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小蘿卜頭
“人之初,性本善……”
稚嫩的童聲從半開的窗子裏傳出來。
顧卿塵脫下了一身紅裝,穿上了如蘿卜頭一般的白色學士服。
遠觀如同一名遊戲人間的仙女,正品味這世間的別樣美景。
當然若是那秀氣的眉頭沒有擰起來,和那手掌上通紅的戒尺印就更顯得顧卿塵仙氣飄飄。
“你也別生氣先生就是那樣,不過你那字確實還沒有我小時候寫的好。”
一個小蘿卜頭湊到了小聲安慰,不過那欠揍的小表情就不要往她跟前湊了。
還小時候,現在都還是個小蘿卜頭還有什麽小時候。
顧卿塵耷拉起嘴角,將筆杆子放下,趕忙將手往褲腿上搓了搓。
這老頭打人可真的是疼!
“咳咳!”
顧卿塵立馬將手縮回到桌麵上,抓起筆正正經經地在紙麵上畫。
隻可惜了那嘰嘰喳喳的小蘿卜頭的反應太慢,戒尺直接敲向了他的小腦瓜上。
“晨讀時如此不認真,明早到我這將這篇文默讀一片。”
“夫……夫子……”
小蘿卜頭剛想開口卻被老先生給瞪了回去,隻能抱著腦袋看向了課本,沒想到還正好瞧見了顧卿塵得意的小目光,氣得那小蘿卜頭的嘴嘟得更翹了。
“作為學長你在做什麽?”
“夫子!我是他同窗!”顧卿塵舉起手抗議道。
老先生……
這戒尺抬起又不知道怎樣落下來,畢竟顧卿塵說得也對。
“麻煩!麻煩!”老先生背手“氣”得直轉了兩圈。
埋頭苦寫的顧卿塵的桃花眼用餘光瞄著老先生,嘴角忍不住地向上一勾。
震耳的鍾聲從山頂處傳來,稚嫩的童聲瞬間一停,一群小蘿卜頭用著期盼的目光看向了老先生。
“夫子今天累了。”
“啊!”
小蘿卜頭發出了慘叫聲,大大的眼睛集滿了委屈的淚水。
“人老了就不想亂動,今日的騎射課就讓你們的新同窗帶著去吧!”老先生板著的一張臉一笑。
“騎射課!”
顧卿塵的眼睛也隨著那群小蘿卜頭亮了起來,不過瞬間又焉了下去,這老夫子是想把這群小蘿卜頭甩開她!?
“先生!你看看我這手!?”
“老身早就聽說了書院院門前一女子一手攔一馬的壯舉,放心這群孩子不會讓你費心的。”老先生話語一落。
小蘿卜頭們將顧卿塵的給圍住,而那老先生抱著戒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這!
顧卿塵瞪圓了桃花眼,低下頭掃了圈這一個個可憐巴巴地小蘿卜頭,一手接過了他們遞過來的糖果子,塞到了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
“我帶你們可以,但是不許搗亂,也不許敗了我們班的威風!走!”
不知道早早跑路的老先生知道顧卿塵這樣“帶”孩子,會不會今天又給她多布置幾張大字!?
——
也不知道這麓山書院的開院院長是怎麽找到這塊寶地。
直插雲霄的麓山書院的山後麵隻一片平緩的草地落在了一片森林當中,由上向下看隻能看到那毛茸茸的白花落在草地上,好不壯觀、愜意。
顧卿塵又束起了高馬尾,一聲紅色的戎裝襯得女子就如同大漠走來般。
“他們都去挑馬了,我們快遲了!”
給顧卿塵遞過糖果子的小蘿卜頭拉了拉顧卿塵的衣擺,小手指向了馬場。
“挑剩的才是烈馬好馬!小蘿卜頭你懂什麽懂!?”
“我叫付桓!不叫小蘿卜頭!”付桓的小臉氣得鼓鼓的。
顧卿塵一把掐住了那鼓鼓的小臉蛋揉搓起來,桃花眼彎彎地打趣道:“好好!付桓小蘿卜頭。”
別的孩子都有著家仆伺候,就這個小蘿卜沒人帶般緊緊跟在了顧卿塵的身邊。
到底是誰家父母能這般心大呢?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馬場裏。
眉頭蹙起,顧卿塵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單手提留起了小蘿卜頭的後衣領朝著馬場疾步走去。
綿軟的稻草鋪到地麵上,匹匹駿馬在低頭吃著馬草,而一個黑毛驢正突兀的擠在中間。
顧卿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沒想到表哥居然把這毛驢帶到了這書院裏,不知道她的小白帶來沒有。
“哇哦!”
顧卿塵連忙將小蘿卜頭的嘴給捂住。
“小蘿卜頭!”
小蘿卜頭氣鼓了臉,顧卿塵隻能話語一轉,“付桓小聲點!”
小蘿卜頭歪頭奶呼呼的眼睛裏流露出疑惑之色。
顧卿塵輕笑一聲挑眉看向了那圍起來的一群人,“你沒在話本中看過,主角都是在最後出場的嗎?所以我們千萬別被別人發現了。”
“鹿院長!不應該是鹿前院長吧?還是該說你是胥院長的一條狗!?”
白衣學子們從遠處瞧去倒是謙謙君子,沒想到從嘴裏竟吐出了這般惡毒的話來,直叫人感到反胃。
鹿邑氣得雙眼通紅,瘦弱的身板不管不顧地朝那群找麻煩的學子們衝去,卻被狼狽地推到在地。
“嘖嘖!”
學子們的笑聲越發的放肆。
“你這小蘿卜頭要幹嘛!?”
顧卿塵一把按住了要衝過去找人單挑的付桓,生氣地用手掐著他的臉一擰。
這孩子也不哭,就是用著氣憤的目光的看向了那群惡整鹿邑的學子們。
“他們怎麽能這樣做!鹿院長那麽好的人!”
顧卿塵輕笑一聲,見這小蘿卜頭不再向前衝就把手鬆開,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這孩子。
“那你說說你的鹿院長是個怎樣的好人!?”
雖說這鹿邑是表哥的好友,可她也隻是見過兩麵,隻知道他是個性子單蠢的好好先生。
“鹿……鹿院長,我每次遇見不會寫的功課,都是他每晚一遍一遍的交的我,而且書院中沒錢的學子,鹿邑都會把他的薪俸交出來替他們買書買食,甚至那免費的堂食都是鹿院長和他的父親弄出來的。”
“他的父親也在這書院裏!?”顧卿塵問道。
付桓小蘿卜頭撓了撓頭,“我隻是從夫子口中聽說過,鹿院長的父親以前也是個院長,隻是後麵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