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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妖魔異變(6)

  「她是誰?」


  「沐先生,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目前紅透半邊天的人氣偶像耶!」


  他一副吹毛求疵的語氣,沐清揚只好以手掌撫著臉頰。


  「抱歉了,我對這方面的資訊不熟。」


  「她是少女戰士的配音。」


  「……?」


  「每周五晚上七點,電視台的當紅卡通『少女戰士』主角的聲音就是這個配音員配的,你知道卡通的故事內容嗎?」


  「沒興趣。」


  沐清揚冷冷說道,杜明卻毫不引以為意地自顧說下去。


  「她是個就讀初二的女孩子,又是體操運動員,有一天得到女神的啟示……」


  「哦,是這樣嗎?」


  「然後呢,主角在接受女神的啟示之後,化身為守護地球和平的愛的戰士,她以緊身衣的姿態迎戰邪惡的敵人,武器有蝴蝶結、手環、棍棒也就是新體操的道具。」


  「……」


  「原著漫畫目前在連載當中。我平常就滿愛看卡通,對了對了!主角的緊身衣顏色是粉紅色,另外四名同伴的緊身衣顏色有:紅色、藍色、黃色、綠色,以後會陸續出現紫色、金色、銀色,共同組成美少女八人組……」


  沐清揚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情:絕對不能把杜明調到少年課,要是把未成年的少女交到他手上,鐵定會出事。


  「知道了,幫我向你的偶像問好。」


  沐清揚撂下這句話,硬拿回名單站起身,因為他注意到上司大人正擺出刁蠻的架勢向他招手,如果不及時趕過去,一記必殺飛踢是免不了的。


  「你叫沐清揚嗎?」


  「嗯,飯店的工作人員有事跟你聯絡。」


  李晴邊說邊往前走。


  「對了,杜明跟你說了些什麼?」


  直呼姓氏連頭銜也省了。


  「只是閑聊而已……」


  「我知道,是緊身衣戰士吧。」


  沐清揚不禁眨了眨眼。


  「你怎麼知道他的嗜好?」


  「杜明已經發誓效忠於我了。」


  「你是如何拉攏到他的?」


  「我在出版社有渠道,替杜明要到了『緊身衣戰士』的真人尺寸娃娃,杜明為了報答我,就把他上司的相關情報透露給我,以後也會持續下去。」


  緊身衣戰士的真人尺寸娃娃……杜明那小子究竟拿這來做什麼用途呢?沐清揚不敢繼續想下去,只希望杜明在盡量離他遠一點的地方過著他幸福的日子。


  李晴與沐清揚移動到飯店所在的樓層,在櫃檯聽取中年侍者的說明。就在十分鐘前,一名年僅十幾歲、全身帶血的半裸少女跑來求救。她原本是受邀來參加在灣岸中心的高級飯店舉辦的上流社會秘密派對,因為對方暗示會提供多項兼差機會。


  想不到來了之後,不但被打得遍體鱗傷,又強迫她跟多人濫交以及注射毒品,在千鈞一髮之際拚命掙脫才逃了出來——這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飯店居然有這種房客,實在是可恥到了極點。」


  李晴與沐清揚向垂頭喪氣的侍者保證絕對不會公開飯店的名稱,然後就走向問題所在的房間——二十樓、半套房二○○八號室。李晴要他別插手,事實上也輪不到沐清揚出場。


  李晴敲了門,又向窺視孔送了一個秋波,注射毒品之後已經失去正常判斷力的二○○八號室房客,二話不說便開了門——就像一群愚笨的小豬引大野狼入室。


  「如同折斷嬰兒手臂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眼前的情景完全符合這個形容詞,雖然不是一瞬間發生的事,但也只花了三瞬間,三名年輕男人全癱在地上。一個掩著滿是鼻血的臉不停呻吟;一個雙手遮著兩腿之間,翻起白眼,口中冒著白沫昏死過去;一個不斷嘔出胃液、蜷縮著全身。幾個大男人聯手欺負一個少女,這種人渣是自作自受,不過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可憐。


  「如果還有意識就必須隨時看守,所以最好是把他們打昏。」


  李晴毫不留情地說著,順便踢了掩住臉呻吟的男子右側腹一腳。第四名男子身穿浴衣,見狀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我要以違反麻藥取締法以及**婦女未遂現行犯的罪名逮捕你們!」


  李晴手中拎著裝有白色粉末的塑膠袋正式宣布,身穿浴衣的年輕人嘶吼道:「為、為什麼這裡會有偵探!」


  「噢呵呵呵呵——你聽清楚了,偵探是無所不在的,甚至是你們肉眼看不見的地方,只要看到一名制服偵探,就表示附近至少有十名偵探。「


  「簡直就跟蟑螂一樣嘛。」


  「給我閉嘴!」


  李晴線條誘人的長腿咻一聲,高跟鞋尖扎隨即刺進年輕人的右小腿,年輕人的雙眼噴出三十公分的火花,口中迸出哀嚎。


  正當李晴大肆使用「意外失手結果導致……」之際,沐清揚翻著年輕人的衣服,檢查對方身上的駕照與信用卡,他名叫楚英,住址是南城半山區。


  「這裡不是高級住宅區嗎?你做什麼職業的?」


  回答是「藝術工作者」,藝術工作者也有許多分類,對方表示:自己組了劇團,想實現「前衛詩、戲劇與音樂的完全融合」。


  李晴拿過駕照面露冷笑。


  「身上帶了好幾張金卡的藝術工作者啊——說穿了就是不務正業的有錢大少爺,向老爸伸手要錢,在家白吃白喝。」


  「我爸爸認識很多政治家跟政府官僚,你們、你們做出這種事,小心以後後悔莫及!」


  原來他是跟他的爸爸來的,沐清揚聳聳肩,交給李晴去處置。


  「什麼爸爸,連話也說不好,以後後悔莫及?沒聽過一開始就後悔的吧。」


  「啊啊……華夏現在真是太混亂了,從事任何創造性的行為都會遭到妨害。」


  「注射毒品又毆打女孩子,也叫做創造性的行為?」


  李晴冷笑道:「華夏一流的藝術家中有人會吸毒嗎?『不用毒品就無法創作』的心態,等於證明了這種人只有二、三流的水準罷了。」


  「唔……」


  「你是三流!三流!」


  「……」


  「喂!你好歹也吭點聲,連首即興詩也不會做,還敢在人前說自己是藝術工作者!」


  沐清揚繼續搜查房間,沒收了注射器、洗滌器還有數張拍立得照片。照片中是一群二○○八號室的房客毆打少女的畫面,照片中每個男人都笑得很得意,看到其中一張之後,李晴立即以女王般的口吻宣告:「這種人不僅個性,連兩腿中間都是腐爛的,讓這種人的遺傳因子流傳後世就是危害人類。」


  說罷便用力甩動右腳,沐清揚則是向後轉,只聽見一聲悶響與慘叫。


  直到慘叫最後的尾音消失在空氣當中,沐清揚才轉過頭去,只見年輕男子的手按在兩腿之間在地板縮成一團。


  「嗯,這下至少今年內他是沒有辦法再對女人亂來了,其實我覺得直接閹了來得更方便。」


  「真是個駭人聽聞的案外案。」


  這些人濫用藥物以致於思緒混淆不清,完全不知道海濱都市廣場內部發生了什麼事。只怕還有其他房客也是一樣的情況,既不能外出,電話又不通,在這巨大的摩天樓里,或許有人寧願耽溺在安樂的夢鄉……不,就算在美夢當中被殺,也可能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冀望。


  躺在床上的四人中有一個似乎已逐漸恢復了意識,只聽他發出模糊的呻吟。


  「吵死了,馬上給我回到地下去!」


  李晴不屑地呻道,看來她對於午夜劇場的結果還存有相當程度的怨念。


  「不逮捕他們嗎?」


  「現在哪有多餘的間工夫理會那種小卒,反正他們又逃不了,扣下駕照就夠了。」


  李晴撣了撣雙手,看來像是在拍掉灰塵。


  「等送到轄區警局后,再來好好修理他們,到時順便加一條妨礙公務執行的罪名。」


  沐清揚跟在李晴身後走出二○○八號室,總覺得他們不像犯罪偵探,倒像是擅闖的強盜。


  晚上十點剛過,一切維持小康狀態。也許機動隊已經埋伏在海濱都市廣場周圍,只是以目前的狀況仍然很難直接闖入。電視繼續播映著綜藝節目與連續劇,而在執法局一方的立場,在明了事態的嚴重性之後想必是大驚失色,除了拚命商量因應對策外,還得想辦法不讓傳媒獲知任何消息。


  沐清揚的上司坐在椅子上,以近乎挑釁的姿態蹺著雙腿。


  「如果把這兩小時之內所發生的事情寫成小說,史蒂芬?金至少可以寫上一千頁吧,你不這麼覺得嗎?」


  「也許吧,我很少接觸史蒂芬?金的作品。」


  這裡是飯店裡的茶坊,沐清揚把昆茲的小說擺在桌上,李晴的視線掃過小說封面,然後移到沐清揚的臉上。


  「小沐,原來你喜歡『愛與正義必勝』的完美結局啊!」


  「也不盡然是這樣,至少昆茲的小說不會故意製造令人不快的感覺,還自以為具有高度文學價值。」


  「小心史蒂芬的書迷聽到哦。」


  「沐清揚又沒有在批評史蒂芬,這只是感覺罷了。」


  李晴充滿好奇地看著沐清揚,繞著的雙腿又換了個姿勢。


  「記得你在大學里念的是文科,對吧。」


  「嗯。」


  「為什麼會想當偵探?」


  「你會不知道嗎?」


  「看了太多犯罪小說?」


  「答對了。」


  沐清揚的回答相當簡短,反而令李晴不太滿意,幸好服務生及時出現,煞有其事地遞出菜單。


  「客人,要不要點一份鬆餅加香草紅酒茶呢?」


  「香草……什麼?」


  「加入香草、紅酒、橘子汽水的高級紅茶。」


  服務生的說明頓時被李晴大喝一聲覆蓋過去。


  「你以為吃這種東西就能填飽肚子嗎!?我要豬肉三明治或美式潛艇堡,再端杯咖啡來!」


  李晴從來不減肥的,而且也沒這個必要,因為她一直保持著完美的曲線。大概是由於活動量大,因此新陳代謝正常。要維持她的旺盛精力恐怕需要大量的營養素,原因在於她的目標是:「成為愛卡提莉娜女皇!」


  服務生飛也似地奔離現場。


  「你食慾真好。」


  「食慾是我唯一的需求。」


  「啊!唯一的……」


  「我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從來不奢望世界和平啦、全人類幸福啦這類的事情,只要自己過得好就別無所求,很謙虛吧?」


  「這樣就叫做淡泊名利跟謙虛嗎?」


  以武則天和愛卡提莉娜二世為目標的女人會淡泊名利?這實在是令人無法想像。


  李晴轉移話題:「希特勒的名言就是:『創造世界恆久的和平與秩序』。像這種需要幾千年的努力才可能實現的想法,他卻企圖在自己有生之年內完成,實在是太貪得無厭了。」


  沐清揚並未多做評論。


  出了西餐館往管理中心的方向走去之際,他們差點與在走廊上高聲尖叫、跟隨奔出的人影撞個正著。那是一名年約三十五歲左右的女性,她跑著跑著腳底絆了一下,眼看便要跌在地上,幸而及時拉回重心。她身著的套裝胸前別著名牌,寫著「灣岸美術館管理員林……」,應該是海濱都市廣場內開設的美術館工作人員。


  李晴語氣銳利地問道:「我是執法刑偵部的李晴,發生了什麼事!?」


  「請、請看那邊。」


  管理員顫抖的手指向美術館室內,視線跟著所指方向看過去,沐清揚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從今晚體驗過的種種事件來推測,想必又是血流滿地,一群慘遭不幸的屍體橫陳四處。然而只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打掃得光亮潔凈,別說是鮮血或屍體了,幾乎連一點灰塵都看不到。


  隨即聽見高跟鞋鞋跟發出清徹的響聲,李晴走進室內,右手自然是握著COLT三二口徑手槍。


  沐清揚連忙緊追在後,此時聽見李晴在轉過擋在正前方的隔牆之後說道:「哎呀哎呀,全部被割破了,真是一點也不留情。」


  隨即躍入沐清揚眼帘的是並排在牆上的畫,不,應該說曾經是畫,現在全部被撕裂、劃破,成為僅剩被邊框包圍的畫布殘骸。從左到右,儘是慘不忍睹的情景,李晴回過頭來看著癱在地上的管理員,文謅謅地提出質問:「這個房間里展示的繪畫價格總計起來是多少呢?」


  「每一張都超過一億圓,大略計算下來一百億回絕對跑不掉。」


  管理員的聲音打著哆嗦,即使是沐清揚這種不懂藝術行情的人,在聽到金額時,體內的心臟亦當場漏跳一拍。李晴似乎沒有跟沐清揚一樣發出小市民的大驚小怪,她隨手將一張畫連同畫框從牆上取下,翻過來檢查底層。


  「畫框的底層破了,這個兇手還真是手法巧妙又不嫌麻煩。」


  沐清揚明白李晴話中的含意。


  所有的畫全是從里側遭到破壞,從緊貼在牆面的里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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