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赫德之死(再續)
只見一團劇烈的紫色火焰從陣圖中間引爆,瞬間將斯圖的魂靈吞沒。
三日後,亂石戈壁,一匹黑馬載著一人一孩縱躍飛奔。
馬背上的男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皮膚粗糙,頭髮呈現灰白色,背上卻是一把異常寬大的大劍,墨黑的劍把,古樸的護手。男人懷中還摟著著一個女人,只看到她亂髮里幽幽的綠色眼睛,卻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本來模樣。
如果不是眼中如萬載寒冰般化不開的寒冷,誰又能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沐清揚。他的相貌完全變了,這完全得益於巫妖術士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和魍魎錄書靈的幫助,他不但恢復了一些記憶,而且在蘇菲娜的指點下,沐清揚輕易的改變了容貌。
他現在正帶著蘇菲娜趕回伽梨城,赫德的遺骨,他一定要帶回他家裡才行。
極目遠眺,延展著一望無際的大戈壁,右邊緣處聳起一列長長的黑線,那就是無盡山脈,也是矮人王國所在地。如果是以前的沐清揚,身上沒有背負那麼多沉重的責任,他定會毫不猶豫的深入到山脈深處,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傳說,都深深吸引著沐清揚。如果能有那麼一天,所有的仇恨了結,他定要做一名自由自在的遊俠。遠離這個骯髒的世界,去尋找夢中的伊甸園。心內湧起熱血,沐清揚收拾情懷一夾馬腹,健馬狂奔起來,終日在死亡與仇恨之間遊走的悶氣,終於隨著迎面的強風而消散不少。
草木在兩旁流水般倒退,沐清揚仰天長嘯,聲音裂空,穿越雲霄。回應他的卻是陣陣悶雷。前方地平的極處,一橫黑壓壓的烏雲,正向這方張牙舞爪,迅速吞噬晴朗的天空,電光閃現。
雷暴既至!
沐清揚快速的策馬向左翼跑去,他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衝下土丘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條小河,這是背風面。沐清揚很快的拿出了馬袋裡的野營帳篷,在一小塊燥地上搭建好一個暫時的避雨小窩。黑馬被他縛在了一邊灌木叢中。雨在一刻后,嘩的下起來。
天地瞬間變成了一片銀白色,遠近的雨霧糾結雜了一起,不遠處的小溪傳來劈劈啪啪的水滴濺落聲,這是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雨,來得兇猛迅急。
鑽進小帳篷的沐清揚抖落頭髮上幾滴水珠,抬眼發現蘇菲娜抱著膝蓋縮在一角。
這幾天里她一句話都沒說過,原本靈動水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澤,充滿悲傷和迷茫。
沐清揚理解她的失落,蘇菲娜的表現可以說得上是沮喪,因為無論沐清揚吩咐什麼,蘇菲娜都會做,她只是不說話。這讓沐清揚有些不知所措。
「吃點東西吧。」
他拿出包里一片干肉,送到面前。
蘇菲娜緩緩的看了沐清揚一眼,接過干肉,輕輕咬了一口,片刻后,她又對著外面的雨霧發起呆來。
沐清揚嘆了口氣,他只期望時間能抹平傷痛。
這時候他的手碰到包里一根硬硬的東西,拿出來,卻是一時興起買到的笛子,這個古老的樂器是作為一件戰利品由一個下等劣魔商販售出的。
悠揚的笛曲從笛管里紛紛揚揚的飄蕩出去,與河水裡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組成了天地間最動人的聲音。
他想給小女孩些許安慰,一曲畢,沐清揚又連著一曲,那些笛曲卻彷彿自己從心底里冒出來,甚至好些久遠模糊的笛曲,如今吹奏起來也分外清晰。在獨特的音樂里,蘇菲娜一直迷茫失色的眼睛終於有了些許光彩,晶亮的淚珠滾出她的眼窩。直到一聲模模糊糊的「救命」傳到他耳朵里。
沐清揚才霍然停下吹奏。
整個世界似乎只有水的聲音,沐清揚放下笛子,側耳傾聽片刻。
「救命……」
他終於聽清,猛的站起來,拔出大劍。
「救……咳……救……命……」聲音好像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的感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沐清揚快步衝到河邊,他的耳朵超乎常人的靈敏,在一片紛雜的雨聲中聽出聲音來自河裡。河道並不算寬,但是大量的雨水明顯使水流喘急了起來。沐清揚將左手搭在眉毛處,往河心裡望去。
「救……」第三聲只發出了一個字,沐清揚的目光已經霍然轉向,他看到了左下方一個載沉載浮的身影,好像已經失去了氣力,隨著河流向下漂去……眨眼就失去了蹤跡。
沐清揚連忙向下游跑去,雖然他足夠的冷靜,但還沒有漠視到看一個大活人活活淹死。他迅捷得像一個獵豹,河水雖然喘急,他還是很快速的就趕到了女子沉下去的那個河段。他將腰帶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扔下劍,一個猛子扎進河裡。
昏黃的河水使視線大大受阻,他在河道里梭巡著,盡人事,聽天命,如果女人足夠命大,沐清揚順著水流向下漂去,期冀奇迹發生,然而摸出去大約五百米,他依然沒有看到女人的蹤跡。
沐清揚鑽出水面,大口的呼吸著,心下有些惻然——也許早就淹死了吧。
他看了看蔓延至無限遠的河流,再一次感覺到生命的變幻莫測,微嘆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刻,他的腳帶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沐清揚心下一動,又鑽入水底,赫然發現一個白衣女人沉在河底,她的衣服剛好被一蓬水草拌住了。
沐清揚拉斷水草,將女人托到水面,摟著她的脖子游到岸邊。
將女人攤在河灘上時,看清她面目的沐清揚不由得愣了一下,好美的女人!一頭銀色長發,五官巧奪天工,即便現在臉色白得可怕,嘴唇凍得發紫,也絲毫不能消減她的美麗,何況她白衣濕水,緊貼在峰巒起伏,曼妙無限的身材,相信任何正常男人都會忍不住產生衝動。論容貌,蘇菲娜和此女也在伯仲之間,可是論風情,她簡直拍馬趕不上此女萬一。
此女連昏迷的樣子,就足以讓正常男人失去理智。
幸好沐清揚並非一個普通男人,他的心志早就被鍛煉得堪比磐石。綺念剛剛冒出,沐清揚就一懍,他絕不可被慾望操縱自己的內心,何況這是一個即將失去生命的弱質女子。用手試了試女子的呼吸,極微弱,而且腹部微凸,明顯嗆下了不少河水。沐清揚將手掌壓在女人的胃腹部,用力的擠壓。
女人開始咳嗽嗆水,有些黃濁的水從她嘴角溢出,如此大約持續了十分鐘,女人終於整個身體痙攣似的縮起來,整個人側弓,大口大口的嘔吐,大量的河水從她嘴巴里湧出。
「哎呃……」她發出長長的一聲幽嘆,眼睛緩緩的睜開。
「來,吃點東西吧。」沐清揚隨手從包里取出塊肉乾扔給女人,同時將一套自己的乾衣拿過來:「你的衣服都濕透了,需要換下。」
本來女人還因為沐清揚的話有些驚疑和害怕,不過她看到一直坐在一邊的蘇菲娜臉色就鬆了下來,等沐清揚走出帳篷外,她迅速的脫光衣服,穿上沐清揚的衣服。
女人的身材很高挑,只比沐清揚略矮,不過骨架就纖細許多,換上沐清揚的衣服,胸口露出一大片雪肌,見沐清揚進來朝他嫵媚的一笑。
沐清揚覺得隱隱的不妥,平時的他絕不會對女人產生無法控制的感覺,只是這女人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他心臟跳得有些加速。
而這幾天一直沉默的蘇菲娜竟然主動和女人說話。即使這對蘇菲娜來說是個好現象,沐清揚卻不得不警惕。這女子來路不明,處在危險四伏的大草原,她怎麼會孤身一人。
實在有太多疑點。
「大哥,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柳嫣兒見沐清揚一直在旁默然不語,突然開口道。
沐清揚回過神來,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柳嫣兒。」
柳嫣兒?
沐清揚腦袋裡頭一個冒出來的就是一個熟悉的面容,說起來,眼前的柳嫣兒和晴晴之間還真有某種奇特的神似。
這當然是錯覺,沐清揚也被自己冒出來的古怪念頭弄得有點想笑了。
看到他臉上難得一見的人性表情。連柳嫣兒也不由微微一呆,她柔聲道:「你笑什麼?」「沒什麼,想到一點有趣的事情罷了。」
沐清揚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快黑了,今晚看來只能在這裡休息了,我看你也累了,休息一晚,明天再說吧。」
夜裡的風有點冷。雨雖然小了,卻淅淅瀝瀝的仍舊不停。
蘇菲娜整個身體都蜷在沐清揚懷中,她似乎將沐清揚當成了自己的老師,睡夢裡依然抱著沐清揚脖子,低低囈語著「莎莉婭老師」。
沐清揚小心的將蘇菲娜的手放進毯子里,又將她背部的毯子拉好,裹住她曲線玲瓏的身體。在她的的另一側,柳嫣兒發出均勻的呼吸,已經睡熟了。沐清揚瞥了她一眼,頓時一窒,因為睡覺的姿勢加上衣服特別寬大,柳嫣兒一半香肩從衣服下滑了出來,小半個渾圓飽滿的****在衣服下若隱若現,肌膚上隱隱的光澤使夜晚的誘惑更加濃烈。
沐清揚落在毯子上的手幾乎不受控制的朝女人胸前高傲的豐聳滑去。
女人完全沒有察覺。
她睡得很香。
沐清揚的手微微顫抖著,就在觸碰到一點滑膩時,「啪嗒」,帳篷頂滴下一點冰涼,落在他的鼻翼上。
沐清揚猛然震醒,迅速收回手。
這可怕的慾望到底是怎麼產生的,沐清揚不敢再看女人一眼,仰身卧倒。女人卻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深處抹過了一絲驚奇,但隨即是更嬌柔,更誘惑的神色。
夜更深,熟睡中的沐清揚恍若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李晴溫暖的身體,像灼熱的火石,急促的喘氣,蛇般扭動。一股奇特的幽香鑽進他的鼻子,清新得彷彿空谷的里的幽蘭百合。
誰?
沐清揚猛的睜開眼睛,這時候,眼前只有兩顆鑽石般明亮的光點。沐清揚心臟猛烈跳動起來,他絕沒見過一個女人的眼睛可以那麼勾魂攝魄。那美仿若已不再是人間所可擁有,眸子深處像星空一樣廣闊,充滿了無盡的玄奇,幾乎要將沐清揚的靈魂吸取……女人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星眸迷離,而她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血色,略紫的嘴唇微微張著,未發出任何聲音,未作出任何淫褻的動作,但沐清揚卻感到了那無聲的野性呼喚。那是消失掉很久的感覺,似乎生命里只有小顏才能讓沐清揚如此徹底的點燃慾望之火。若隱若現的羊脂膏體,更加動人。
沐清揚的目光像野獸一樣,狂熱,躁動。鼻息在加重,雙手顫抖著,緩緩伸向女人。整個荒野,整個天地,似乎都已只剩下眼前一個微微喘息的女人。
雨聲漸漸聽不清……
就在沐清揚的手即將觸碰到女人的身體時,他的胸口一陣火灼般的疼痛。
刻下,沐清揚的眼神深處驟然掠過一絲狠厲,雙手如同鉗子似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冷森道:「說,你到底是誰?」
女人被沐清揚掐得透不過氣來。
沐清揚眼裡一片殺氣,清醒過來的他頓感事情不妙,沐清揚絕不信自己會如此沒有自制力,連續幾次失控。他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下半身動物,亦不可能對一個初見的美女產生如此強烈的衝動。
書靈正提醒他,此女來歷不明,而且非常危險。
女人的臉憋得通紅,身體還非常虛弱的她被沐清揚一掐,還沒怎麼用力,就很乾脆的又暈了過去。
沐清揚鬆開手,女人的頭髮貼在臉頰上,看起來異常柔弱。沐清揚頭一次產生兩難的情緒,若他能冷酷到底,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這個女人。但還有一個可能,此女根本就是一個普通女子,沐清揚將親手扼殺一條無辜生命。
天人交戰,沐清揚是否該從此走上絕情絕性之路,內疚和痛苦的情緒撕扯著他。
「大人!」
蘇菲娜的聲音震醒了沐清揚,她貓一樣的眼睛有些惶恐的盯著沐清揚,因為她看到柳嫣兒倒在沐清揚的身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沐清揚微微一嘆,放下殺念,他掐住女子的人中,過了片刻,女人悠悠醒轉,她一睜開眼睛看到沐清揚,就流露出受驚的神色,身體向後縮了縮。沐清揚卻暗叫一聲要命,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讓頭腦清醒,這女人的媚惑力實在太強了。特別是那雙獨特的眼睛,輕易就能讓一個男人變成野獸。
他別轉過頭,沉聲道:「都睡吧。」
沐清揚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出帳篷。
站在雨中,沐清揚狂躁的****才被強制壓下。
他將手按在胸口,希望聽聽「書靈」的意見。依然是一片空蕩蕩的,書靈從黑石荒原里出來就在沉寂,按她的說法是在積蓄力量。
沐清揚隱隱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次日,雨停了。
沐清揚大清早就策馬出去尋找物資,他運氣不錯,在費了小半天后,終於找到一處廢棄的游牧營地。
沐清揚一路行來,路上就碰到不少因天災人禍荒棄的游牧營地,雖然肯定沒什麼好東西,不過要找幾根乾燥的柴禾卻不難的,這次他甚至挖到了一瓮酒。回到了河邊的小帳篷,因為有柳嫣兒在,沐清揚的警惕心未絕,並不願意多話。
取下柴禾在帳篷前就點燃了一堆篝火,沐清揚就拿著鐵劍來到了不遠處的河裡。河水雖然有些渾濁喘急,卻還不至於看不清顏色,沐清揚提著鐵劍走到河中央,微抬鐵劍,劍尖向下,凝神靜氣。
自書靈蘇醒過來,沐清揚發覺自己感官比以前更加靈敏,幾乎到了非人的地步。
此刻他站在河裡,靜靜感受……片刻后,微閉的眼睛猛的睜開,右手一抖,劍在水裡一探即出,一條活奔亂跳的青尾大魚就被沐清揚刺在了劍尖上。如法炮製,不過短短數分鐘,沐清揚已捉到五條肥魚。去魚鱗,掏內臟。等沐清揚用鐵劍串著一排肥魚走回帳篷前時,甜美如夢的歌聲響起。
柳嫣兒將自己的衣服烤乾重新換上,迎風俏麗在帳篷門口。她的銀色長發隨風舞動,冰雪般的容顏上,那雙幽如旋渦,可勾起世間任何夢幻的眸子正茫然望向遠處,而她鬢處,卻是一雙比常人略尖略長的耳朵,晶嫩如玉,更添一種詭異絕倫的美麗。
蘇菲娜的手被柳嫣兒牽住,女人的歌聲似乎有魔力,讓她走出了前幾天的陰霾,臉上掛著動人的微笑。
沐清揚知道自己應該警惕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卻無法硬下心腸破壞如此美麗的景緻。
「來吃魚。」
等蘇菲娜接過後,沐清揚又將另一串烤得金黃酥脆的肥魚遞給柳嫣兒面前:「這條給你。」柳嫣兒接過後,咬了一口,臉上浮現一個動人笑容:「很好吃。」
沐清揚淡笑了笑,沒有應話,自顧自在那裡烤魚。
吃魚的時候,沐清揚沉聲問道:「吃完東西,我送你離開,你家在哪裡?」
柳嫣兒眼眶一紅,泣聲道:「我已經沒有家了,父母在戰亂中死亡。我是被奴隸商人準備送做女奴的,路上被我偷跑出來,他們在追我的時候,我走投無路,只好跳入河中,然後……然後……」
柳嫣兒的淚撲簌簌落下,聲音中更是充滿莫名凄惶的哀惻,配上她絕世的容顏,足以讓任何正常男人赴劍山火海。
可惜,沐清揚何許人。
聽了這麼個凄慘的故事,沐清揚臉上沒任何憐憫的情緒,因為他所經歷的,已絕不在此女故事的凄慘之下,而他所目見的,更是有比這凄慘百倍的。
他只冷冷說了一句:「我不認為你偷跑出來會有什麼好下場,既然你已經沒有家了。以你的容貌,即使送入貴族家也會受寵,若你在外面流浪,只怕要比送入貴族家做女奴凄慘百倍,妓寨,賊窩,任何地方都可能是你最終歸宿。」
「大哥……」柳嫣兒惶惶的叫了一句,她已聽出沐清揚話中意思。
「這已不是我所能管的範疇,早知你是這樣的原因跳河,我絕不會救你,也許死亡亦比你活著更有趣,誰讓你投胎在這樣一個世界。」沐清揚冷笑著奚落道。
柳嫣兒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她絕不相信這世界上竟有如此冷酷的男人,連她如此一個絕世美女也可以這樣對待。
「大哥……我……我可以跟著你……我……」柳嫣兒雙目蘊淚,像只受驚的羔羊,在冷風中凄惶抖動。
「跟著我?」沐清揚哈哈大笑起來。
「我從沒見過世界上有你這麼蠢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誰嗎?就因為我救了你?你了解我嗎?你又怎知我不會在玩夠你后,將你賣給任何一個可能看上你的男人。若你夠聰明,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那貴族,乞求他的原諒。」
沐清揚殘忍的將現實中的醜陋一點點剝離在女人面前,像惡魔一樣把女人心中最後一點希望摧殘。
笑聲中卻帶著點悲滄的意味。
這已是沐清揚最後的憐憫,在這樣殘酷的世界,若你不能拯救一個人,至少要讓她學會面對現實,再殘酷的現實也可以忍受,但是一個人如果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那這個人沒救了。
……
……
柳嫣兒望著遠去的一騎,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還真是有夠殘忍的男人啊,不愧是偉大的候選者,竟然在自己這麼強大的誘惑下,也沒有動心,反而就像拋棄物件一樣把自己扔給了一個商隊。
「這位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商隊的護衛團長兩眼放光的走到柳嫣兒面前,他從沒見過一個這麼美麗的女人。而這個美麗女人卻孤身一人在商隊里,那麼自己不是有機會……嘿嘿……
想到妙處,護衛團長望著柳嫣兒身上的凹凸充滿了直接而狂熱的眼神。柳嫣兒目光落在護衛團長身上,幽幽一嘆:「好的,是可以上路了……」
她如同青煙似的拂過護衛團長,在他肩頭點了一下,然後又幻影般在商隊中穿梭來回,所有人都彷彿被施了定身術,僵在那裡。柳嫣兒確定沒有一個人遺漏,這才咯咯笑著朝沐清揚遠去的方向追去……
……
「她會沒事嗎?」蘇菲娜仰起頭,臉上寫滿擔憂。
「她會沒事的,」沐清揚有種直覺,那女人絕對不是善茬,他不想蘇菲娜再去想這個問題。
城關外。
沐清揚停下健馬。
官道上,來來往往洶湧的人流,除了商隊,更多的是軍隊,這裡靠近矮人衛戎東線,是邊境的大城,現在穴居人和矮人以及黑龍勢力都在開戰,這裡也成了軍事重地,穴居人前線大本營就設立在這裡。
城牆上密密麻麻都是梭巡的士兵。
濃濃的戰爭氣氛籠罩著整個城市,壓得人透不過氣來。這座石城,如今就像滿身尖刺的刺蝟,讓人無從著手。
沐清揚的眉毛微微擰在一起。他來到這裡,自然也有其目的。既然惡魔們這麼處心積慮的要佔領人間界,甚至不惜摧毀了無數城市和魔化人類,那麼還有什麼比破壞這個深淵世界更好的復仇方式呢?
惡魔君主洛斯不是想讓候選者互相打起來,來個漁翁得利嗎?
榕黛,這個妖魔的新頭領,應該也是蠢蠢欲動吧?
還有那個莎莉婭,她不是處心積慮想控制自己,讓他幫助她們這些魅魔來脫離深淵世界嗎?
還記得深淵世界是在魔界腳下,那麼原本是天界人的魔族們,恐怕也正在待機而動才對,還有幽冥界陰司地府的那些大佬……
沐清揚望著石城的方向,嘴角彎起一個冷厲的笑容:「作為前奏,那我就先大幹一場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