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睡著不舒服
冤枉了一個好人！？
顧卿塵眉頭擰了起來，滿眼不可置信地瞧向了跪在下方埋身不起的芸娘。
她是來幫自己洗脫冤屈的？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非但沒有讓顧卿塵感到高興，甚至讓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餘光止不住地落在了躺在棺材上的池季同身上。
自己又被算計了，不！應該是胥穆宸又被算計了。
虛眯起桃花眼瞧向了胥穆宸的後背，依舊是挺立地沒有半點彎折，讓顧卿塵心安。
嘚！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她怕什麽？
“你們進入刑部時可是搜了身的，怎麽可能還有東西藏匿在你身上！”
嚴文廣鼻尖傳出了一聲冷哼，猜疑地目光落在了顧卿塵的身上。
難道是她救人時和這罪婦串通好呢？
顧卿塵下顎微仰，露出了鼻孔懟上了嚴文廣投來的目光，隨後擼起了長袖露出了她緊握的拳頭。
應該和顧卿塵無關，她一出手就被他們抓住，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罪婦串通。
嚴文廣心裏默默地為猜測想好了推翻的理由，威懾力“十足”的目光又落回了芸娘身上。
“東西確實沒有在罪婦身上！”
芸娘聲落，女子輕蔑的笑聲更甚。
嚴文廣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自己為官的尊嚴沉聲問道：“那東西在哪！？將你押解到刑部我們不僅是搜了你的身，順勢還搜查了你藏匿的地點，可是沒找到你說得半點證據。”
“都說了不在罪婦的身上，嚴大人你怎麽可能搜到呢？”芸娘抬眸看了眼嚴文廣，腦袋隨之輕微搖晃了下。
嚴文廣身子繃緊，不知是被氣還是被堵得半天也憋不出半句話來隻能瞪圓了雙眼愣愣地看向了底下的芸娘。
“那你說東西藏在哪的！”
芸娘忽地雙手撐在膝蓋處顫顫悠悠地站起來，滿是血絲的雙眼冒出了亮光地直勾勾地看向了嚴文廣。
嚴文廣眉頭擰起溝壑，低頭看向了自己身上穿著的官服，剛想動手翻翻，卻被女子嬌俏的聲音打斷。
“東西是在棺中！？”
顧卿塵挑著眉毛看了眼棺中的哪張薄薄的人皮。
芸娘懇求的目光落在了顧卿塵的身上。
顧卿塵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你把東西藏在哪直接告訴我為好，棺中的人你還是不要見了。”
“芸……芸娘想要見見他，不管他現在是什麽模樣！”芸娘死死地咬住下唇，本就幹得皸裂的嘴唇滲出了血。
“表哥！”顧卿塵眉頭輕蹙，用著“求助”的目光瞧向了胥穆宸，順勢將皮球踢在了他的腳下。
胥穆宸目光轉到了顧卿塵的身上，幽深的眼眸讓她不禁打了一個顫。
顧卿塵鼻尖傳出了輕微的抽泣聲，耷拉起了小腦袋。
嘚！壞人還得讓她做，以後傳出來自己不就成了壞女人的典範了嗎？
麵上兩支耷拉下來的眉毛顯示出眉毛主人的興致缺缺，顧卿塵直接側過身子，甚至好心地將擋在門口處的嚴文廣給捉到了旁邊，隻為給芸娘讓出一條道來。
“這！？”
“你不是想親自去找嗎？”
顧卿塵歪頭麵上露出了惡劣的笑來，看得一旁的嚴文廣心裏也不由的一緊。
“顧小姐你確定讓她去看！？”嚴文廣說道，寬厚的鼻腔中仿佛還能聞到屋子裏久久不散的腐臭味。
“不看就不會死心，不死心就會一直想看！”顧卿塵拍了拍嚴文廣的肩膀，桃花眼中流露出了絲絲“憐憫”，“長痛不如短痛！”
“哎！”
嚴文廣雖說長得一副粗人麵孔，可長得一顆玲瓏心，怎會看不出這芸娘對池季同癡心一片，而池季同……
目光流轉到了那張肅穆的棺槨之上，他也對這芸娘也是情真意切，不然又怎會將東西的藏匿地點托付給她！？
“嚴大人你還想攔著！？若是你不想讓她瞧想要親自動手，我也可以給你……”
嚴文廣將身上推搡自己的手給按了下去，扯著下顎的胡須搖搖頭，“下官還是聽顧小姐的，讓她自己去找。”
顧卿塵斜眼一瞧，隨後朝門口沾著不動的芸娘勾勾手指。
芸娘呆愣在原地。
“還不快去！別到時候我改變了主意，不對，好像這裏還不是我當家做主。”顧卿塵嘴邊的話語漸漸小了下去，成了自己才能聽見的嘀咕聲。
芸娘心裏惆悵地挪動著步子，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啊！”芸娘捂著嘴，瞪圓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瞧向了棺槨中的池季同。
她知他早就死去，可不知他的屍首居然被這樣糟蹋。
“別！”顧卿塵抬步走到芸娘跟前，伸出手指按在她的下顎，將她滿是恨意的目光給移開，且轉向了棺槨處。
“他自己選的，你就不應該怪罪到屋子裏任何一個人身上！”
豆大的淚珠滑落了芸娘臉龐，一顆一顆地掉落在了棺槨中。
“芸……芸娘不該，還請各位原諒！”
話語一畢，芸娘便伸出了手輕柔地摸過了池季同永遠不會睜開雙眼的臉龐，隨後咬著眼一手拿起了他的屍首，抽出了墊在他頸後的軟枕。
看起來還算綿軟的枕頭砸在地麵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是他死得時候塞到枕頭裏的！？”
芸娘麵色一白，瞪了眼說胡話的鷳先生，惹得顧卿塵用袖遮麵笑了起來。
“這棺槨是季同早早就備下的！所以我早就知道了他……他會死，便將自絕書藏在了枕後。”芸娘聲音在發顫。
池季同死得不明不白，關押顧卿塵也是不明不白，若是有了這封自絕書一切便變得好辦了些。
畢竟對上頭有了交代。
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軟枕，顧卿塵從中抽出了一張皺巴的書信，隨後彈落了枕上的灰土又遞回給了芸娘。
“沒枕頭睡著會很不舒服。”
剛剛淚珠子還成顆成顆地往下掉，現在芸娘的淚水連成了串地往下落。
女子絕望的哭聲充斥了整個屋內，她那日離開後才知道那一別是永遠。
手刀一落，壓抑的哭聲瞬間消失。
“哭下去她會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