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蔡京的果斷
蔡京剛剛回到府邸，李綱等人來到蔡府，將事情說了一遍，蔡京更是親自來到征北大將軍府邸，蔡京等人被眼前的情況所驚呆了，堂堂的大將軍府受到了數百太學生的衝擊，隨後就有無數遊俠流浪漢闖入李府之中，雖然柴二娘等人事先已經撤走，但是造成的影響是極為惡劣的。就是蔡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蔡大人，我等慚愧，沒有制止這些暴徒。」陳東等十幾個太學生面色蒼白，有惶恐之色。
「陳東啊，陳東，說你們什麼好，衝擊大將軍府邸，這樣的事情也是你們能做的，就是我等也不敢沒有陛下聖旨的情況下，衝擊大將軍府邸，是誰給你們這麼大的權力。」吳敏望著陳東等人，臉上露出一絲憤怒來。
「陳東，這次，恐怕就算是我等也不能包庇你們了，看看，堂堂的大將軍府邸，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幸虧李夫人還不在這裡，若是在這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李綱也是怒其不爭，不滿的瞪了陳東等人一眼，這些人都是清流之後，日後必定會進入科道官員，是李綱等人看中的人選，可是如此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此事是不是陳東等人所為，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就決定了此事必須是陳東等人負責了。
「太師啊！眼下此事該如何是好，事情已經發生，朝廷若是不給個說法，恐怕李璟那裡不好交差啊！」李邦彥卻是心中高興，陳東等人看他心中不爽，這次陳東等人惹下禍事，他也能在一邊看笑話了。
「立刻封鎖汴京城門，搜捕柴二娘和李璟的部下，附近的振威鏢局也立刻封鎖，不能放走了一個人，還有，立刻進宮，速速發金牌，催促李璟進京。」蔡京深深的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
「太師？」李綱等人聽了面色一變，蔡京這是準備和李璟撕破臉的表現了，只是這個時候朝廷已經做好了準備嗎？他有些擔心的望著蔡京。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趁著李璟還不知道此事，立刻派人催促李璟進京，等李璟渡過了黃河，立刻封鎖黃河渡口，抓捕李璟，準備派遣禁軍將領，收編征北軍。」蔡京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眼下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是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只能是快速的抓住李璟，避免河東路從朝廷中分裂了。」
「李璟膽敢如此？」李綱怒目而視，再怎麼說，李璟也曾經做過他的弟子，若是真的興兵造反，他這個老師顏面之上也不好看。
「就算不造反，也差不多了。」李邦彥有些幸災樂禍，李璟當初名聲是何等的強大，李邦彥說不嫉妒那是假的，現在總算有機會譏諷一二，李邦彥自然是不會錯過。
「此事關係重大，諸位還是隨我進宮吧！官家那邊也好有個交代。」蔡京忍不住嘆息道：「實際上，老夫也知道李璟日後肯定會興兵造反的，只是想讓他先起兵，我朝廷再用大義。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卻是我等逼迫對方的，朝廷在道義上也站不穩了。」
「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自古以來臣子必須要遵守，李璟也是一樣，只要李璟造反，那就會被天下人所唾棄。」李邦彥忍不住說道。
蔡京卻是瞪了對方一眼，心中更是一陣冷笑，這些人嘴巴說的厲害，好像是自己何等真心一樣，但真的是要了他們的性命，恐怕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來，甚至連李璟都不如。不過蔡京來不及做這些事情，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接下來就要面對李璟的反撲了，李璟可不是那個忍氣吞聲的人，平日里雖然很好說話，但只要涉及到根本原則性的問題，恐怕馬上會翻臉，蔡京心裡在衡量著李璟若是在河東路造反，朝廷可以拿出哪些手段來制衡對方。
「太師，恐怕是要全城搜索了，絕對不能讓柴氏離開汴京，有柴二娘在手，最起碼還能讓李璟投鼠忌器，否則的話，西軍還沒有回歸，禁軍久不操練，恐怕不是李璟的對手。」李綱有些擔心的靠近蔡京說道。不可否則，李綱雖然討厭蔡京，但是這個時候，也只有蔡京出馬，才有可能解決此事。
「知道，老夫自然知道。」蔡京嘆息了一聲，讓下面的衙役封了大將軍府，自己領著眾人去見趙佶。
而此刻，在汴京城外，汴河之上，一個畫舫之中，一些青衣人駐守在船舷之上，船艙之中，裝扮的十分華麗，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大廳一樣，柴二娘、方百花、李敢、陳龍等人聚集在一起，仔細的聽著陳龍的彙報。
「大將軍府已經被封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我們暗衛的人曾經進去了，裡面一片狼藉，就是振威鏢局都受到了影響。」
「可惡。這些傢伙哪裡還像一個讀書人，分明就是一群盜匪。」李敢忍不住說道，虎軀顫抖，振威鏢局他可是花了很大心思，沒想到居然被人如此糟蹋了。
「並且京中已經有人大索全城，屬下看，就是針對夫人的。」陳龍有些擔心的說道：「幸虧我們撤離的比較快，損失比較小，不然的話，恐怕這個時候我們肯定是出不了汴京城。」
「可惡，朝廷什麼時候反應如此之快？」李敢忍不住說道。
「肯定是蔡京的主意，這個老東西可不簡單，看樣子，他也知道此事之後，大將軍就算是不會造反，但是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為朝廷賣命，所以想要抓住我，好讓大將軍投鼠忌器。」柴二娘冷哼哼的說道：「看樣子他已經不準備跟大將軍解釋什麼了，嘿嘿，這樣是最好，陳龍，立刻利用暗衛渠道，見此事告訴大將軍，朝廷既然已經連查都不查，就封了大將軍府，那就是要個大將軍撕破臉了，大將軍若是來了汴京成，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到河東路了，只能是讓大將軍留在汴京，甚至直接將大將軍斬殺，所以大將軍絕對不能進京。」
而這個時候，遠處岸邊有一隊騎兵呼嘯而去，朝東北方向而去，柴二娘看的分明，冷笑道：「這些傢伙大概就是築追擊我們，恐怕他們絕對會認為我這個時候已經前往河東路尋找大將軍了，，嘿嘿，我現在就是不去河東路。陳龍，立刻去找大將軍，讓他前往不能來汴京。下去辦！真的不行，反了又如何？朝廷也奈何不得大將軍如何。」
「是，屬下這就去通知大將軍。」陳龍聽了臉色一喜趕緊說道。
「夫人，汴京不能久呆，朝中昏庸之臣雖然很多，但蔡京此人老奸巨猾，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能讓騎兵出城，顯然是想封鎖汴京各處道路，讓我們不能前往河東路。」李敢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自然是知道，我們現在在汴河之上，蔡京絕對不知道，沿著運河，先南下，在前方找個地方前往長安就是了。」柴二娘笑呵呵的說道。
垂拱殿內，趙佶面色陰沉，面前的蔡京等人各個低著頭不敢說話，朝野之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一個掌管十幾萬大軍的大將軍的府邸居然被人所摧毀，嚇的對方的家眷逃之夭夭，傳揚出去，恐怕會引起京師震動，朝野不安。而更為重要重要的是，李璟手握十幾萬大軍，正在河東路虎視眈眈，這讓趙佶恨不得找出背後之人，將其碎屍萬段。
「這背後之人是誰？太師可曾查清楚了？」趙佶咬牙切齒的說道。
「倉促之間，很難查清楚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蔡京心中暗自叫苦，他做怕趙佶追查這件事情，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無非是李璟的政敵，或者是叛軍，若是叛軍自然是好事，但若是朝中的政敵，最後事情查出來，恐怕也只是輕輕放下。
「查，一定要查。」趙佶感覺到身上一陣疲憊，掃了眾人一眼，說道：「雖然朕傳出金牌，召李璟進京，可李璟一旦不回京，眾卿認為應該如何應付此事？」
「調遣兵馬，進攻李璟。」王黼想也不想，就出言道：「我大宋天下也不知道有忠義之士，只要朝廷一紙詔書，必定能召集更多的兵馬，更多的仁義志士聚集在陛下大旗之下，誅殺李璟。」
「王大人說的真是輕鬆，召集兵馬，指揮大軍作戰，需要多少錢糧，王大人知道嗎？」蔡京冷笑道：「如今天下西軍正在征討方臘，大名府正在進攻張迪，若是再加上李璟的軍隊，三路大軍一起進行，朝廷需要多少錢糧，王大人知道嗎？」
「蔡大人，難道就任由李璟如此放肆不成？河東路那也是朝廷的疆土所在，焉能讓給了李璟，蔡大人如此維護李璟，莫非？」王黼臉色漲的通紅，朝中大權都是在蔡京身上，朝中還有多少錢財，多少糧食也只有蔡京知道，王黼哪裡知道？
「蔡卿，你認為此事當如何是好？」趙佶皺了皺眉頭，無論是王黼也好，或者是蔡京也好，大家說的都是有道理的，但不管怎麼講，事情還是還要辦的。
「能召來，立刻將其斬殺，收編征北軍；若是對方不來，立刻徹查此事，維持河東路的穩定，等大名府消滅張迪，西軍回軍之日，再來消滅李璟。」蔡京想了想說道。
「難道就這樣看著李璟佔據河東路不成？」李邦彥忍不住說道。
「自然不是，立刻派人前往威勝州，聯繫田虎，冊封其官職，讓田虎進攻李璟，再不濟也要兩敗俱傷。」蔡京又說道。
趙佶聽了點點頭，王黼等人面色不好看，眾人雖然討厭蔡京，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蔡京在這個時候說出的計策是非常正確。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想出這樣的計策，足見蔡京此人的老奸巨猾。
「不光是田虎，還有張迪等人也都是如此，河東路拉進關中、京畿之地，關係重大，李璟手下的征北軍組展兇猛，若是讓李璟南下，絕對是朝廷的大敵，臣以為應該是從多方面圍剿、進攻李璟。」蔡京又建議道。
趙佶點點頭，臉色卻是好了許多，以前他還會懷疑蔡京，但是這個時候，他知道蔡京絕對是忠於自己的，這計策一套接著一套，一環接著一環，絕對能感覺眼下的局勢。
王黼面色陰沉，蔡京能得到趙佶的寵信，這對於他來說，就是絕對不利的。大家都是奸臣，在朝中的名聲都不怎麼樣，蔡京能憑藉他的一番手段得到趙佶的信任，這就說明自己日後想取代蔡京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征北軍的移民之事還在進行，臣以為，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禁止征北軍的家眷前往河東路？以免壯大李璟的力量。」王黼心中有所不甘，想了想終於說道。再起碼，自己也應該在此事上有所建樹，免得別人他人瞧不起。
「不可，不僅僅允許這些家眷前往河東路，還要鼓勵百姓都遷往河東路。」蔡京面色平靜，目光望著王黼，還有一絲譏諷，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模樣，而是笑道：「李璟用龐大的金錢維持征北軍，征北軍每日所耗，最起碼是兩倍的禁軍，他就算錢財再多，也支撐不了多久，此人虛偽狡詐，若是百姓遷居過多，李璟還需要維持這些人的生存，也是需要大量的錢財，除非他盤剝百姓，只是如此一來，他就會失去民心，那個時候，整個河東路就會揭竿而起，也許，根本就不需要陛下出手，河東路的百姓就能殺了李璟。所以，臣以為，現階段還是以防禦為主，硬生生的耗死李璟。」
聽著蔡京的話，眾人紛紛用驚訝的眼神望著蔡京，這個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到的老傢伙，腦子裡也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想出來的計策是如此的惡毒，河東路雖然位置很重要，李璟也擅長賺錢，但是想要維持如此大的開銷，還真是很難做到。也許還真的能像蔡京所說的，用龐大的開支來消耗李璟的力量，達到李璟最終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