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爆發的怒火
祁辰擎拉開另一個抽屜，裡面依舊是空蕩蕩的，唯一擺放著裡面的，就是一張紙。
紙的顏色已經變得泛黃，祁辰擎拿了出來，輕輕打開，溫柔的生怕有一點點的損壞。
這是母親的遺書，母親過世之後，父親很快的把母親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丟的丟，扔的扔，燒的燒，只有這封信，在父親發現之前被他看到了，偷著藏了起來。
慢慢的母親的筆記一點點的出現在祁辰擎的眼裡，一排一排，一個字一個字，深深的刻到了祁辰擎的眼裡，腦海中，心臟上。
「小擎，我的好兒子，對不起，媽媽不能陪你了，因為媽媽太累了，累的再也走不下去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我無法面對你父親居然愛著那個女人是事實，如果要我面對他們，我寧願面對死亡，可是我不恨他們，我是一個懦弱的人，我真的沒有那份勇氣，膽量去和那個女人爭，和那個女人斗，我怕，很怕，怕就是哪怕我去爭，去斗結局還是我想的那樣，他還是選擇了那個女人，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而我們則被你父親完全拋棄，媽媽不想害了你，你應該得到你應該得到的，孩子千萬不要像媽媽一樣，連自己的東西都守護不了，所以你要變強，強到可以不在害怕失去，媽媽會在天上保護你，一輩子保護你。
字跡越到後面，越潦草，甚至有些字已經模糊暈染開來，祁辰擎知道那是母親的淚水。
我不會失去任何東西的，不管是人，還是物，只要我要的，我都會緊緊抓住，母親，我不會像你，為什麼你連嘗試一下都不願意呢？為什麼？母親，你對我也很殘忍，你知道嗎？知道嗎？
無處發泄的憤怒，像熊熊的火焰，馬上就要燒死自己了。
祁辰擎手臂一揮揮動，一把將書桌上的石台掃到了牆邊，石台猛的撞上了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音，粉碎成幾塊，掉落在牆角。
就算如此，祁辰擎依舊覺著渾身難受，總覺得肚子里有一股氣，一股吞不下，吐不出的氣，他雙手緊緊握拳，青筋冒出，喉嚨快速的起伏。
心裡的怒火就要衝到頭頂了，祁辰擎受不了了，起身走到房間的中央，將房間所有的東西的重重的扔到牆壁上，直到看到他們破裂，殘敗，粉碎，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
衛司然站在門口，透過門縫，瞳孔中真實的展現著祁辰擎瘋狂的舉動。
他還是他嗎？衛司然看著祁辰擎，頭髮散亂，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如行屍走肉一般，瘋狂的，反覆的，將自己面前能看到的東西，丟到牆上，動作不在優雅，像一個顛漢，瘋狂，凌亂。
祁辰擎將房間內所有的東西全部毀盡，才終於擺手，大口大口的的喘著氣，汗珠臉色通紅，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肩膀快速的起伏著。
慢慢沿著書桌邊緣，坐了下去，後背靠著書桌，低著頭，前面的髮絲蓋住了祁辰擎的雙眼。
散發出寒冷和肅穆的氣息，祁辰擎就這樣和彷彿和黑暗融為一體。
衛司然看著他，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後背已經被打濕，雙手在不知不覺中緊緊握了起來。
理智告訴他，現在是很好的機會，他完全可以趁祁辰擎不注意，去尋找證據，可是他卻無論如何都挪不開腳步。
祁辰擎在房間內像是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而衛司然在門外，也像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看著祁辰擎，衛司然深深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剛邁出一步，門被大力的打開，一雙手拉住了衛司然的手，想后一扯，衛司然後退中，踩到了地上一個什麼東西，瞬間被絆倒，跌在地上，剛要翻身起來。
祁辰擎撲了過來，將衛司然死死壓在地上，雙腿跨坐在衛司然的身體上，按著他的雙手腕，用滿眼通紅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
「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我……。」
「為什麼？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嗎？為什麼你要回來。」
祁辰擎嘶吼著，看著衛司然的臉，突然他的頭劇烈的疼痛了起來，想要炸開了一樣，眼神迷糊，頭搖晃了起來，想要把疼痛搖走。
衛司然的臉在自己眼前，慢慢的消散開來，在慢慢的合攏，突然衛司然的樣子變了，眼角，眉梢，輪廓都變成了那個女人，最後那個女人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明顯。
衛司然感受到祁辰擎握住自己的雙手在發抖，越抖越厲害，越來越來越緊。
「祁辰擎，你……」
話還沒有說完，祁辰擎一拳打在了衛司然的腹部。
翻漿倒海的劇痛，讓衛司然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胃裡突然有什麼東西要涌了出來。
「賤人，你這個賤人。」
祁辰擎大喊著，眼神滿是仇恨，除了那個女人的臉，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好痛，嗯……」又是一個燜拳，衛司然痛的受不了，儘力的蜷縮著，可是祁辰擎的拳頭如雨點一般，從衛司然的周圍襲來。
「啊……啊……」衛司然咬著唇，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
後來，衛司然痛的彷彿失去了直覺，上方不斷傳來祁辰擎的嘶吼。
「賤人，賤人，我打死你。」
一股炙熱從衛司然的額頭滑落，也劃過眼角，血滴進入眼睛，一陣刺痛，衛司然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淚水流了下來。
突然，衛司然發現祁辰擎的動作停止了。
轉過頭，祁辰擎正驚恐的看著自己的眼睛，眼睛里有恐懼，懷疑，不安。
「你，你……」祁辰擎突然清醒了，那滴淚水一下就澆滅了祁辰擎的怒火，看了一眼衛司然慘兮兮的模樣，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沾滿了衛司然的鮮血。
祁辰擎快速的從衛司然的身體上起來，背佝僂著，走到牆邊，牆上有一個鏡框，玻璃真實的照印著他現在的模樣，祁辰擎抬手一拳打在鏡框上，玻璃粉碎，鏡框一下掉在地上。
祁辰擎跪了下去，雙手抱著頭，背對著衛司然。
衛司然看著祁辰擎抱著頭的手，玻璃渣已經深深的插入祁辰擎的手指中。
一個莫名的勇氣，支撐著滿目瘡痍的衛司然站了起來，一步步向祁辰擎走去，按著腹部，走到祁辰擎的身後，就這樣從後面看著他。
「為什麼你要回來？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嗎？」
「我……，我……。」
「為什麼不聽聽我的話？」祁辰擎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要回來？」
「我不放心你」。我不放心你，衛司然突然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句話
祁辰擎起身一把抱住了衛司然，「對不起，對不起。」
溫柔的撫摸著衛司然的臉，在捧起衛司然的臉，親吻了一下衛司然的額頭，舌頭劃過，將衛司然額頭上的鮮血舔進口中，沒有血腥味反而覺得甘甜，沿著鼻子，祁辰擎吻上衛司然的紅唇，帶著鮮血和唾液，相互交纏。
衛司然閉著眼被祁辰擎環抱著，兩人就這樣躺在一地碎片的中央，不在說話，祁辰擎一直覺得很冷，但是在這一刻他卻覺得好像自己不在感覺那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