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回憶
“卿塵並非是你的表妹！”
胥穆宸緊張的神色瞬間收斂下來，修長的手指順著杯沿一圈一圈地轉著。
這稍微就能想明白的事情，需要記起來嗎？
怎麽這記起來的東西不對嗎？
顧卿塵晃了下自己空蕩蕩的腦袋，雙手撐在桌麵上，小臉湊到了胥穆宸的跟前。
“而且表哥你之前認識我，對吧！？”
胥穆宸點了點頭。
“既然你認識我，你就不能將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說不一定我就能想起些東西來。”顧卿塵小臉湊得更近了，順勢還將尖尖的耳朵轉了過去。
胥穆宸一手指抵在了顧卿塵的牢門上，將人給按回了坐塌上。
“所以說你根本就沒什麽東西想起！？”胥穆宸挑眉，嘴角盡然勾起了一抹調侃的笑。
“胥兄，要不我先回去休息一趟再來找你！？”
鹿邑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眼兩人，手指刮了下鼻尖，覺得這屋子不能待下去，一是聽人之秘密不好，二是壞人好事更不好。
不然胥家老夫人要來麓山書院來找他的麻煩了。
胥穆宸手指敲了下桌麵，隨後又朝著一旁的椅子指了下。
鹿邑隻能搖了下頭坐了下去。
哎！希望胥老夫人明日不要來麓山書院找他。
“我是見過你，可……我隻知你叫顧卿塵，其它的一概不知。”胥穆宸解釋道。
“就知道我叫顧卿塵你就把我帶回府中！？”顧卿塵聲調猛地拔高，實在是忍不住用著瞧傻子的目光掃過了胥穆宸的全身。
“嗯！？”胥穆宸挑眉。
顧卿塵瞬間就將目光給收了回去，像個小媳婦般將頭埋了下去。
“胥兄你確實魯莽了些，雖說顧姑娘長得像是個好人，但最好不要有下次了。”鹿邑好心勸道。
顧卿塵在心中默默地替鹿邑伸出了大拇指。
鹿院長不愧是她的知心好友，連打助攻都這樣的上手，不過……什麽長得像是個好人！？難道除了長得像，她其它地方不像是好人嗎？不對……怎麽能形容人長得像好人的！
顧卿塵兩頰氣得鼓了起來，桃花眼氣呼呼地瞪向了鹿邑。
嗯！？我又說錯話了嗎？
鹿邑撈了下頭，抿起嘴不敢再去插話。
“我隻見過你兩次，一次是在邊疆小鎮，一次是在蘇州州府處。”胥穆宸從茶杯裏沾出水在桌麵上寫出了兩個地名。
“邊關！蘇州！”
顧卿塵又是擰著眉毛看，又是用手指戳著腦袋，其實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人，可是腦子除了空蕩蕩之外就沒有任何東西。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顧卿塵一下把腦袋砸在了桌麵上，雙手撒氣似得把那片水澤給擦掉。
胥穆宸無缺的心上裂開了一條口子，伸手摸著那細軟的發絲，甚至是滑到了顧卿塵的太陽穴處，輕輕地揉捏起來，替她酸漲的腦袋稍微輕鬆些。
不論是裝的失憶，還是真的失憶，她這個人正如鹿邑所說是個好人。
“等此事一了，我便帶你去這兩個地方去好好看看。”
顧卿塵有些發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胥穆宸，抿得薄薄的唇忽地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朝著他點了點腦袋，隨後伸出了小拇指。
“一言為定！”
胥穆宸目光一愣，不過立馬就伸出手指和她一勾。
“一言為定！”
彎彎的桃花眼一眯，顧卿塵一下將他的手按到了桌麵上。
“不過現在我們應該先來好好談談，你和張……二皇子是怎麽攪到一起的！？”
好好的一雙桃花眼都快被顧卿塵眯成了小狐狸般。
胥穆宸有些不知該笑呢？還是不該笑。
胥穆宸收起了按在額頭上的手指，十分正經地看了過去。
“你一出了馬車，李公公便帶著他來找我了。”
“果然那死太監不是一個好東西！”顧卿塵恨得牙直癢癢，更是恨剛剛沒有好好地宰他一番，幾片金葉子就把她給打發了。
心頭給李公公記了無數筆的顧卿塵抬眼又眼巴巴地瞧了過去，袖下的小手不知從何處又掏來了一把瓜子放在手心中。
真是邊聽邊嗑瓜子，活生生地把胥穆宸當成了說書先生。
胥穆宸隻是眼珠子一轉，手卻往下一抓，一把搶過了顧卿塵手中的瓜子。
一半放到了跟前的桌麵上，一半收回了袖袋中。
嗯！？
胥穆宸挑眉，你是不想聽了嗎？
顧卿塵一咬下唇，隻能認命地從袖子中又掏出了餘糧，眼巴巴地瞧過去。
“咳咳！”
看來這丫頭袖子倒是能裝東西。
胥穆宸抬起的袖子放到了桌麵，隨後端起茶杯潤了下唇。
“你可知十幾年前的探花瘋魔案！？”
顧卿塵點點頭，又立馬搖起頭來。
“二皇子提過一句，不過院中學子一聽想是見了鬼一般，我當時也是好奇，可那人提了一句就不說了，還說讓我來問你，所以這案子到底是怎樣的驚天大案，居然讓大家都這般忌諱莫深！？”
“他倒是挺會甩鍋的。”胥穆宸抿了下唇接著說道：“你可知讀書人最重什麽！？”
“文采！？或者是好出身！？”顧卿塵調皮地吐了下舌頭。
“這兩樣確實很重要，但最重得是君臣孝道！”
“君臣！？你科舉做官當然要做好君臣關係，不然皇帝不喜你，你再大的學問也沒處用呀！？怎麽那十幾年前的探花郎把他給罵呢？”
顧卿塵小心翼翼地指了下天。
“罵了倒是沒事，畢竟每年言官都要罵上幾句，陛下也是聽習慣了。” 胥穆宸說道。
聽習慣呢！？這皇帝老兒的脾氣倒是挺好的，那……
顧卿塵抵著下巴，實在是想不通，直接用腳踹了下胥穆宸，隨後眉頭一挑瞧過去。
別把話留一半。
這丫頭！
胥穆宸眸子中閃過一絲寵溺之色，抬腳將那隻作亂的小腳給壓了下去，這才淡淡地解釋道：
“當朝罵皇帝，底下罵群臣，可謂是在十幾年前鬧得滿京城都知道。”
“你不是說罵他無所謂嗎？”
胥穆宸怎麽前言不搭後語，這是在逗自己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