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是麻煩也要
大雨從夜晚一直下到了清晨,衛司然赤著腳,蹲在房間窗檯前的落地玻璃前,後背靠著玻璃,手彎曲著抱著雙腿,身後的玻璃被雨水打得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衛司然的眼神獃滯,抱著腿,眼睛盯著自己的雙腳,這雙腿又走回了原地。
輕輕的推門聲響起,祁辰擎穿著睡衣端著擺滿精緻早點的餐盤走了進了,看到衛司然坐在地板上,立刻把餐盤放在床上。
「快點起來,地上多涼啊?」祁辰軒把衛司然抱了起來,衛司然也不反抗,任由祁辰擎抱著。
把抱著衛司然做到了床上,祁辰擎看著他冰冷的腳,用自己的大手握了握,在搓了搓,感覺暖和一點了,走到柜子邊,拿出一雙乾淨的襪子,在回到衛司然的面前。
單膝跪下,將襪子一隻一隻的套進衛司然的腳里。
「好了,下次不要在光著腳了,不然容易感冒。」祁辰軒將餐盤端到了衛司然的面前。
「吃吧,這些都是你喜歡的。」
衛司然沒有看一眼面前的精緻食物,眼神移到一個角落,音調低沉:「你想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你不喜歡這裡嗎?這裡可是我特意為你選的,既安靜,環境又很好,你可以在這裡好好的休息,你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擾。」
衛司然心裡一陣苦澀,這算什麼金屋藏嬌嗎?
「我只想問你,到底你要關我多久?你什麼時候才能放了我?什麼時候?」衛司然情緒有些激動。
祁辰擎再一次放下餐盤,雙手放在衛司然的雙肩,沿著脖頸,看著上面還殘留的吻痕,溫柔撫摸著那些醉人的痕迹:「我不會關著你,等你好了你可以順便出去,想去哪裡都可以。」
衛司然有些難以置信,他願意放了他嗎?
「不過,你要去哪裡都要告訴我,我會陪你去,不管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失望的眼神立刻出現在衛司然的眼中,我真傻,真笨啊。
「乖,吃點吧,昨天你就沒怎麼吃飯,肯定餓了吧」祁辰擎又再一次端起餐盤,他從來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現在這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對衛司然,他再也無法生氣了,只要衛司然還在自己的身邊,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衛司然伸手用力,一把掀翻餐盤,食物撒的到處都是,麵包,牛奶倒在地上,不少飛濺的牛奶甚至飛濺到了祁辰擎的衣服上,褲腿上,玻璃杯也被打碎。
衛司然站了起來,面對祁辰擎,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喊叫著:「我要的是離開這裡,徹底的離開這裡?為什麼,你就不能放我我呢?為什麼?」
「不行,你要什麼都可以,就是離開,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行?你沒有資格對我這樣,你沒有資格。」
衛司然拉著祁辰擎的衣領,一邊搖晃一邊撕扯著。
「不管你做什麼,我怕不會再讓你離開。」
祁辰擎任由衛司然扯著他,沒有生氣,沒有憤怒,卻透露出淡淡的心疼。
「不要,我不要在這裡。」衛司然搖著頭,「啊……」
腳底突然一陣刺痛,衛司然低頭,自己的腳踩到了剛剛打碎了的玻璃碎片上,還好剛剛祁辰擎替他穿上了襪子,玻璃碎片刺得不深,但依舊滲出了鮮血。
「讓我看看,痛嗎?」祁辰擎彎下腰,想要看看衛司然的傷,卻被衛司然一把推開。
「我不要你管。」衛司然墊著腳,沿著床沿,一步一步後退,留下一點點的血跡,遠離祁辰擎。
「讓我看看你的腳,聽話。」
衛司然後退一步,祁辰擎就上前一步。
「不要,為什麼你要找我,為什麼你要帶我回來,只有我離開這裡這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啊,你不用擔心我會隨時隨地的想要殺你,我也可以自由了。」
「我試過,你走了之後,我也這麼說服我自己,你走了,我所有的麻煩都結束了,可是最後我還是輸了,你這個麻煩這輩子我都離不開了。」
衛司然愣了,呆站在了原地,忘了後退,祁辰軒趁機抓住了他,一把將他抱起回到床邊。
小心翼翼的脫掉襪子,還好只是傷口不大,也不深,血沁紅在襪子上,才看起來很嚴重。
拿來藥箱仔細的替衛司然消毒,上藥。
黑色的腦袋在衛司然面前晃動,這種無微不至的溫情,動作,衛司然知道不管隔了多久他都會沉淪下去。
「我下去在給你端點吃的,不管怎樣都要吃的。」轉身準備離開,撇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又停下了腳步,將蓋在床頭柜上的稠布取了下來,蹲下身將玻璃一塊一塊的撿起來,丁點小的渣滓也沒有放過,讓然後放進稠布里,裹了起來,一起拿里出去。
地上的污跡還在,食物也在,但是祁辰擎只是把玻璃碎片撿走了。
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祁辰擎為什麼一定要對我那麼好,你這是在逼我。
盛澤坐在沙發上翹著腿一杯杯烈酒灌肚,越想越氣,直接把酒杯摔向牆壁,拿起酒瓶,灌了起來。
突然酒瓶被一個人搶了過去,盛澤怒氣回頭,發現搶酒瓶的人是慾念,剛要爆發的怒氣一下焉了下去。
「不要喝了!喝再多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
慾念將酒瓶丟回了桌上,坐到了盛澤的對面,臉色也不是很好,一臉僵硬的表情,眼圈下黑黑一層,精緻的美妝雖然極力掩飾,卻還是看得出應該一宿沒睡的樣子。
「欲姐,現在怎麼辦?放著他不管嗎?讓他繼續待在擎哥身邊禍害擎哥。」
「那還能怎麼辦?擎哥的性格我們不了解嗎?既然都把他找回來了,就絕對不會讓我們再有機會去碰他。」
多年的相處,慾念或許比祁辰擎自己更了解他的內心,在加上女人的第六感,她早就猜到了結果,只是單純的不願意相信罷了。
「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不管啊?自從他回來,擎哥就像失蹤了一樣,都那麼久了,除了在祁門有幾次少的可憐的露面外,私下我就在也沒有見過擎哥,昨天我去找他沒有想到他連家都搬了,我怎麼問擎哥都不告訴我他搬到哪裡了?就連打電話也十次有九次打不通,這麼下去祁門早晚會完蛋。」
「可是我們阻止不了擎哥,擎哥都已經把他藏的那麼好了,不要說他殺他,找或許找我們都找不到。」
「我靠。」
盛澤懊惱的攤在沙發上:「那就是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不過不是對他做,而是對我做。」慾念話中蘊含著別的深意。
盛澤坐直了背:「欲姐,這話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