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口燦蓮花
「真是一群蠢材，目光短淺的鼠輩。」汴京蔡府，蔡京看著手中梁中書派人送來的書信，面色陰沉，將手中的書信扔在書桌上，自己癱倒在椅子上，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
蔡鞗接過書信，看了一遍，才嘆息道：「怪不得姐夫會上當，就算是孩兒也不會相信李璟居然有如此手段，十幾萬大軍的糧草，這得多少銀錢，李璟的財富居然是如此之多了嗎？」
征北軍在編人數達十二萬之多，這些人人吃馬嚼，每天所消耗的都是一個天文數字，據說李璟的征北軍所消耗的東西更是遠在其他軍隊之上，就在這種情況下，李璟沒有上書天子，也沒有大吵大鬧，默許著王仁堪等人貪墨糧草，甚至最後還花錢將這些糧草都買下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李璟最後居然打著這樣的主意，沒有糧道控制的征北軍，在李璟的命令下，毫不猶豫的拔寨啟程，離開大名府，進入涉縣，緊隨喬道清的足跡，攻入河東路。
以前還以為李璟是傻子的梁中書等人，這下可是吃了大虧，連李璟的把柄都沒辦法抓住，數萬大軍離開洺州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管怎麼樣，眼下已經是沒有辦法制約李璟的征北軍了，真是一群無能之輩。」蔡京長嘆道：「原本李璟部下就已經和朝廷離心離德，老夫還想著如何將征北軍納入朝廷禁軍體系，就是這些愚蠢之輩，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父親，不知道可有辦法來解決此事的，大名府乃是朝廷北方重鎮，一旦落入叛逆之手，連京師都會受到影響。」蔡鞗有些擔心的說道。
「老夫自然知道，哼哼，中書也是無能之人，一個小小的張迪都解決不了，現在卻還需要李璟幫忙出手，一旦大名府受到威脅，哼哼，朝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會趁機落井下石，大名府留守是何等重要。」蔡京有些怒其不爭。他為了自己的女婿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其推到大名府留守這個位置，沒想到對方卻是一個付不起的阿斗。
「恐怕還需要李璟出手，只是想要李璟出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蔡京站起身來，面色更顯得蒼老，只是嘆息道：「一開始想著將李璟調回京師，他手中沒有兵馬就等於無爪的老虎，現在恐怕只能讓他留在河東路了，這可是順著他的意思了。」
蔡鞗聽了沒有說話，實際上，為了一個梁中書自然是不需要這樣，但是大名府關係到蔡家的利益，戰馬、毛皮、人蔘等等，都從大名府而來，這些來自北方的稀罕物給蔡家帶來了大量的錢財，若是失去了大名府，蔡家將會損失慘重。
「恐怕官家不會答應的。」蔡鞗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如此，如何解決大名府之事？」蔡京搖搖頭，朝廷和蔡家兩個相比較，他自然是更加重視蔡家的利益，在他看來，李璟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造反。他從書案上取了紙筆，然後寫了一封信，交給蔡鞗，說道：「你持此信為前往李府，交給柴二娘，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老夫這就進宮去。」
「父親。」蔡鞗看著連走路都顫巍巍的蔡京，心中沉重。
「放心，死不了，官家還是很信任老夫的。」蔡京拍著蔡鞗的手，說道：「更何況，李璟佔據河東路已經形成了事實，就算是官家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老夫不去說，自然有人去說的。李璟就算是佔據了河東路又如何，他若是聰明的話，絕對不會妄動無名的。興兵造反，哪裡有那麼簡單。」
「父親說的極是，想來李璟也是一個聰明人。」蔡鞗也點點頭，說道：「只是孩兒擔心的是有人逼迫他，前不久，方臘之妹的事情不就是一個例子嗎？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方百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此女不除，日後必定會生出禍端來。」
「你認為她在哪裡？」蔡京穿上官袍，低著頭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風波亭，能夠有如此手段，擊敗六扇門，也唯獨只有風波亭。」蔡鞗想了想說道。
「或許吧！」蔡京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在蔡鞗的攙扶下出了蔡府，朝皇宮而來。
「蔡卿，今日是休沐之日，為何來宮中見朕？」趙佶臉色很好，顯然心情還不錯，讓梁師成給蔡京搬來了錦凳，招呼對方坐了下來。
蔡京看見是梁師成，臉色也好了一些，謝過趙佶，才說道：「老臣今日是為了李璟之事而來。」
原本臉色不錯的趙佶頓時變了，冷哼哼的說道：「那個逆賊有什麼好說的？朕給予他高官厚祿，你且看看他做了什麼？居然佔據了整個河東路，這與方臘、田虎之輩又有什麼區別？蔡卿與其交好，不會是想為他開脫吧！」
「老臣自然不會為其開脫，也不需要為其開脫。」蔡京笑道：「按照李璟的說話，將軍只需要打仗就可以了，李璟只需要打仗就行，若是計較了太多，老臣才擔心李璟。」
「這話怎麼說？」趙佶聽了之後頓時來了興趣。
「想要起兵造反，不僅僅需要兵馬，還需要文臣，李璟身邊有文臣嗎？他若是謀劃得當，也不會做的如此直白，嘿嘿，說仔細點，老臣以為他就是一個莽夫，陛下認為莽夫會起兵造反嗎？」蔡京不屑的說道，顯然是沒有將李璟放在眼中。
「太師所言甚至，老奴以為李璟就是一個莽夫，一個貪財好色的莽夫。若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也不會是如此模樣。做事如此囂張跋扈，正是聞所未聞。」梁師成趕緊在一邊說道。
「莽夫？倒是有些道理。」趙佶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雖然心中還有一絲猜忌，但是心中的怒火卻是少了一些。
「可不就是一個莽夫嘛！」蔡京這才吸了口氣，說道：「若李璟沒有其他的弱點，老臣建議，立刻將其抓捕，送到菜市口斬殺。天下的聖人只有官家一人，既然李璟貪財好色，這樣的人更加能控制了。官家只要賞賜珠寶和美女，不愁李璟不聽話。」
「嗯，倒是有些道理。」趙佶聽了直點頭，若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李璟，趙佶還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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