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新兵(三)
靠在車旁邊抽著煙,其他的戰鬥小組的成員也在他周圍休息,或抽著香煙,或喝著水,還有的在偷偷瞄著正在給沐清揚擦拭寶劍的李晴。
經歷一場驚險的搏殺,李晴的身上、臉上、手上都有些黑灰和污漬,她也沒有在意,就算透過車身的玻璃上的反射,看到自己臉上的黑灰也沒想過要去擦掉,她成熟了不少,也放開了不少,現在的她就像一位戰士,看不到以前那種嬌俏的模樣。
「你還沒看過來就開了槍,不怕傷到我?」沐清揚一根香煙抽完,看著在門口清理殭屍屍體的後勤組,心裡的疑問最終還是從口裡問了出來。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李晴開始回想當時情景········還記得連續射空七發子彈,看著殭屍心裡越發著急,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將槍拖緊緊地抵在肩頭,將槍口的准心套在殭屍的腦袋上,剛要扣動扳機,腦子裡突然像是什麼東西在呼喚,她的身子立刻就僵直,似乎有什麼事要在身後發生,她想轉頭,可可握著槍身的雙手拿著步槍先一步在她想法之前就轉了過來,她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手指就扣動了扳機,槍響之後就是沐清揚經歷的一場危機。
沐清揚感到頭髮根直發乍,瞪大了眼睛盯著李晴看了半天,沒有說話。直到李晴不好意思低下了頭,他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很有經驗的專業人士,難道對這種事還需要意外嗎?
「你試試看妖力有沒有反應?」突然想起了李晴的身體恢復問題,沐清揚把手搭在她的肩頭,送過去一縷妖力在她體內運轉,一邊低聲問道。
閉目良久,李晴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妖力的枯竭讓她根本無法和植物溝通,她的腦袋在嗡嗡作響,儘管已經盡了努力調動妖力,但是還是沒有受到任何回應。
「唉……你要不……」沐清揚剛想讓她留在這裡守候,李晴卻是眼淚盈盈的望著他,眼看就要哭出來似的?
狠了狠心,沐清揚還是硬著頭皮安排她留下看車,故作不見李晴幽怨的模樣,沐清揚打了個手勢,所有的戰鬥小組都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老巴給每個人補滿三十發子彈,沐清揚也把被李晴擦拭乾凈的武器一一背在身上,他看著李晴說道:「你就在外面看著車,上次給你的手槍放哪兒了?找出來別在身上,記得小心安全!」
李晴一聽臉都紅了,手槍一直都在她的左脅下,只是她想不起來自己還有手槍而已,看到沐清揚領著人群向里走去,她解開軍服將裡面的槍帶解下,重新圍在腰上,在將步槍的子彈上好,想了一下又找出她以前的衝鋒槍也上好子彈,一支槍放在身邊,一支步槍拿在手中,她就坐在車裡警戒。
沐清揚拿著精鋼梭標打頭,身後是拿著步槍的戰鬥小隊,跟在最後面的是六個拿著盾牌的後勤小組,一群人走到了溫泉館的停車場邊上,停車場的面積很大,上面停著各種高檔越野車和房車,所有的車輛被十幾輛警車圍在中間,一些警車的車門被打開,座椅上,車門上,車窗上,還有地上四處賤著一灘灘發黑的血跡,白骨、碎布片、變形的警帽、發霉的皮鞋,彈殼、甚至還有**********環繞著那些血跡,沐清揚走到中間彎腰撿起了手槍,手槍被雨淋過,太陽曬過,還被殭屍無數次的踩過,看著沒有一發子彈的手槍,沐清揚將它扔給了老巴,帶著人繼續往裡走。
停車場周邊被綠化的不錯,從山腳到谷底都是各種植被,只是現在已經沒了綠意,光溜溜的樹榦和樹枝似乎在向人們展現曾經的風采,樹下的草地也由從前的滿綠化為枯色,一條花石鋪就的小路在林中向前延伸,直到被擋在前方的一座大型噴泉前,噴泉里樹立著一座石雕群,主題是一群少女沐浴,石雕的手法是西方的寫實刻雕,每一座石雕都被雕刻的美崙美化,飽滿的紋理,優美的線條,將一群少女在河邊沐浴的場景活靈活現的展現出來。沐清揚是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他沿著石路繞過他眼中的石頭像,眼前的場景倒是讓他微微驚詫,山谷完完全全的展現在他眼前,一條清澈的小溪從遠處緩緩的流向他眼前的一個小湖,小湖周圍是一棟棟花園式小型別墅,除了花園式別墅外沐清揚沒看到任何與現代有關的的東西,沒有水泥地面,沒有鋼製結構的路燈,沒看到任何電線和機械,地上的路面換成青石板鋪就,兩邊是黃褐色的草坪,行走在光滑的石板路上,看著小溪潺潺的流水聲,看著靜靜地的小湖,沐清揚微笑了,他忽而覺得自己不是在戰場需找殘敵,倒是像公司領導帶著員工郊遊,周圍只寂靜的,除了沐清揚一行人的腳步聲,除了清澈的溪流潺潺的流水聲再沒別的聲音,沒有風聲,沒有鳥鳴,沒有人類的喧嘩,沐清揚等人一直走到了通往別墅的分道口。
殺掉鎖在房子里的最後一隻殭屍,沐清揚站到外面的草坪上打量著這裡,別墅區有二三十棟房子,每一棟房子的布局都大同小異,除了房間的大小,裝修材料的高低和傢具的貴賤以外其它都差不多。
戰鬥小組的人很聽話,而後勤小組的人則開始將以前的客人留下的衣服和用具往自己的身上穿戴。
沐清揚看了老巴一眼沒說話繼續往山谷走去,身後傳來老巴的打罵聲和後勤小組挨打的慘叫聲,沐清揚沒理後面的鬧劇,他早就訂好規矩,所有的戰利品都是基地的,隊員自然沒有資格據為己有,沒有任何通融,規矩就是規矩。
順著小路沐清揚看到一條隱藏在樹林里的水泥路,他上了水泥路上朝前走,他知道別墅區只是溫泉館接待高級VIP客人的地方,在最裡面應該有一個大型的服務中心和相關的員工辦公住宿的場所,他懶得慢慢尋幽探寶,只想快點把剩下的殭屍解決后回到李晴身邊。
整個山谷的長度也就兩公里多一點,沐清揚順著水泥路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棟五層高的樓房和一排平房豎在谷內,山谷是個死谷,到了山谷的盡頭兩座小山開始收攏直到連為一體,在盡頭有半個足球場的空地,各類建築林立其中,小塊小塊的綠化地分散在建築之間的空地上,一條小溪從一座小山腳下的山洞裡流淌出來,清澈的小溪將平地分為兩半,一條小橋跨在溪流上將兩邊重新連接起來,能看見一些零散的殭屍還在小橋上和建築群里遊盪,沐清揚將望遠鏡對準了山洞,山洞裡的溫泉是沐清揚的主要目標,如果山洞的泉水沒有被污染,那小溪也不會被污染,倒是那個小湖可能會有問題,總的來說只要有乾淨的水源,充足的糧食,安全的環境人類就能生存,就能繼續繁衍生息。
至於怎麼保存文明的火種?
現在還不是他該考慮的東西,他堅信自己不是聖人,不是人類崛起的領頭人,他只是一個掙扎在末世的妖怪,勉強保證自己的人能活著,至於其他的則與他無關。
兩座山腳的裙邊都被人剷平,山腳下各有一個山洞,大小都差不多,應該是經過人為的擴大與修繕,只不過是一個洞口有水流出來,一個則沒有,兩個山洞都鋪了彩石小路,有小溪的山洞多了一條小木橋和兩邊的竹籬笆,沐清揚還看到兩邊的洞口邊上都躺著幾具乾屍,洞子里似乎隱約的有一些路障一樣的東西,沐清揚放下瞭望遠鏡,他清楚裡面以前應該有活人,可洞口的路障似乎已經被衝破,也不知道還剩下幾個等到了沐清揚他們。
沐清揚從包里掏出了手電筒,交給了老巴,自己帶著他們繞過建築區域向山洞摸去,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先到沒有小溪的山洞,一進洞口沐清揚就看清了裡面的一些東西,被堆設路障的都是一些木質傢具和一些假山石的碎片,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零散地散在地上,其間還躺著些殭屍發臭的屍體,每具屍體頭上都有一個或幾個彈孔,沐清揚撿起腳邊的一顆子彈殼,黃銅彈殼拿在手裡顯得圓滑粗短,這是一種手槍彈殼,沐清揚自然認不出是那一種,他看到地上還有不少的彈殼,甚至還找到一個上滿子彈的彈夾,他將彈夾扔給了老巴,老巴將它卡進了**********的槍柄,再拉開套筒,子彈穩穩的躺在槍管里。
「都小心些,子彈上膛,裡面可能有活人,拿著槍的活人,只要看到有東西進攻,你們就開槍!」
沐清揚說完所有的人都開始檢查裝備,上刺刀的上刺刀,裝子彈的裝子彈,直到所有人都望著他,沐清揚將梭標讓老巴幫自己扛著,自己抽出鹿盧劍,拔出手槍就向洞子里走去,地面鋪的是暗色大理石,兩邊的洞壁邊上擺放著各類大理石雕像,看著這些高大的雕像沐清揚認定裡面的人不是很多,人多的話雕像就該被擺在洞口當路障。
轉過一個拐角,沐清揚借著手電筒光看到裡面被無數的木門分割為一個個隔間,看到這麼多的房門沐清揚還以為自己到了K歌房的包廂走道上,打開一個木門,裡面有一個小型的溫泉池,兩張躺椅,一張麻將桌和紅木椅子,穿過一個個小型的隔間,沐清揚來到服務後台,後台很凌亂像是被人抄過家一樣,何種器皿,毛巾,一次性拖鞋還有各種浴衣仍的到處都是,地面上的雜物也被無數人踩得認不出形狀來,沐清揚覺得不對勁,到現在還沒遇上一隻殭屍,也沒看到任何殭屍的屍體,難道所有的倖存者都突圍了?
後台有幾間小型庫房,裡面放著一些各種雜物,外面有的裡面都有,外面沒有的裡面也有,庫房都堆得滿滿地,只有一間裡面放著幾十件礦泉水,其它的東西一點也沒有,二十平方的空間空空蕩蕩,沐清揚慢慢查看,直到走進一個小巷,他看到小巷的地上有一個空的食品包裝袋,心裡一動,順著小巷一直向前走,老巴和其他人跟在後面,寂靜的小巷只有一行人的腳步聲。小巷的兩邊都是木板,上面糊著白底紅紋的牆紙,出了小巷沐清揚就到了一個略微空曠的地方,彷彿一下子就從K歌房走進了野獸的巢穴,黃土地面凹凸不平,兩邊的石壁在手電筒的光速照射下閃著點點熒光,那是一些石頭中的雲母在反光,只有一隻手電筒的燈光,洞穴能見度很低,沐清揚小心地走在前面,後面的人一個挨一個的跟在後面,走了十幾米,四周還是沒有一點聲音,沐清揚心頭略微放鬆回頭看看後面的情況,那知道他腳下是一個斜坡,右腳踩上斜坡的邊緣打了滑,身子突然往後仰倒。
手中的槍拿不住飛了出去,沐清揚順著斜坡不停的向下滑著,他躺在斜坡身子不停地滑向腳下無盡的黑暗,他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一個深淵,看不見身邊的一切,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心臟跳動的幅度猛然加劇,危急之下他將左手的鹿盧劍交到右手,再轉過身子反手將鹿盧劍插到斜坡上,鹿盧劍在斜坡上越滑越深直到插入土中四分之三,沐清揚身子滑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他的雙腳在斜坡上亂蹬亂踹,突然他踩到一個圓圓的東西上面,他不知道踩到東西是什麼,不過他總算找到了借力點,右腳使勁蹬在那個東西上,再拔出一支匕首將插進土裡,他的身子安全固定在斜坡上了。
還沒等他松上一口氣,他腳上的軍鞋被什麼東西抓撓著,他腳上踩得那個圓圓的東西也在使勁掙扎,這下子沐清揚可被嚇個夠嗆,他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自己踩得是什麼東西,他不停地的靠著蠻力向上攀爬,直到再也感覺不到下面的東西為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