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令人動容的父母愛情
孫德厚是過來人,而且是精明的過來人,當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他指了指安七十七說:你這老哥啊,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兒。
安七十七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說:你嫂子不讓我玩兒牌,一聽動錢就急眼。我這也是沒辦法——這回,就更沒招兒了……
“嫂子說得對,沒事兒打打牌是娛樂,但要動錢兒了,他輸你贏,就是賭博,不可取啊。你看那王守會,多年輕,卻好上了耍錢,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孫德厚樂嗬嗬地說。
“我們玩兒得小,塊八兒角的,掛個彩頭兒而已。不算是賭博。”
“喝酒能把感情喝厚嘍,耍錢隻能把感情耍薄啊。”
“理兒是這個理兒啊,慢慢改吧——你說振富這小子,眼睛夠賊的,人啊——真是實在。”安七十七不好意思地接著說,“對了,一會兒吃完飯振富回去了你先別走,幫我勸勸你嫂子。要不然,哼,她是跟我沒完啊……”
“勸可勸,勸好勸歹,老哥你可別怪我。再者說,‘身染疾病須請大夫治療,改正缺點要請朋友幫忙’,最關鍵的還得靠自己啊。畢竟這裏麵有賭錢的事兒,還有藏錢的事兒,哪個事兒都不小啊。”孫德厚還是笑著說。
“你就嚇唬我吧。這是我的今年的一道坎兒啊……”安七十七硬擠出一絲笑意來。
…………
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每每回憶起來,袁振富都憋不住樂。後來有人問袁振富,憑啥能娶到其其格這樣的好姑娘,袁振富都會自豪地說:
就憑罐頭瓶子唄。我用新買的罐頭征服了嶽父,用嶽父藏私房錢的罐頭瓶子討好的嶽母,用平時攢的空罐頭瓶子換來其其格的芳心,哈哈哈哈……你們看啊,這個“瓶”字好啊,拆開就是“並”“瓦”,就連房上的“瓦”都給“並”到一塊兒,寓意同在一個屋簷下,這婚事能不成嘛?哈哈哈哈。
…………
“哈哈……”烏雲聽完月亮的講述,笑得直不起腰來,“我的好姐姐,你不會是給我編故事呢吧?你老爸太有才啦,放在農村真是白瞎了……”
“用事實說話,講述老百姓真實的故事。”袁月亮一本正經地說。
“真逗啊。”
袁月亮跟著笑了起來,接著說:後來,每每聽到我老爸那套引以為傲的言論,我老媽都會狠狠地瞪他、掐他。但是,她心裏還是美滋滋的,我們都看得出來。
…………
袁月亮關於“父母愛情”的故事暫時講完了,烏雲開始時笑得花容燦爛,笑著笑著就靜默了,細細品味,竟然滿滿的感動。烏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輩、祖輩們的愛情不就是這樣嗎?沒有貴重的禮物,沒有露骨的表白,更沒有肉麻的甜言蜜語和所謂的海誓山盟,可是,他們都有一份對愛情的忠貞、對愛人的忠誠、對家庭的責任和擔當。他們不會玩兒浪漫甚至不知道“浪漫”這個詞兒,卻用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的信心和決心,詮釋著浪漫的真諦。於是,才把平平淡淡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有聲有色。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袁月亮看到烏雲陷入了深思,便問:怎麽了?為什麽不笑了?你不挺能笑的嗎?
“月亮姐,我突然間有了一種感動。笑中帶淚的故事最能打動人了。我真的很佩服你家袁叔,真的很羨慕你的父母,這樣的相親相愛才是最珍貴的。”烏雲說得很動情。
袁月亮的眼裏充溢著淚花,她抬頭看了看棚頂,沒有讓眼淚流下來,說:我爸、我媽相親相愛那是真的。當然,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完美,他們也有拌嘴吵架的時候,也有吵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
“這才是生活的真滋味。”烏雲很認真的表情,突然“畫風”一轉,說,“你和那誰家小誰,應該就是這樣的吧?他發的微信是不是總談工作、事業啊?”
“滾蛋吧!你這家夥,說著說著就下道兒。別操心我啦,還是想想你的白馬王子吧。”
“唉,現在是騎白馬的幹不過開‘寶馬’的嘍。再說,騎白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那誰,還有可能是——牧羊人。”烏雲說完盯著袁月亮又笑了起來。
看到烏雲的壞笑,袁月亮提高了語氣說:牧羊人咋啦?沒有牧羊人你上哪兒吃羊肉去?還一把一把地吃羊肉串兒!沒有牧羊人你上哪兒穿羊毛褲、羊絨衫去?沒有吃的沒有穿的,你還能得瑟啥?
“月亮助理大人,這可不像你說的話,這都是電視小品裏的嗑兒。你應該說——沒有牧羊人,就不會有絨毛產業,就不會有誰家小誰的發展,就不會有小兩口兒未來幸福的好日子!哈哈……”
袁月亮的臉就更紅了。
…………
月牙河村就是過去的“月牙河大隊”,再往前倒就是“哈達屯”,位於紅樓市的市郊,獨特的地理位置讓這裏既有一絲城市的現代氣息,又有鄉野的古樸韻味。同時,因為是蒙古族、朝鮮族、漢族等多民族雜居,讓村子又平添了獨具魅力的民族特色。尤其是一條明亮的河流繞村奔流而過,在轉彎處水麵逐漸寬闊後又漸漸收口,形成一個月牙兒的形狀,更為村莊增加了幾許靈氣與活力。
月牙河這一美麗而詩意的名字,在這裏就取代了蜿蜒數百裏的寶茵河。美麗清澈的月牙河,是老“哈達屯”人的驕傲,也是村裏人總以“月牙河人”自居的重要理由。
就在月牙河畔的一塊河灘地上,就是過去村裏小學校的地方。計劃生育政策實施正緊的年代,村裏出生的孩子逐年減少,有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便“投奔”城裏的學校了,家裏或租房買房進行陪讀,或將孩子送到寄宿製的課後班“長托”。總之,由於學齡兒童的減少,學校的生源直線下降。後來達到一個老師教兩個學生,再後來就是兩個老師教一個學生。大勢所趨,月牙河小學自然就成了撤並的對象……於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月牙河小學校”悄悄退出曆史舞台,縱有萬般不舍,也是難以為繼。
生源沒有了,老師教誰啊?於是,大都被分配到紅樓市區的其他學校。人去院空,學校從此荒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