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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你看見黑鍋我看見富貴

  宋遠揮退了附近的將士,拿眼看著圖言。


  圖言無奈地拉開車廂打起簾,馬車中躺著一個滿頭珠翠,面目姣好的中年貴婦。


  宋遠爬上車,握著婦人的手溫柔地叫了一聲夫人,隨即又撫了撫她的臉頰,「夫人,今天你很美!你不喜歡鄧搈,為夫今天便讓你親自來處置他!你在天上看著,也會開心的罷?」


  圖言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地汗。


  宋遠抽開董氏固發的華勝,將華勝上鑲著的九枚綠色寶石摘了下來,又將華勝別回董氏發頂。


  一手攤著這九格霹靂彈,宋遠看著圖言輕輕地笑了一下。


  圖言退開了好幾步。


  他早就綁在了宋遠的戰船上,宋遠還是不太放心他,非要讓他看見這一幕。


  宋氏用董氏的屍體運霹靂彈,大司馬知道的話,宋家軍處境將會更加艱難,宋家軍沒了,圖言也會陪葬。


  恐怕,董氏的死,也並不是鄧搈下的手…


  這麼一想,寒意便自腳底蔓上了心尖。


  圖言神色一整,彎腰深深地拜伏,謙卑道:「末將唯將軍之命是從!」


  宋遠眉頭跳了跳,手中的綠色石頭晃了兩下,有兩顆輕輕碰撞了一下,發出一絲輕輕的聲音。


  圖言咬牙,顫著手去接。


  兩顆霹靂彈落在他的掌心。


  宋遠讚許道:「圖將軍忠義可嘉,宋某領你這個情。」


  剩下的七枚,被一一分給七個面無表情的火器營小兵。


  宋遠負手朝馬車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動手,若此番不死,宋某必會為圖將軍請封,日後驃騎大將軍該姓圖了。」


  圖言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站到了第八順位。


  宋遠一臉哀切地抱起董氏的屍身,緩緩走出太傅府。就這麼一步一步,凝神著懷中的婦人,繞著長安大街走向皇城的方向。


  皇城外跪著請詔的董源見著女婿抱著女兒緩緩走來,周身縈繞著無盡的的哀意。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起身迎向他。


  宋遠唇角動了動,身形一頓,臉上的表情也一頓,腳步虛晃了一下,仰天噴出一蓬血霧,整個人直直地栽向宮階。


  頭磕在白玉台階上,染出一片艷色,他雙手托舉著董氏,沒有讓她落地。


  董源心下一顫,疾步奔過去,接住女兒,側目朝著不支倒地的宋遠悲呼道:「宋遠!」


  宋遠強撐著睜眼,面色如紙,「岳父,宋遠沒有做到當年的承諾,沒有保護好小蘇,以後…宋家軍就托負給您了。」


  董源顫著手一把捏住宋遠的手,怒道:「糊塗!你們夫妻情深,小蘇沒了,你再沒了,憲兒該怎麼辦?我年事已高,如何能照看得了兩軍?」


  宋遠不甘地睜大眼,又噴了一口血,鼻孔也開始溢血,「岳父!是我造下的孽…我把命賠給小蘇。」他似做了錯事般,垂下眼帘虛弱地囈語道:「剛剛小婿還帶兵去圍了太傅府,留下了幾個死士…」


  董源瞬間明白了宋遠所做的一切,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


  得婿如此,夫復何求。


  董源掏出懷中的另一半虎符擲到宋遠身上,又將董氏輕輕放在他身側,轉身決絕而去。


  「破弩軍交到你手上,老夫放心了。你好好養傷,照顧好憲兒,照看好董家。蘇南瑾那老兒薄有清名,要是死於你之手,魏皇必會找個人來頂缸…老夫年屆七十,也算是活得差不多了,該死了!」


  董源悲壯地去接替宋遠主兵,攻打太傅府。


  宋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自袖間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拭了拭臉上的血漬,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虎符到手了,太傅府也要炸飛了,背黑鍋的人也趕去善後了…嗯,董氏也死了…鄧搈一死,中軍里便少了頂樑柱,假以時日,也能收歸己用。天下兵馬盡在掌握的感覺,不要太好!

  眼下剩下的時間應該干點什麼呢?


  回府準備替董氏風光大葬,還是去皇上面前哭個喪?


  算了,宮牆前打一圈,意思意思露個臉,魏皇自然會收到風的。


  白玉宮階血染就,硃色宮牆留遺恨,這巍巍的皇城,在秋雨之中顯得更加的賞心悅目了。


  宋遠抱著董氏繞著護城河轉了一圈。


  城樓上的羽林衛早將消息傳遞進了九道宮禁之後的龍殿之中。


  魏皇聞言,笑了笑,轉眼對著殿中的青年道:「一遇風雲便化龍啊!宋遠抓住了孤給的機會…你呢?」


  張梳行躬身行禮,低頭望著腳下的燈影斂了眼中情緒之後才緩緩抬眼道:「定魂針我已經交給蘇太傅,只要今晚這一戰兩敗俱傷,他一定會親自給蘇淺若插上,我只需要跟宋將軍取取經,老老實實的抬著花轎上門迎娶便可!」


  魏皇點頭,讚賞不已。


  「宋遠喊打喊殺,機關算盡,卻為你作了嫁衣裳!張梳行,孤沒有錯看於你。」


  「陛下聖明,慧眼如炬!」


  魏皇微微支起半截身體,探頭隨意道:「聽說你對蘇淺若有一份覬覦之心?」


  張梳行沉默了片刻,才不緊不慢地答道:「或者應該叫不甘。不甘被棄,不甘付出沒有回應!老一輩定下來的婚約,又能有幾分真心?張家不過是借個勢而已,蘇淺若當初若肯嫁,我自是肯收,她鬧騰得我顏面盡失,成為業城的一個笑話,就算有點心思也被鬧騰光了!」


  魏皇的龍榻上擺著業城詳詳細細的奏報,張梳行說這一番話倒是合情合理。


  張家借東風,現在借的是皇家的東風,那蘇家必然是要棄的。


  「那蘇淺若身子可還乾淨?」


  張梳行望著魏皇一笑便起了褶子的臉,面色一僵,旋即低頭道:「這件事情,微臣的確不知。蘇府之女,未有婚儀自然不該失了身才是。」


  魏皇靠後坐了坐,恢復了閑適的坐姿。


  隨手攤開一副畫像,用手指指腹撫了撫,魏皇揮了揮手。


  張梳行緩緩的踱步而出。


  魏皇抬頭,殿中一時靜寂,起身又多點了幾隻燭,殿中格外通明,藏在陰暗處的暗衛眨了眨眼,感覺到了一絲不習慣。


  殿外秋月皎皎,正在緩緩沉入雲層之中,半陰半退的月光灑在打皇宮硃色斑駁的宮牆上,折射著殿中通明的燈火,顯出一道類似血色的光影。


  魏皇閉上眼,血色的光影打在他蒼老的臉上,有些遲暮的蕭瑟。


  「我喜歡紅色!長安城最近多了很多喜歡的東西呢。寧王呢?叫他沐浴更衣,到大長秋那邊侍奉著,孤,一會兒就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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