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懷疑
小樹苗徐徐成長，終為參天大木，雨水滴滴落下，終為壯闊大海……
任何強大的東西，曾經也是弱小的。王晨從來都不認為白骨精很弱小，從來沒有過！
王晨離開了清河小鎮，他知道白晶晶去了哪裡。
骨頭的家就是墳墓，而白晶晶曾經的家是亂葬崗。
他見到了白晶晶，在亂葬崗上，然後他默默地看著那張陰森白骨臉以及眼神之中的錯愕。
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門戶之見，仙也好，妖也罷，無非束縛的只是某種世俗的觀念而已，很顯然，王晨對這些世俗觀念並不為意。
「你真的來了。」
「是啊，我來了，帶你回去。」
「我太弱小，沒有辦法棒到你任何忙，甚至會拖累你，而且……我是妖。」白晶晶愣了愣「不對，我不是妖，我是精靈，甚至連妖都算不上的精靈，立於三界最渺小之物。」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你至少是白晶晶，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王晨搖搖頭，月光下卻是表情帶著毫不在意的笑容，對於他來說妖也罷，人也罷，甚至精靈也罷。
這又如何呢？
「張天昊不一般。」白晶晶只感覺靈魂深處都有一種動容，她相信王晨說的是真的，王晨沒有任何理由欺騙她。
「是啊，的確不一般，他是玉皇大帝。」王晨點點頭。
「三界中的掌控者？」儘管白晶晶猜測了許多張天昊的身份，但是從王晨口中說出后，白晶晶依舊愣了愣。
玉皇大帝，三界的掌控者，無論哪一個名頭對於她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不過，他也是一個希望能夠掙脫宿命的傀儡。」想起張天昊來客棧的種種以後，王晨已經知曉了他的目的，也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若是沒有王晨出現的話，這場張天昊布下的天地棋局其實已經輸了，而且輸得體無完膚……
張天昊一直嘗試著掙脫著這一切，但是縱然他歷經億萬劫，嘗盡滄海桑田卻也無任何辦法。
他只是一個人，他很強，但卻被天道所束縛著。
「傀儡？」白晶晶再次呆住了，她似乎很難相信王晨會說這樣驚天地的話。
「劍十一，我似乎已經領悟到這劍的精髓了，沒想到張天昊那醉生夢死竟真的令我打破了桎梏。」看著月亮，王晨似乎很想大笑，然後暢快淋漓躺在地上翻滾。
但是他終歸沒有這樣，他畢竟不是個孩子。
「我聽不明白。」白晶晶茫然。
「跟我走吧，不要再想任何其他念頭了，當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是親人了。」
「我突然覺得你很霸道，或者說很蠻不講理。」白晶晶盯著王晨。
「那又怎麼樣？」王晨笑得越發燦爛了。
「我跟你走。」白晶晶沉默半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嗯。」
當白晶晶跟在王晨後面的時候，白晶晶真的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的心情。
她只知道，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而且從來都不會有錯。
………………………………………………
「找我什麼事。」捲簾漠然看著陳玄。
陳玄靜靜地看著捲簾，此刻他的心很奇怪。
自張天昊離開開始，他便一直做著奇怪的夢想，而且夢中有許多事情，那些事情非常逼真。
但是夢境都有一個很奇怪的結局，那就是都葬身於流沙河那位叫捲簾的河妖口中。
陳玄起初很害怕，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邊的這個捲簾竟與自己夢中的那個位河妖竟是一模一樣。
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發現自己的心不是害怕，而是存在著某種不甘心！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吃過好幾個心懷執念的人！」陳玄鼓起勇氣終於問道。
「是，確實吃過，而且他們都很像。」
「如何像法？」
「在死之前他們都不畏死，彷彿約定好一樣，我自然而然便吃了他們。」捲簾閉上眼睛說道。
「也許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我們都是這局裡面的東西。」陳玄嘆了口氣，少年人在此刻竟然變得無比成熟，好似靈魂深處有某種東西正在慢慢綻放一般。
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變得不對頭了，或者說，有些曾經種下的東西已經開始慢慢發芽了。
「神經。」捲簾冷冷看了陳玄一眼，轉身離開。
而陳玄只是盯著捲簾的背影，許久，許久……
朦朧月色，他就這樣愣愣地站著……
然後！
轟！
隨後，他竟聽到一陣恐怖的爆炸聲，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藏著許多不應該藏的東西一般，竟全然炸開了。
「啊！」
他捧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著，不過翻滾也沒有任何辦法抑制這種痛苦，這種痛苦來自靈魂，深入骨髓，甚至令他只能不斷顫抖著……
除了顫抖，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師兄，你怎麼了！」六耳獼猴恰好路過這裡，看到在地上翻滾的陳玄連忙上去問道。
「不知道，快把我帶到房間去，我頭疼，好像什麼東西要……要出來一樣，啊……！」從出生到現在，陳玄還從未感覺如此痛苦過。
六耳獼猴臉色一變，連忙背著陳玄跑進房中……
小環在六耳獼猴離開以後來到庭院里，而捲簾則是跟在小環身後。
「很奇怪的一個人，不是嗎？」
「……」捲簾一聲不吭，他沒有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真實心情的癖好。
「你明明已經感覺自己與那個少年有些關聯，卻始終不肯接受這種關聯，人啊，都是這樣！」小環笑著，笑容異常詭異！
「你到底是何人，來此有何目的！」捲簾眼神一變，殺意竟凝聚至巔峰。
「我只是來這裡住房而已，只是一個客人，難道你們都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小環臉上笑容依舊未變，只是微微退了退而已。
「哼！」捲簾盯著小環，殺意依舊，但卻並沒有做任何東西。
有些人，太神秘了，玉皇大帝都能叫張天昊，那麼這小環……
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捲簾不敢異動。
「算了，真無趣，我還是早些睡了，還以為能夠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呢。」小環打了個哈欠，然後慵懶地朝客房慢慢走去。
捲簾不敢動，甚至神情緊繃得不行！
他有預感！
有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