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玩弄天下於鼓掌之上
黑夜之中,板橋鎮已經沒入黑暗之中,因為有大軍在鎮中巡視,整個鎮子都沒有一點聲音,偶爾傳來也只是犬吠之聲。
呂師囊率領大軍駐紮在板橋鎮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整個鎮子上的客棧都已經住滿來往的商旅,只是無人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更不要說鬧事了,凡是鬧事的人都被關入軍營,至於遭遇了什麼樣的待遇,誰也不知道,只知道眾人再也不敢鬧事,就算是心中生出無限恐懼,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干任何事情來。頂多就是聚集在酒樓之中,相互談論一番,發一發牢騷。
半夜的時候,忽然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一陣陣山崩海嘯聲傳來,整個板橋鎮都給震動了,一些酒樓上開始點燃了燭火,有的人打開窗戶望著遠處,這些商旅走南闖北,自然知道這樣的動靜是什麼來了,有大量的騎兵飛奔而來。
什麼時候膠東以東的地方有大量的騎兵趕來,再聯想呂師囊的數萬大軍,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恐怕大唐要用兵,而且是通過板橋鎮來用兵。
「末將呂師囊拜見大將軍。」黑暗之中,一道道火光沖霄而起,呂師囊率領大軍早就準備妥當,一見鎮外有騎兵飛奔而來,就知道李璟前來。只是他並沒有稱臣,而是稱末將。
「傳令下去,上船,所有將士立刻上船,沿著大海,向南進軍,殺入江南,直搗南宋京師臨安,將趙構生擒活捉。」一個聲音傳入夜空。
「是。」呂師囊心中雖然驚訝,但仍然應了下來,水師殺到板橋鎮,就算是他也不知道李璟的行軍方向,這個時候才得到李璟的命令並不感到奇怪。
「居然在海路進攻江南,真是好大的膽子。」旁邊的酒樓之中,中年人面色大變。現在李璟兵分四路討伐金人,聲勢浩大,誰也不會想到,李璟居然派出一隻軍隊,從海路出發,直接殺入臨安,直搗要害,但若真的成功了,將會改變天下。
只是兩線作戰,大唐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嗎?中年人感到懷疑,這幾天他都在觀察著呂師囊這支軍隊,發現這些軍隊訓練極為辛苦,堪稱精銳。
「金邊?是李璟?」這個時候,一道金光一閃而沒,中年人猛然之間面色大變,他看家了一面金邊血龍劍盾旗,心中頓時翻起了滔天巨浪。大唐王朝將軍出征為銀邊血龍劍盾旗,比如呂師囊當初來到板橋鎮懸挂的就是銀邊劍盾旗,而這金邊劍盾旗,普天之下,也只有李璟才能用。也就是說,來到板橋鎮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璟自己。
「不好,李璟還真的會南下?莫非四路大軍都是幌子,李璟真正進攻的還是我大宋?」中年人頓時額頭上流出冷汗來,仔細想想,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巴蜀之地有李喬親率大軍,然後就是林沖、韓世忠、呼延灼等人,李璟若是真的率領大軍大軍殺出來,直接進攻江南,失去建炎帝的南宋,哪裡能抵擋李璟的進攻。
「不行,得將此事告訴万俟大人。」中年人神情慌亂,他絲毫不相信李璟是故意騙的。第一李璟本身就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傢伙,聲東擊西的事情經常干;第二就是他自信在板橋鎮,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就算是李璟也是如此。
碼頭上,早就火光衝天,李璟身上披著黑色大氅,呂師囊緊隨其後,身後的騎兵紛紛出動,在李敢的帶領下上了戰船。
「陛下,臣這次帶來了精銳軍隊四萬人,加上陛下的三萬近衛軍,就是七萬人,若是殺到臨安,絕對能將趙構生擒活捉。」呂師囊很有信心的說道。
「誰說我們是去江南的,我們是北伐,直接殺入幽州,航線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李璟拍了拍手,就見一個內侍從懷裡取出一張航海圖來,遞給呂師囊說道:「這張航海圖可是耗費了大量時間和暗衛數十條人命才換來的,不能丟失了。眼下是六月,起的是東南風,我等這個時候北上,順風而行,從板橋鎮到海河河口不過十天的路程,殺入海河河口之後,火速殺入武清,這個時候幽州想必還沒有準備,幽州輕鬆可下,進可攻,退可守。向西接應伯顏大軍,向南直接殺入完顏宗翰的後路。」
「陛下,陛下計策天馬行空,非臣能知道的。」呂師囊這個時候才知道李璟心之大,耗費如此大的力氣,用四路大軍北伐,最後真正的殺手鐧並不是四路之中的一路,而是自己,直接殺入金人的心臟,相信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在這之前,朕已經在魯地演了一齣戲,讓金人認為朕沒有出征,現在在這裡再演出一次,讓南宋認為朕的最終目標是臨安,也讓金人確定朕不會北上,十天之後,就是我們必殺一擊。」李璟拍著呂師囊的肩膀說道。
「陛下是說這板橋鎮中還有南宋的風波亭密探?」呂師囊忍不住說道。
「那是自然,青陽侯不會認為當初劉光世走後,在魯地什麼都沒有留下來吧!」黑暗之中,走出了暗衛指揮使杜興的身影。他朝李璟行禮說道:「陛下,臣已經查探清楚了,鎮中三水酒樓就是風波亭密探的巢穴,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臣等並沒有動他。」
「很好,現在動了他,朕如何讓金人上當,如何讓趙構上當。虛虛實實,將天下玩弄於鼓掌之上,這才有趣。」李璟忍不住笑道。
呂師囊臉上卻是一陣苦笑,能有如此氣魄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李璟才能做到了。
「傳令下去,開船。」李璟望著身後的板橋鎮,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很想看到明日之後天下人的反應。這次他要給天下人一個驚喜。
無數戰船逐漸駛向茫茫大海,誰也不知道龐大的水師戰船去了什麼地方,只知道第二天清晨,數只信鴿朝四面八方飛去,隱隱有幾支人馬也出了板橋鎮,朝四面八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