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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迷茫的真相

  「停!」


  他僵硬地站著,他的臉狂怒,他的眼裡滿是痛苦。「一旦我讓這些繼續,那麼我將讓自己殺了你?這種情感比你想象的要強烈。你現在還不明白我變成了什麼樣,我會做什麼嗎?」


  她站在那兒安靜地看著他,她的下巴有些微微抬起。這似乎激怒了他。


  「你還沒有足夠看清楚嗎?或者我還要給你展示更多嗎?你能描繪出我可能對你做什麼嗎?」他大步走過冰冷的圍欄,卸下一塊長長的鐵條,和李晴的胳膊一樣粗。伴隨著輕鬆的動作,他將它們掰成了兩半,就像一根火柴棍那樣。


  「你的骨骼。」他說。


  穿過迴廊,他用指甲撕扯牆面。


  「你的皮膚。」


  然後他用一種超自然的速度向李晴移動,他站在這兒,在她明白髮生什麼前抓住她的肩膀。此刻他害怕看見她的臉,然後,伴隨著一個兇猛的嘶嘶聲,她後頸上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他拉過她的脖子向他的嘴唇靠去。


  那是可怕的面容,白色的牙齒露出來,嘴唇拉扯出一個難以置信的長度,每一顆牙齒尖而銳利。那是一種食肉動物擁有的牙齒,一個被魔化的具象表現。


  「你改變主意了嗎。」他用一種扭曲的聲音說道。


  李默柳利落地穿過人群直到來到體育館的邊緣。有一些新生站在男生休息室的門邊上,他他命令他們分散開來,然後他猛然打開門走進去。


  他飛快地看著四周喊著,之後就看見這個穿著一身黑的人站在白色的磚地上。


  「清揚!發生了什麼?」在可怕的一瞬間,李默柳想他是想再一次俯視一張死人的臉,但當他來到沐清揚的身邊時,他發現他沒有行動。


  「嘿,你還好吧,清揚?」


  「是的。」


  「清揚,你得趕緊離開這。你能聽見他們嗎?特里潘指控了你,他們在追你。」


  沐清揚轉向體育場,似乎在聽。但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在追我?為什麼?」


  「每個人。這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在他們找到你之前離開這。」當沐清揚繼續凝視時,他增加道。「這兒又有一次攻擊,這一次是蘇瓦先生。他死了,沐清揚,而他們覺得是你做的。」


  現在,至少,他從沐清揚的眼睛里看見了煩躁,恐懼,還有一種失意,這種態度比今晚看見的任何事情都要恐懼。他緊緊握住沐清揚的肩膀。


  「離開……是的。」沐清揚說。迷茫已經從他的臉上消退了,他的話語中有一種灼熱的斷然。「我會……離開的。」


  「沐清揚……」


  「好吧。」這雙紅色的眼睛陰暗而炙熱,李默柳發現他沒法移開視線。「她很安全吧?很好。小心照顧她,拜託了。」


  「沐清揚,你在說什麼?我知道你是無辜的,這一切會平息的……」


  「僅僅是好好照顧她。」


  李默柳後退,仍舊看著這雙綠色的眼睛,然後,緩慢地他點點頭。


  「我當然會的。」他飛快地說。然後看著沐清揚離開……


  李晴站在大人們和警員們的包圍之中,等待著機會逃走。她知道李默柳已經及時告訴沐清揚了——他的臉告訴她了,但是他沒法足夠接近她和她說話。


  「沐清揚已經離開了。」他說,他的眼睛擠成一團。「但是他告訴我要小心照顧你,而且我希望你呆在這。」


  「小心照顧我?」驚慌和猜測淹沒了李晴。然後,幾乎是低聲絮語,她說:「我知道。」她想了一會兒然後小心地說:「我需要靜一靜,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回來。」


  他嘆了口氣,但她已經走開了。經過儲存櫃間,她沒有停下,一直往前走,通過門口然後進入昏黑的校園。然後走入夜幕之下。


  白痴!沐清揚想道,抓起路邊的雕塑扔出去,將它拋了起來。


  愚蠢!盲目,可恨的愚蠢。他怎麼能那麼愚蠢?

  他們在一起?當作他們中的一員?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是可能的。好吧,這看起來很野蠻,那些可憐的異類族人對於一切真實的未知都感到恐懼。你還期待別的什麼呢?他感到軟弱,暈眩,混淆,然後黑暗包圍著他。當他聽到馬特說另一個異能者被攻擊時,他感到無助。


  是有人在特意針對著他,還怎麼期待和他們解釋,沐清揚,作為一個殺手的立場?


  眼睛里的血光大盛,沐清揚一下子停住,然後又轉了回來。他的身邊充滿了沸騰的黑色雲幕,讓旁邊的建築和大地充滿了黑暗。他的眼裡有那麼多的悲哀。那雙像紅色火焰一樣燃燒的眼睛現在黑暗,空洞,絕望。


  李晴獃獃站在一邊,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眼神,這雙眼睛里是憎恨混合著悲哀,有一種難以置信的痛苦。


  「沐清揚。」她小聲說,感到悲哀滲入她的靈魂,現在更是喚醒了一種本能的憐憫和恐懼。那麼孤獨,那麼於世不容,那麼孤獨……


  「清揚。」她小聲說。


  那雙陰冷,迷失的眼睛沒有回答。」過來。「他安靜地說,和她回到車裡。


  她緩慢地移動,眼花繚亂地坐在車裡。然後她抬頭看著他,她陰鬱的眼睛對著他的。「告訴我。」這就是她所說的。


  他笑了,沒有幽默,然後看著她:「你需要知道什麼?」


  他說著話,抬起一隻腳踩在駕駛盤上面,幾乎是挑戰般地對著那個會場。


  「你以為會是我做的?」


  「你很強壯。」她說,她的眼睛盯在他的手上。注視漸漸上升,似乎她記得在過去發生的所有事。「而且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


  「或許吧,但是我的理智畢竟還沒有喪失掉。」


  凝視著窗外的一片漆黑,藍色的光芒偶爾劃過天空,他開始辯解。


  他冷漠地說著,小心地選擇措詞。他告訴她關於他的想法,他想要做一個可靠的男人,還有他在惡魔深淵世界的經歷以及他身體的變化。他告訴她他的痛楚,當然還有他那種不安,有什麼人在盯著他。


  他試著告訴李晴這些,尋找那些措詞。接下來那個晚上的所有就是快樂,甚至是在第二天早上,當他醒來時她已經離開了,極致的快樂之後。


  血液在他的皮膚下燃燒,他想到的每一句話都使他鼓起勇氣。她沒有回復他的訴苦,她只是選擇了更好的方式來表達立場。


  第二天,沐清揚來到了李晴的公寓,李默柳也在。


  「我想我可以感覺到……是那個被改造過的孩子,許濤,你們應該還有映像吧?」


  「我想我見過他。」李晴說。然後,用一種更加有力的聲音,她說道:「清揚,他來見過我,他詛咒了他自己。他想要殺了你。但那之後他問起了彌賽爾?」


  「他加入了一個自由組織,殘忍無情唯利是圖地搶劫和掠奪,他和他們在全國遊盪,對抗和吸食受害者的血液。」李默柳面無表情,他從調查組得到了消息。


  「他比之前要強壯,因為他喝的是人類的血液。人類血液中含有很多力量。當他們被殺害之後,不知怎麼的那麼力量就會放大,似乎在最後時刻恐懼和掙扎使靈魂更加有活力。因為許濤一直殺害人類,所以他擁有比我們多的力量。」


  「什麼……力量?」李晴問。一個想法萌生在她的腦子裡。


  「力氣,就系那個你說的,還有速度。一種尖銳的感官意識,尤其是在晚上。這些都是基本的。我們同樣……能感覺到思想。我們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還有一些他們的想法。我們能理清那些思想。它們通常都被封閉。還有一些倍的。擁有足夠的鮮血我們可以改變自身的形態,變成動物。而你殺的人越多,你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壯。」


  「是的,許濤就在我們周圍,他強壯了不少。也許他現在還有他自己的團體,而他也將會隨時出現。如果他有機會的話他會殺了我……我相信,所以我需要時間來找到他。那次之後我沒見過他。這樣,那樣的威脅總是一如既往,敵人總是越來越強壯。這個許濤是黑暗界里很強壯的生物,他似乎因為在黑暗的邊緣而自豪。」沐清揚搖了搖頭,然後低沉地說。


  「但這也是我的世界。對我來說這裡也同樣黑暗。我想我能克服這些,但我錯了。這就是為什麼我會來這兒,來到這個十一區。我幻想如果我嵌入一個小小的城鎮里,遠離那些古老的記憶,我也許就能遠離黑暗。而相反的,情況更糟了。」


  「不。」李晴激烈地說。「我不相信那個,沐清揚。」


  他的話讓她毛骨悚然,也讓她同情……同樣,還有恐懼。她承認那些,但是她的反感已經消失了,現在她只肯定一件事。


  沐清揚決不是一個兇手。


  「你打算怎麼做,清揚?」


  「我……我還沒有計劃。」他說。


  「我使用了些不該用的力量來找到他,然後我就感到頭昏眼花,那力量戰勝了我,就和以前一樣。」他抬起頭直視她和李默柳。


  「我不知道。」


  他粗暴地說。


  「我現在十分憤怒,也許就像特里潘所說,我很危險。」


  「但你並沒有攻擊過他們任何人。」李晴說,想讓他放心。這個想法在她的腦海里幾乎已經是一個肯定。


  「這有什麼差別嗎?我一直在用小動物來解決那種殺戮慾望?」


  「許濤就是關鍵。」李默柳說。


  沐清揚在椅子上蜷縮了起來,她看見他的肩膀再次綳得緊緊的。


  「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我希望首先能有一些別的解釋。也很有可能是一些別的,一些像惡魔大領主洛斯或是六道那樣的角色。」


  「不。」李默柳說。


  「你不明白。我不是指證許濤就是兇手,我感興趣的是許濤的狀態,他是妖魔,他已經是被魔化的異能者。我們可以研究他,用來解決你的問題。」


  「那晚來得一定是他。」李晴說,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看見他了,也許我知道他會在哪裡出現。」


  儘可能快速而簡潔,她把那晚發生的事告訴了他,還有在之前他們在托德山教堂附近所發生的。她告訴了沐清揚所有的事。


  「還有,沐清揚,我想許濤今晚也許會在會場那裡。」


  她說著,把沐清揚帶到了後面的花園裡,李默柳沒有跟出來,他為兩個人留出了自己的空間,他有自己的工作要進行。


  「那天有人從我身邊經過。他穿著黑色的長袍還帶著風帽,我沒有看見他的臉。但他移動方式很熟悉。那應該是他,沐清揚。許濤一定會回去找彌賽爾,據我所知,她今天會去參加蘇瓦先生的祭奠儀式。」


  「薇薇還有特里潘,是他在操縱一切。」沐清揚的臉綳得很緊,似乎擔心什麼。


  「他不足以強壯到傷害你。清揚,誰知道那個男人今晚出現之後會發生了什麼?在你被圍攻之後攻擊你,對許濤來說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嗎?他有可能在監視你,也許他是用別的什麼方式……」


  「就像一隻盯著死人的烏鴉。」沐清揚喃喃道。


  「一隻烏鴉。而對於彌賽爾……沐清揚,你的體質也許可以幫她做些什麼?而為什麼許濤就不能直接對你做什麼呢?當你出現的時候,他會匆匆離開?」


  「沒錯,他在躲著我,他的能力並不足以和我對抗。」沐清揚的語氣里有些激動。「這就是為什麼他一直都在暗處,謹慎小心地算計每一步的計劃。」


  「他僅僅是想讓該發生的發生。他希望你懷疑自己,認為你無可救藥,但這不是真的,清揚。你現在知道了,你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她站起來,感到愉悅和輕鬆。晚上醜陋的一面過去后,剩下的就將是美好。


  「這就是你為什麼疏遠我,是嗎?」她說,向他伸出手。「因為你害怕你可能會做出的事。這些不需要擔心了的。」


  「都不需要嗎?」他的呼吸又開始急促,他看著她伸出的手似乎有兩條蛇。


  「你認為沒有理由再害怕了嗎?許濤可能會攻擊這些人,但他沒有控制我的思想。你不知道我對你想過些什麼。」


  李晴保持自己的聲音鎮定。「你不想傷害我。」她斷然地說。


  「不想?有那麼多次,當眾望著你,而我幾乎沒法觸碰你。當我想要掐斷你的喉嚨……」他的眼睛固定在她的脖子上,他看她的這種方式讓李晴想起了許濤的眼睛,她感到她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


  「我想我會願意的。你告訴過我,我們在一起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清揚。我希望你鼓起勇氣,我不是說我希望你痛苦。但沒有發生那些我們還能分享一些事情,是嗎?我知道。」她又慢慢說道,甚至是更加緩慢。「我愛你,清揚。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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