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連環縱火爆炸(二)
「看起來就是這裡了!」打開了車門,程然從手提箱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大概不到一尺左右,有些殘舊,黑乎乎的刀刃,做工雖然不夠精巧,但是看上去殺氣騰騰的,似乎也是大有來歷的模樣。
其實它是國內曾赫赫有名的65式陸軍匕首,全長25.8cm,刃長15.2cm,刃厚0.4cm,刃寬2cm,刃材為碳鋼,鐵鞘,雙鋒刃。刀柄為黃銅構件,前後設有鋁合金護手,刀柄尾端的鋁合金堵蓋上開有栓繩孔。帶有彈性閉鎖裝置,刀一插進鞘就鎖定防止脫出。這種匕首刀出刀入聲音微小,常用來刺殺使用,算是一款很經典的軍用刀型。
「這是我父親用過的東西……聽說曾經在戰場上殺過敵、見過血……我聽說這種東西可以辟邪就帶過來了!」程然把匕首遞過來讓沐清揚看。
「啊!」
小田在旁邊卻是一聲尖叫,跳開了到幾米遠的地方,大聲喊道:「你的刀好可怕……快!收起來……」
「是嗎?」程然一愣,他沒想到小田會反應如此劇烈。
嗅了螑刀鋒,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伴著特有的寒氣撲面逼來……沐清揚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阿嚏!這刀上好重的煞氣……嗯,看樣子是沾過不少血腥……怪不得小田會害怕……」
「那麼說合用了……沐……沐少。」程然有些猶豫的叫道——魍月她們都笑話說程然一口一個老闆老闆的土氣,程然於是決定把稱呼改改,醞釀許久,他才鼓足了勇氣把這個稱呼喊了出來。
「幹嘛突然這麼客氣?不過……聽起來很舒服,呵呵!」沐清揚笑了笑,算是默認了這個新稱呼。
「那片就是倉庫的範圍了吧?」沐清揚指著不遠處被重重樹林包圍的殘舊建築,黑洞洞的,只能勉強看的到露出來的尖頂和斷牆以及鐵柵欄,其他的部分都被擋的結結實實。
「開車不方便,一起走過去吧!」沐清揚說著當先走在了前面。
茂密的林間只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很狹窄而且擁擠,那片屋群似遠忽近,像是在不斷引誘著三個人向它靠近……
「這裡是哪裡?」程然望了望四周,有些疑惑。
高大的樹木遮斷了月光。從洋房的庭院里伸出的樹枝在微風中徭役。通往那裡的道路狹長而幽暗。
「這裡是那個被燒毀的醫院……我們被帶到他所構建的空間里了。」沐清揚伸手拍了拍程然的後背,感到他正不住的顫抖著。
「用不著太猶豫……總是要和他正面答對的。」沐清揚揮了揮手。
「走!再不快點的話恐怕那個傢伙就要逃跑了。」說著,沐清揚率先走進了那條小道,小田和程然跟在了後面。
他們誰也沒有回頭,而這條小路就在他們全都進入以後。突然消失變成了旁邊一段圍牆,這裡根本就沒有那條路,那條通往死亡的不歸路……
走在狹長的小道上一向不是程然的愛好,他停了一下,伸手扶向了牆壁,冰冷的感覺讓有點委靡的身體為之一震。本應是堅硬的牆壁現在摸起來竟然很……
冰冷?
陰濕?
甚至有點象摸到了皮膚上的感覺。
一想到這程然的手忙縮了回來,雖然也在告誡自己不要害怕,可當面對一堵牆也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心裡卻只有了恐懼。
轉頭望向小田和沐清揚,他們的景象正在不斷的扭曲變形,象是透過水幕在看他們。
「你怎麼了?」
小田的聲音傳來。再看的時候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再摸牆壁,也沒有了剛才古怪的感覺,一切都好象他在做夢。
「沒什麼。」
程然搖了搖頭,但還是古怪的看了一眼牆壁:「不知道那傢伙藏到哪裡去了,說不定早就跑掉了。」
「所以不要擔擱了啊!」沐清揚向他們招了招手,直喊著走快點。程然加快了腳步,可心裡仍對剛才的牆壁耿耿於懷。
跟在小田和沐清揚的後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彷彿就此凝固。一行人好象在一個迷宮裡一樣轉悠著,頭都混混沉沉起來。眼前的景物一閃一跳的,就象是在放老式的電影一樣。
程然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匕首。
「快看!」
沐清揚突然指著前方叫了出來,他的聲音里夾雜著興奮。甚至有一點點期盼。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程然倒抽了一口冷氣,就在現在那個黑乎乎的樓群正靜寂的矗立在面前,像是一個張大了嘴的怪獸,等待著來訪的人們陷入迷局。
沐清揚第一個走到鐵門之前,伸手摸了一下鐵門。卻立刻象是摸到烙鐵一樣的縮了回來,那隻手上竟然變得焦黑了起來……
大概是痛到了,他臉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怎麼了?」
小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細看之後臉上神色大變,立刻伸出了小指甲對準他的手掌心就刺了下去。黑色的粘稠狀血液從皮膚里流了出來,拌之的是一股嗆人的惡臭。
「運氣!」
小田關照沐清揚,一邊又繼續用指甲在他的手掌心繼續劃開,皮膚像是嬰兒的小嘴一樣像兩邊翻卷,黑色的血液立刻布滿了整個手掌,現在看來就好象他的整張手都伸到墨水裡去過一樣。黑色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四周靜的出奇,只有沐清揚的喘息聲和血落到地上的滴答聲……
漸漸的,黑色的血變成了黑紅色,又過了一會變成了暗紅色,最後是和常人一樣的鮮紅色,沐清揚這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好厲害的火毒!」沐清揚大口的喘著氣說道。
「鐵門上有毒?」程然看了看旁邊的鐵門,有些鏽蝕的欄杆顯得很滄桑,不過沒覺得有可以被下過毒的跡象。
「這裡的事情不可能用常識去解釋。」沐清揚一邊用魔氣治療傷口,一邊說道。
他已經感覺到了魔氣的好處,起碼恢復起來要比妖力快上很多,但是隨之而來的也有著愈加強烈的殺戮慾望。
「我看看能不能打開。」小田說著推了推鐵門,吱呀一聲,門竟然被推開了,慢慢的向兩邊打開。
看起來她並沒有多用力。門卻一直緩緩的移動著,就好象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打開了眼前的屏障,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由石子甬路,蜿蜒的伸向中間那幢樓房。
程然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實在不知道這裡面等待的會不會是接近死亡的危險,仰或僅僅是進入地獄前的恐懼罷了。
站在了這幢老式洋房的大廳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沐清揚的打火機照亮了一小片空間。紅色的火光印在他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眼白的地方被光映紅了。看起來就象是一雙紅色的眼珠正盯著四周窺探。
「分頭找嗎?」
小田看了看程然猶豫的問。
「不,一起!」
沐清揚忙否定了她的建議,這種鬼地方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妥當,人氣會多一點。
他又一次率先走上了樓梯,程然和小田手拉著手跟在了後面。樓梯是木質的,也許是年久失修的關係,踩在上面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很刺耳!
程然感到背後正有人跟在後面,腳步的步伐也和我們一致。
回頭……
什麼也沒有。
沐清揚走在前面,打火機的火光被遮掉了一點。這導致程然和小田幾乎是在黑夜裡行走,模模糊糊只能看到對方身影的輪廓。
一晃眼,程然看到一個暗淡的身影穿過他和小田之間,涼意拂到了皮膚上。
似乎也是被嚇到了,沐清揚手裡的打火機也突然熄滅。在黑暗的那一剎那,小田的身體靠近了程然,他可以聞到和這個房子里腐爛的氣息完全不同的清香。
啪!
火花在眼裡跳動,接著又是微弱的光,沐清揚把手伸向前,讓他們看到了一排長長的走廊和兩邊的門。
沒有說話。程然跨步走了出去,走向走廊口最近的一扇門,伸出手就要去推。
「等一下。」
沐清揚的聲音低沉,迅速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去看。就永遠也沒有辦法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
程然眼神里透著堅決望著沐清揚,他知道沒有辦法改變他的心意,慢慢放下了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卻不推自開了……
程然和沐清揚對望了一眼,房間里一片漆黑,打火機的微弱火光根本沒有辦法穿透進去。但他們卻感到無數的黑影正在聳動著,黑暗、怨恨。
想到剛剛的情景,沐清揚默默點了點頭,嘴角隱隱有著笑意,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這是個很有原則的同伴。
他毫不猶豫再次率先走了進去,他的身影立刻就隱沒在了黑暗裡,就象被黑暗吞噬了一樣。程然很不放心的拉著小田就想跟進去,可就在他抬腳的時候,門啪得一聲關上了……
……
……
黑暗侵襲而來。
「沐少!(少爺!)」
程然和小田同時叫出了聲,恐懼同時映在了他們的臉上。
小田推了推門,絲毫不動,隨即渾身一顫,軟軟癱倒……
黑暗裡程然無法看到她的臉,只是握緊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懷裡。懷中的嬌軀激烈的顫抖著,他把下巴頂在了她的秀髮上,勒緊了她。
「別急,也許還有別的通路?」程然輕輕的安慰著小田極力想保持鎮定,可惜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他把小田勾在了懷裡,手摸向了牆壁,想沿著牆找到下一扇門。
他摸到了牆壁,那是有別於一般牆壁堅硬的觸感,有些柔軟而且僵濕、陰冷的感覺,寒意從手指躥入。程然強忍著沒有縮回手,他不想讓小田更擔心了。按耐住住心中的厭惡和害怕的感覺,程然一路摸索著,艱難的帶著小田一步步向前走著。
終於……
門!
是門!
程然從沒想到過,摸到一扇門能讓他如此興奮,他感到懷裡的小田也激動地動了一下。
輕輕的推開了門,依舊一樣的黑暗……
他拉著小田的手進了房間,進去之後才發覺房間里竟然沒有象走廊上那樣黑,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房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手術床。
床上蓋著白色的單子,把床上的一切都遮住了,程然只能從身型上判斷出那是一個人。
「是不是要過去看?」
但是程然握著小田的手已經放開,撥開了一半床單……
是……
是沐清揚!
他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衣服敞開著,露出了裡面的五臟器官,那是因為他整個胸腔的肌膚層和肌肉層都已經被剝去了。臟器表面的一層黏膜還在,看上去還很濕滑,可是沒有鮮血,一滴也沒有。
程然想叫小田,可喉嚨里卻沒有聲音,虛弱的手向後抓了抓,沒有小田冰冷的小手,只有空氣。
回頭,小田已經消失不見。
昏暗裡,他彷彿看到了有一張猙獰的笑臉。
啊的一聲大叫,他衝出房門……
他沒有勇氣去觸摸沐清揚的屍體,跌跌撞撞的跑向外面,幾乎用滾的方式下了樓梯。
可就在他要衝出這幢鬼屋的時候,他又停住了……
「小田怎麼辦……她去哪裡了?那真的就是沐少嗎……會不會是幻覺……」
所有的問題都進入了腦子裡,殘存一點的理智讓程然又轉過了身……
再次踏上樓梯,黑暗裡他幾乎無所適從,所幸那扇門依舊是虛掩著的,有淡淡的光透出來。透過門縫,他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醫用帽子的人正站在解剖台旁,一具人體正躺在上面,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到人體的臉。
那個人緩緩的向旁邊放著的解剖刀伸出了手,借著昏黃的光,程然看到那隻手上纏滿了繃帶……
熾燃鬼?
「住手!」
程然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推門而入,沖著他大喊。
那個身影緩緩的回過了頭,滿是繃帶的臉上血跡斑斑,突出的一個眼球上粘著黃色的膿液,眼睛里的凶光讓他不寒而慄。
再往解剖台上瞄去,程然立刻渾身發抖——一個渾身****的女人,完全只是靜靜躺在了那裡,毫無聲息反應……
他已經看得很清楚,那手術床上現在躺著的正是剛剛消失不見的小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