輪迴的存在。它的存在不可預見、不可捉摸，卻又無比真實的存在於天地之間的每一個角落，洞悉世間萬物。他們的這種行為必然無法瞞過天道的眼睛。」


  「當外界的大軍壓境時，他們才恍然驚醒，原來天道才是世界的主宰！這一文明雖然底蘊深厚，強者輩出，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是整個世界的對手！雙方鏖戰的歲月，是這片天地最暗無光日的時光，即便是這個文明最後失敗了，輪迴系統被毀，天道仍然放過了他們，畢竟大道無情，他們也是這片天地的生靈，是天道的力量源泉。」


  餘子墨站起來，望著滿天星斗，想象著當時的慘烈景象。


  自己的家園毀於一旦，滿眼望去儘是斷壁殘垣是親人朋友殘破的軀體，他們必然不會就此甘心。


  「那後來呢？」餘子墨輕聲問著。


  「後來……這個文明雖然遭到滅頂之災，畢竟還有倖存者。他們憑藉無與倫比的天賦，在極短的時間裡奮發圖強，不僅實力超越了過往的巔峰，更是誕生出了一個瘋子！」


  「一個瘋子？為何叫他瘋子？」


  「嘿，之所以叫他瘋子，是因為他總是妄想有一天能夠取代天道，成為新的世界掌控者！」


  「啊！天道不是宇宙法則所化，無影無形嗎？這怎麼取代？」餘子墨驚訝道。


  「瘋子就是這樣，他能想別人不敢想，他敢做別人不敢做！」


  棄道徐徐道來：「戰爭再次爆發，這次以卻是『夢』主動發起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天道現身。在發動這次戰役之前，瘋子先是將自己的身體毀滅，只留下靈魂；然後強行將自己靈魂按照三魂七魄分為十份，將其中最神秘最虛幻的命魂交給族人保管，其餘的散在天地之間。」


  「這時，族人才發現瘋子的話所言非虛。他的天賦竟然是將世間法則具象化。若是他安心修鍊，等到自己的天賦完全成型時，可以再一定範圍內將自己化身天道。可是他等不及了，將迫切的想要取代這個無情的天道，才會如此心切的發動戰爭，找出天道。」


  「結果呢？」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不僅瘋子失敗了，『夢』因為觸怒了天道，失去了最後的生機，被其他生靈聯合封印，墮落於永恆的黑暗中，這片天地再也沒有了『夢』的故事。」


  「不知道這個故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棄道既然這樣大篇章的介紹『夢』這個文明，必然是有牽連的。


  「由於『夢』自己的輪迴被毀，他們又重新研製了一種新的工具，這個東西不僅能溝通萬界，還能穿梭世間任何一個角落，若是論其最大的作用，還屬穿越時空。這個東西被他們命名為『萬界』，也就是我的來歷。」


  「原來如此！我想，這天地間能知道『夢』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這是何等悲涼！


  一個文明，一個強大的族群，仍然逃不過命運的作弄，不管它是如何的強盛，如何的不可一世，終有毀滅的一天。


  在這個變化莫測的世界里，最後記住曾經如煙火般曇花一現的「夢」，居然只是這個文明創造出的一個機器，一件工具。


  餘子墨忍不住感慨，頭頂的這片星空，又有多少不為人知文明消於無聲，這期間又有多少動人的故事被人遺忘。


  若是地球有一天被毀滅了，大概不會有人記得自己吧！


  「可惜，由於瘋子提前開戰，我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現在只能溝通萬界和萬界穿梭，至於穿越時空是萬萬做不到的了！」棄道遺憾的說著。


  餘子墨也頗為遺憾，一個強盛文明的最終繼承者，卻沒有將這個文明最巔峰最鼎盛的東西傳承下來。


  「那你現在有何目的或者說是有什麼目標？」


  「夢」是毀於天道之手，要是他為了復仇而選定自己，餘子墨想都不用想就會拒絕。


  天道何其恐怖，能發動整個世界的力量，要是自己與之為敵，豈不是說與整個世界為敵！

  別說是整個世界了，就連地球自己都無法做到隻手遮天。


  雖然萬界系統逆天，可是能創造出他的「夢」又何曾弱小，還不是一敗塗地，就連最後的記憶都只能銘刻在一個工具之上！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棄道平靜的說，「可是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此話怎講？」


  「在你獲得萬界系統的那一瞬間，天道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只不過你太過弱小，不值得他出手才會放任不管。可是等到有一天你強大起來，又如何能逃過他的眼睛！」


  「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停止修鍊，直到壽命耗盡身死道消，然後萬界系統尋找下一任主人；要麼繼續變強，強大到天道都拿你沒有辦法！」


  說到底，無論哪一種選擇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既然自己能夠獲得萬界系統，說明他以前的主人都沒有能夠成長到與天道抗衡的地步，最後都落得身死道消的結局。


  餘子墨眼中陰晴不定，仔細考慮著其中的得失。


  其實他很想選擇停止修鍊，可是他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有機會仰望頭頂的星空，去探索那些炫麗的文明，就此放棄的話，肯定會抱憾終身。


  「無論你選擇哪一條路，對我來說是沒有任何影響的，大不了再沉睡一段歲月。自從我被創造出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中度過的。可是你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和身邊的人，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們百年之後化作一捧黃土，而你最多也就能支撐兩千年。」


  「嗬，兩千年！瘋子有時候睡一覺便不知過了多少萬年，難道你就不渴望長久的生命！以我對你們的了解，人的慾望是無窮盡的，既然你擁有了比常人難以想象的壽命，必然還想活得更久！」


  「夠了！」餘子墨一聲低喝，打斷了棄道的聲音。


  「這件事並非你想像的那樣，人類雖然像你說的那樣充滿慾望，甚至慾壑難填，但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說的那般」


  「你要知道，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我也知道你的煩惱。但是只要你足夠強大，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想你也知道，修士在達到化神期時，會隱晦的感應到自己的靈魂。既然你不想驚動任何人來調查自己的身世，完全可以放心修鍊，等到了化神，就可以憑藉自己的靈魂和其他人之間的一縷若隱若現的牽連，來判定與自己是否有血緣關係！」


  「你說的這樣豈不是更加麻煩！憑我現在的境界一樣能暗中調查清楚！」


  「你說的沒錯，要是時間不多了，你會怎麼樣選擇？」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的時間不多了！在我的感應中，已經有人發現了地球的存在，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降臨。」


  「外星人？」


  「可以這樣理解，不過卻是和你一樣的一群修士，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都不是你能抗衡的！」


  餘子墨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修士發現了地球！


  他在和公羊無敵的通話中得知，在修真界存在一種人，名為「獵食者」。


  他們長久的漂流於星空，發現那些未知的世界，要是有利用價值就會定下坐標，然後發信息叫買家前來收單。


  若是毫無利用價值，他們就會選擇毀滅。


  雖然世間的資源難以估量，可是是有定數的，每一個文明的發展和強大必然會消耗大量的資源。


  他們不會坐視一個弱小文明強盛起來，會提前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