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都是“喝的”惹了禍
嗜酒如命,見酒比見到親人還近乎的“三磨嘰”童為奇,根本沒有注意到“胡子”的細節動作。他已經“上號兒”了,醉意朦朧。
“‘胡子’兄弟,弟妹還在外麵呢,這天可是挺冷啊,別凍壞嘍。”
“誰說不是呢。她就穿著睡衣睡褲,還在樓道裏蹲著呢。”
“那不行啊?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那——那我去給她開了樓房門,馬上就回來。不耽誤咱們喝酒。”“胡子”又衝吧台喊,“老板,一會兒幫我們把菜熱一下啊,我去去就來。對了,你有自行車嘛,我騎著能快去快回。”
老板答應可以熱菜,並說沒有自行車。
“三磨嘰”來了大方勁兒,把電動三輪車的鑰匙從兜兒裏掏出來,往桌上一扔,說:“胡子”,三哥這兒有三輪車,電動的,你騎著快回去吧。
“胡子”沒有客氣,拿起鑰匙轉身就走。
“等一下——”“三磨嘰”喊了一聲。
“胡子”當時就是一愣,輕輕回頭。
“三磨嘰”:小心點兒,三輪車可比自行車快多了,注意安全啊。
“胡子”滿臉堆笑,說:三哥,我平時都是開個四輪兒的,是小轎車,今天為了喝酒,我沒開。開三輪車手拿把掐,別擔心。我到家開完門就返回來。老板,別忘了給我三哥熱菜啊。
…………
高考開始倒計時了,袁月亮、阿爾斯楞和孟靜都鉚足了勁兒,進入衝刺階段。所以,三人之間的溝通交流相對少了些,隻要一有空兒,就為各自的夢想而努力學習、學習、再學習……
袁野初三了,即將迎戰中考。能不能進入紅樓市區重點高中,成敗在此一舉。他依然是“外緊內鬆”,表麵上裝出緊張兮兮、一秒鍾時間都不想浪費的樣子,省得爸爸訓教、媽媽嘮叨,實際上還是悠哉遊哉。好在學習成績並沒有下滑,袁振富和其其格就不好說什麽了。
隻是其其格有個硬性條件,搞得袁野哭笑不得。那就是,每天早晨必須喝一杯牛奶。
這天早晨,袁野實在“忍無可忍”幾乎是在哀求著說:
“媽,我真的不願意喝這玩意兒了,別逼我了行不行?”
當時,其其格把臉一撂,說:這是毒藥嗎?我是後媽嗎?
“不是。可是……”
“別跟我整可是、但是啥的,你必須得喝。瞅你瘦的那樣兒,我真怕來一陣風把你刮丟嘍。你看蘇合,胖胖乎乎的,多壯實,像個小牛犢子。你呢?跟個瘦皮猴子似的。”
袁野:蘇合喝涼水都上膘兒,我跟他能比嗎?
“都兩條腿兒支個肚子,有啥比不了的?為啥我給你喝牛奶,就是給你增加營養呢。別人想喝都喝不上,你可倒好,不領情啊,我天天伺候奶牛容易嗎?我看就是把你慣的,給你狂的!”
其其格語氣中有火氣,袁野不敢再辯駁了,抓過牛奶杯一飲而盡。
其其格樂了,說:這就對了。不是喝不了,你就是裝的。你姐想喝,能天天喝上嗎?我讓你給她帶,你就是不願意,沒良心的孩崽子。如果是阿爾斯楞跑宿,讓他帶肯定行。啥都指不上你!
袁野一臉委屈地說:媽,我到高中學校給我姐送牛奶,再回到我的學校,那第一節課都該下課了。
“懶就說懶,別找理由。天天早起半小時,不行就早起一個個小時,是不是啥都出來了?一讓你早起一會兒,這個抽筋扒骨啊……”
“媽——媽媽——我的親媽,你別說了。我今天晚上不睡覺了行不行?我好好學習、在天向上,頓頓喝牛奶,晚上還不尿炕,滿意了吧?”
“滾蛋!就知道氣我,有能耐用在學習上!”其其格被氣樂了。
一杯牛奶下肚,再加上第一節課間和同學“抬杠”沒顧上去廁所,第二節課中間便已是尿意襲來,竟然勢不可擋。袁野夾緊雙腿,硬生生地憋著。想到早晨跟媽媽還說“不尿炕”呢,琢磨著這要是在睡夢中肯定得忙著找廁所,而且就怕找到了,那就——真的是一發不可收了。
袁野突然嘿嘿一笑,被老師發現了,喊道:袁野,你笑啥呢?
袁野下身用力地夾著雙腿,一臉驚恐地說:老師,我沒笑啥啊?
“沒笑啥?給我站起來。看你的小臉兒,都扭曲了。怎麽回事兒?搞啥小動作呢?”
袁野臉通紅通紅的,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不好——
“老師,我有急事得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說完,袁野奪門而出,身後留下莫名其妙的老師和驚訝的同學……
…………
“三磨嘰”童為奇自斟自飲自吃,美滋滋地等著“胡子”回來。半個小過去了,剛才熱完的菜又快涼了,還不見他的人影兒。
掏出手機,卻不知道打給誰。“三磨嘰自語道:一會兒啊,得留“胡子”一個手機號碼,要不然以後再來紅樓市區,上哪兒逮他啊?這小子,講究,大方,這樣的兄弟,交定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胡子”回來。“三磨嘰”心裏有些慌亂了,他喊過來飯店的老板,問:你認識“胡子”嗎?
飯店老板以為他是在跟自己聊天呢,就說:我這個年齡,沒見過,更不能認識了。可是,我聽我爸爸說過,他見過,挺凶的,特別豪橫,不給就真搶啊。誰不害怕?
“你跟我說啥玩意兒?我說的是剛才走的那個‘胡子’,不是你說的那種‘胡子’。我問土匪幹啥?吃飽了撐的啊?就是剛才跟我一起吃飯的那個人,大家都叫他‘胡子’。住得離你飯店不遠兒,肯定常來。你敢說不認識他?”
“胡子”是過去民間對土匪的稱呼。據說,以前還有“胡子”和“紅胡子”的區別。“胡子”泛指本土匪幫,土生土長的,大都是因為生活所迫才“落草為寇”或“占山為王”的,這部分“胡子”中相對有比較嚴格的規則,最起碼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而“紅胡子”則是指越界來的匪幫,沒有任何江湖規矩,不講任何人間道義,蠻橫無理、殘暴無恥。
老板一拍腦門兒,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