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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三章 自我修復

  既然是猜測,就不一定是對的,哥們還沒自大到僅憑猜測就枉顧人命的地步,就算是,那也是出去后的事了,現在我關心的是該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不跺腳就回去,可在畫里潮流般的氣息簇擁下,根本身不由己,別說跺腳了,想停下來都不可能,而且追我的NPC也越來越快,手中還儘是各種傢伙事,扁擔,鞭子,拐杖,維持秩序官兵手中的刀槍……


  鬼,哥們對付的多了,NPC沒對付過啊,誰知道這些玩意是什麼屬性,更不知道大鬧一場會是什麼後果,但也不能沒玩沒了的繼續跑下去啊,什麼時候是個頭?我是真有點急了,抱著小花邊跑邊對他道:「小花,我把你甩出去,你找寇真,讓丫的給我招魂。」


  也不管小花同意不同意,跑動中念誦咒語:「神光神光,赫赫四方。救吾真性,在天即還天,在地即還地。在吾身中,道氣滿充,化為真人……」


  雙手向前伸出,猛地把小花給掄飛了出去,小花是飛出去了,可哥們由於用力過猛,使得身體緩了緩,小花飛出去的一刻,身後跟著的一條黃狗猛然躍起,朝我撲了過來,把我撲了個跟頭,緊接著後面的NPC就跟了上來。


  哥們驚得跟什麼似的,後面的NPC太多了,別說揮舞手中的傢伙事打我了,就算一人給我一拳也受不了啊,操蛋的是,我摔了個跟頭,卻還是翻滾著向前,身後那種潮湧般的力量一點都沒減少,根本控制不住身體。


  我要是站起來,純粹就是找死,哥們乾脆借勢翻滾起來,翻了沒幾下我就挨了一棍子,哥們也有點怒了,最近這兩三年我還從未這般狼狽過,怒了的結果就是,滾動著我從符袋中掏出了張雷符,念誦咒語:「五雷神王袪卻不祥,霹靂一發邪祟消亡。火車萬丈燒殺瘟黃,猛風掃蕩飄散八方。急急如律令。」


  翻滾中黃符朝著人堆甩了出去,轟鳴一聲大響,哥們感覺一股巨力把我掀飛了起來,雷符在畫里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是我沒有想到的,被掀飛之後,眼前一黑,嘭!的聲,我撞到個結實的地方,竟然脫離了那股潮流般的力量。


  我是神魂出遊,靈體狀態,這一狠撞,撞的我很是恍惚,落到地上我才看清楚,哥們摔倒了右邊一間茶館的外牆上,清明上墳圖跟清明上河圖一樣是風情畫,在中間這幅明顯已經是郊外的畫中,有一間小小的茶館,挑著幡,外面還擺了幾張木凳,上面坐著兩個走累了在喝茶的百姓。


  茶館還是那個茶館,人沒了,都在後面追我來了,哥們恍惚了下,眼見那些NPC瘋了一樣朝我而來,顧不得難受,站起來推門就進,進了茶館,裡面空空蕩蕩,一無所有,就特媽是個樣子貨,好在茶館有屋頂有牆還有門。


  哥們掏出黃符,在五行方位甩出去五張黃符,黃符金光閃爍連在一起,形成個符陣把我護住,哥們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一口氣還沒松完,外面拍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要說NPC就是NPC,追了我這麼久,愣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沉默的像是啞巴。


  氛圍就太古怪了,古怪到了讓人感覺有些恐怖,想想看,NPC們熱熱鬧鬧追的哥們跟喪家之犬似的,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像是默片時代的黑白片,裡面的人還都是古裝,不是鬼,也不是怪,卻能活動……


  不過,有符陣保護,NPC們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來的,我也沒功夫瞎琢磨,趕緊站起來還魂,念誦著咒語剛要跺腳,茶館猛地搖晃起來,差點把我晃了個跟頭,腳抬起來了,竟然沒跺下去,這就比較操蛋了,還得從頭再來,神魂出遊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尤其是還魂,必須要念誦咒語跟身體有感應,跺腳是加強感應,哥們老是跺不踏實,也就沒法還魂。


  「心中神丹元君,長三寸廣七分,著朱衣系絳裙。乘威德,顯至靈。通造化,達至真。住心中,莫離身。急有外事,速來告人。心章上奏,太上聖情。允與不允,報我知聞。急急如律令……」


  我急忙再念誦咒語,這一次更操蛋了,房子搖晃的更加厲害,整的我東倒西歪的,咒語都是勉強念完的,想要跺腳根本不可能,更操蛋的是,房子似乎就要被推翻了,就在我著急的時候,屋子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關鍵時刻竟然被人推翻了,房子翻了之後,無數的NPC就朝我撲了上來,每個NPC都很悲憤,彷彿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來不及多想,我急忙往腦袋上貼了道黃符,眼見最先撲上來的NPC就要衝撞到我,這時候我聽到一聲寇真的急急如律令,眼前一黑,身上猛地一輕,睜開眼,哥們竟然回來了,我眼前還是那副畫,奇異的是,畫上的酒館成了一堆廢墟,而畫面上的人物卻變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偉哥,你回來了,卧槽,嚇死我了,剛才畫里的人都活了似的遊動,我看見你在前面跑,後面跟著一群人,那場面老精彩了,我用手機錄下來了,你看不看?」


  能這麼不著調的當然是寇真了,我懶得搭理他,剛要說話,畫面猛地裂開一道縫隙,悲憤的氣息更加濃烈了,甚至從畫裡面溢了出來,哥們嚇了一跳,我這一進一出的,別在惹出大麻煩,要是畫里的NPC出來就操蛋了,雖然不是實體,靈體也受不了啊,身體虛弱的人被這些NPC糾纏上也是麻煩事,就算NPC們出不來,悲憤的氣息卻能傳染開來,巷子里要是被這股氣息籠罩,整天悲憤難平的,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寇真。老陳畫的怎麼樣了?」我急忙問了一句,事到如今,只能是按照老陳的辦法試一試了,寇真聽我問起,道:「老陳說你屋裡太小,跑到院子里挑燈夜戰去了,怎麼著偉哥,你有啥章程?」


  老陳去了院子里,倒是給我騰出了地方,哥們深吸了口氣,找出老陳早就準備好的宣紙,乾脆貼在了清明上墳圖的右側,我要狗尾續貂了,我讓寇真去拿筆墨,抓起毛筆,就在牆上畫了起來。


  大學我學的是美術,卻一直沒有從事這個行業,功夫也沒落下,畢竟總畫符了,但我美術學的是油畫和素描多些,對於國畫,研究真不多,不多也得上了,趕鴨子上架吧,哥們聚精會神,念誦咒語,大概用眼睛量了下,按照回憶中的岳詞,在空白的宣紙上先畫了個祠堂。


  清明上墳圖跟清明上河圖一樣,都是風俗畫,採用的是散點透視的構圖法,將繁雜的景物納入統一而富於變化的圖畫中。圖中所繪屋廬之遠近高下,草樹牛驢駝之大小出沒,以及居者行者,皆曲盡其儀態而莫可數記,全副場面浩大,內容極為豐富,整幅畫作氣勢宏大、構圖嚴謹、筆法細緻。


  哥們當然沒有這麼深的功力,祠堂畫的也是歪歪斜斜,好在沒有浪費筆墨,用的卻是山水畫的筆法,在我作畫過程中,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畫卷裡面悲憤和悲傷的氣息突然就內斂了起來,而當我畫完祠堂之後,在廟宇匾額上寫下岳王廟三個字后,我畫的祠堂跟左邊的畫突然就有了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緊接著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我手中毛筆上沾著的墨水化成一道道有深有淺的墨線,朝著宣紙上絲絲縷縷飛去,畫卷上出現了人物,出現了花草樹木,出現了山川河流……我看傻了,寇真也看傻了。


  過了有那麼一分鐘,我毛筆上的筆墨漸漸散發出來的墨線少了,哥們這才驚醒,急忙把硯台端了起來,硯台里的墨線開始朝宣紙上匯聚,寇真目瞪口呆,突然扭頭朝老陳喊道:「老陳,別特媽畫了,這畫會自我修復,快來看啊……」


  老陳一直在院子里忙碌,看樣子是真當回事了,畫的很仔細,要知道即便是模仿,想要模仿這麼一幅畫,也需要付出極大的心血和精力,所以老陳才會挑燈夜戰,即使這樣,我相信他連一小半都沒畫完。


  聽到我喊,老陳從院子里跑了進來,看到我舉著個硯台,硯台里的墨線不斷朝著宣紙上深淺的融入,進而形成一幅畫面,山水,人物……連綿展開,連我畫的岳王祠堂都變得不一樣起來,整幅畫像是有靈魂,正在蘇醒。


  對於老陳來說,玩了一輩子古董,如此怪異的事卻是頭一次遇到,臉色漲得通紅,雙眼都快冒光了,咬牙切齒道:「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這幅畫收購了。」


  從來不收購古董的老陳都說要收購了這幅畫,可見給他的震撼有多大,哥們端著硯台,老陳咬牙切齒,寇真卻跑出去拿起一張老陳準備好的宣紙,道:「把前面的也讓他自己修補完全,卧槽,偉哥,中間的畫是周富貴的,前後兩幅可是咱哥倆的,你聽我的,不出個好價錢,咱們誰也不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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