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規矩
“胥院長！”
“這是當今聖上定下的規矩！而且你不該先管管這刀嗎？”
胥穆宸一張冷臉上居然掛上笑得看向了英公公。
規矩！規矩！他就是和他作對，和他身後的主子做對！
馬鼻子呼出的熱氣忽地噴在了英公公的後勃頸處。
那匹躲在後麵看好戲的高馬又跑到了英公公的身後，而它身上的主子又用著他的馬靴指向了趴在地上以臉砸地的應家“家仆”，又指向了失魂落魄的池季同。
“奴才懂了！就算是辦事也要給別人留好處！別想著既要把事情辦漂亮，又不把旁人當回事，還有您放心那刀隻是件小事，用不著！”
給棗子給池季同，英公公倒覺得沒事，但要是因著胥穆宸而棄車保帥那真是在主子麵前丟大分了。
“可若是她不想入了麓山書院呢？”英公公將麵上的發絲別起來，恭恭敬敬地將池季同給扶了起來。
“池姑爺剛剛奴才也是心急，這說的話做的事實在是對不住您。”
像是在扇別人一般，英公公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滿嘴血汙地朝著池季同謙卑地一笑。
“池姑爺你就好好勸勸那婦人，讓我們送她去刑部大獄，說不一定小姐大發慈悲就原諒你呢？”
如細蚊般的聲音從英公公的喉嚨裏傳出來，。
失了魂的池季同渾濁的雙眼中忽地閃過一絲光，一把反抓住了英公公的手腕，指甲深深地紮緊了皮肉之中。
疼得英公公五官扭曲，卻還要用另一隻手拍扶著他的肩膀壓製住池季同的瘋意，如佛音般蠱惑人心的話語再次響起。
“隻要我們把這婦人帶走，你還是應家高高在上的姑爺。”英公公的嗓子忽地高亢起來。
池季同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也正好將他雙眼中的清明給遮掩住。
英公公滿意地一笑，曲折身子向後退去，惡毒地目光死死地放在了池家棄婦的身上。
眾人目光聚在了池季同的身上，想瞧瞧這“陳世美”到底要做出怎樣的好事來。
“你聽見了嗎？你就跟著公公一同走不行嗎？仙韻心善，說不一定你還能留下一條命！”
池季同身上的懦弱盡收，貴人眼高地看向了婦人，甚是憐憫地勸道。
一二三再而三，就算是婦人心裏對池季同再多的愛意也給毀了，可她還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問道：
“季同！你就讓我等著刑部的大人一同去大獄不行嗎？”
“我叫你隨公公一起不懂嗎！？”池季同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瞪圓的雙眼卻向著胥穆宸透出祈求的目光。
而那一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婦人被這模樣的池季同說得渾身發抖，眼中的希冀全部消散，發顫的嘴唇吐言道：
“留下一條性命！？我要是進了她的手心恐怕是連半根骨頭都不會留下！”
“胡言！仙韻如此心善怎麽可能做出這般事來？你不要因為我倆之間的事而牽連到她的身上。”池季同搖頭說道。
男子甜言的承諾仿佛還在耳邊回響，現在就要為了其他女子將她推入地獄深淵。婦人眼角的淚止不住地滑落臉龐。
“池季同我嫁於你這麽多年，芸娘是怎樣的人你會不知！？我根本就不會……”自稱為芸娘的池家棄婦捶胸痛苦的哭喊著。
“你都承認了！”池季同眉頭擰起來，滿是失望的搖搖頭。
“不…不…我並沒有…是她們……”
腦海中不斷地閃過了稻草上母親中毒後烏黑的臉龐，那雙手卻死死地抓住她，死前還不斷地提醒著她不要去招惹應家，可應家根本就沒想過放過她，就算是她將事情說出又如何，誰又能幫她！？
哭腔一止，空洞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池季同，張著嘴卻隻能發出痛苦的嗬氣聲，然後便將嘴唇死死地咬住，將頭撇到一邊去。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可自己終是不願去傷了他，就當是斷了她以前的念想吧！
滿是血汙的雙手按在了膝蓋上，芸娘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無神地雙眸朝著池季同一笑，然後向胥穆宸彎腰謝道：
“謝先生搭救，可惜芸娘這種惡人終究不配，隻能就此與先生辭別！”
“走吧！”
芸娘挺直了腰脊與池季同錯開朝前走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顧卿塵雙手在臂膀上一揉搓，挑眉看向了芸娘有些淒涼的背影。
為了此種男子搞得自己一身狼狽，甚至要去以身獻虎口來換他的榮華富貴，可真的是“值”得很！
不過這更讓顧卿塵心中的好奇愈發的濃厚，池季同到底是怎樣的男子，惹得芸娘這般用性命來相戀和他的相助。
好奇！好奇！顧卿塵向前挪動了幾步，手腕卻被死死的抓住。
“莫去！”
莫去！？顧卿塵伸長了脖子瞧向了胥穆宸，嘴裏發出一聲輕笑，然後點了點腦袋，收回了前傾的身子。
“表哥，你就告訴我你同這池季同到底是什麽關係，到底是想要幫他還是不想幫他！？還有今日這池季同攔得並非是祖母，而是你吧！”
顧卿塵手指戳了下腦袋，歪著頭甚是苦惱的擰著眉毛，“這可真是遭了飛來之禍呀！再說卿塵腦子一直不好使，你們兩再這樣搞下去，卿塵就要糊塗了，人一糊塗誰還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攪了那位大爺搭的戲台子。”
混人顧卿塵真的還能做出這般事來，反正她可是個不要命的。
“同窗之誼！”胥穆宸淡淡地說道，便板正著顧卿塵的腦袋將她的目光轉向了前麵，“戲落了，就不要再鬧了。”
“鬧！”顧卿塵聲調一高，不服氣地哼哼一聲，撇下去的眼皮瞬間掀了起來，一把扶開了腦袋上的大手雀躍地向前衝去。
“外祖母！卿塵想死你了。”
顧卿塵滿是煞氣的氣息一收，如同天真無邪的嬌小姐般挽著胥老夫人的手臂撒著嬌，一雙桃花眼卻悄悄地打量起了跟在胥老夫人身後的一群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