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送禮
小螃蟹答道:「你倒是真閑,人家坐不坐得住還得你管呢?氣悶出門不是很尋常?你自己都是在這滿院子里轉悠呢,就不興大王和軍師也出門轉悠去?」
小蝦子便道:「我就那麼一說罷了,就你認真!你就該那時候和鰲久搬家的時候跟著一道搬了去,那倒好了,不用在這兒絮叨我了!」
小螃蟹啐道:「你才該跟著鰲久搬家呢!」說著就撲上來,和小蝦子鬧成了一團,剩餘玩耍著的蝦蟹們都嘻嘻哈哈看著這兩個,一時間這院子也甚是熱鬧。
同樣熱鬧的,還有蝦蟹們口裡的鰲久家。說起來,這鰲久也是個厲害角色,除了不能化形這事兒上頭算是個遺憾,其餘倒是也都順順利利的。自搬了到這下游來之後,便又重建了個府邸,帶著一群兒孫住下,又收攏了周圍的一些有了修為的水族過來,倒是也把這下游收拾得跟從前過得差不離了,不知道底細的,還以為鰲久只是搬家不是被齊竟趕跑的呢!
闕斑衣去到鰲久家的時候,正遇上鰲久一大家子吃完了午飯正四散在院子里閑聊玩耍當消食,老龜大龜小龜,烏拉拉的一地,看得闕斑衣真是眼花繚亂了。
其實說起來,鰲久所謂的不能化形只是指不能長期保持著人形,每日里總是以大龜本形的樣子居多,鰲久畢竟也有一千多年的修為,化作人形當然也是修為支撐得了的,只是這化人形實在費勁,鰲久認真算起來化人形每日里也就能支撐那麼一個半個時辰光景而已,鰲久便不到要煉丹的時節都懶得費勁化人形了。
如今聽小龜來通報說闕斑衣來了,鰲久也沒挪地方,只在龜殼裡頭伸個懶腰,晃了晃四個爪子,漫不經心的和闕斑衣打個招呼:「難得呢!闕軍師,咱們也有好幾十年不曾見過了!咱們如今可算井水不犯河水了,你們在中游,我帶著孩兒們在下游,也沒什麼要打交道的事兒吧?還是你們那大王又想挪地方了?」
闕斑衣倒是對這樣的鰲久頗為包容,只笑笑便當做沒聽懂他的冷嘲熱諷。要說起來,這鰲久也就是嘴不饒人,心倒是不算狠的,當年闕斑衣因著雌雄同體的特殊體質,確實不受人待見,鰲久雖然也是嘲諷不斷,到底也還是沒把闕斑衣這異類扔出水府外頭自生自滅去。因此闕斑衣也是在齊竟來了之後承了鰲久的情,也沒動兵器打殺,也沒強硬驅趕,就這樣任由鰲久帶著一群兒孫,全須全尾的搬了就算。
所以闕斑衣也不計較鰲久這態度,只搖頭道:「今兒這算是我的私事來找鰲老,並沒有夾纏什麼我家大王的事情,鰲老無須多心。」
鰲久也不甚怕闕斑衣,揮揮爪子示意兒孫們都散了去,這才懶洋洋又問道:「闕軍師今兒來有什麼事?我歷來懶,闕軍師又不是不知道,早早把你來的目的說了,我也好早了結了這事,可別礙著我一會兒去煉丹。」
闕斑衣聽鰲久說到了煉丹,便順勢將懷裡揣著的那個紅緞禮盒取了出來,隨意擱在身側一隻小龜背上,輕拍兩下龜背,又往鰲久的方向抬手致意,示意小龜馱著過去給鰲久。
小龜先是抬頭看看鰲久,見著鰲久微微點頭,小龜這才四腳齊抬,飛快的跑了過去,一點兒不似平時的慢慢悠悠。
鰲久也是有趣,都懶得抬爪子,就張口吹口氣將那禮盒蓋子吹開。一縷葯香飄了過來,鰲久動動鼻子吸溜吸溜,總算是在那小黑豆眼睛里閃現出對闕斑衣有了興趣的光芒,帶著笑意問道:「哎呀,這可是年份足足的茯苓,闕軍師,你這是厚禮啊!鰲久老頭兒可沒什麼可用之處,那裡受的起你這禮?這兩三百年的茯苓也不好找,闕軍師還是請收回罷!」
闕斑衣看鰲久話雖這樣說,眼睛卻是總不自覺的往那茯苓的方向瞄了去,而且那小龜明明聽見鰲久說讓他收回,卻也不轉身走過來,便知道鰲久是喜歡這茯苓的,什麼受不起請收回都不過是託詞。
闕斑衣便笑道:「鰲老說笑了!藥材這東西,用得上的,便是寶貝,用不上的,就是個擺設。我得來這茯苓也是偶然,我一介尋常人也用它不上,兩百年也好,三百年也罷,要是留著在我手裡當擺設,豈不是浪費了它白長了這麼多年?所以我才送了來給鰲老你這樣一個識貨人啊!」
鰲久是看看小龜背上這茯苓,又看看闕斑衣,再看看茯苓,最後又看看闕斑衣,看來看去看了許久,到底還是沒忍住這茯苓的誘惑——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要是水裡有的珍寶藥材,鰲久他是不大稀罕,因為自己也能折騰得來,但是這陸上的東西,以鰲久這樣身形倒是收集得比較難的,因而這有年份的東西,自然是在他眼裡誘惑更甚。
先伸了爪子去把放茯苓的禮盒盒蓋蓋好,鰲久才緩緩開口道:「闕軍師還是先說了來意罷,這好東西誰不愛,小老兒自然也想要這好東西的,只是得看看闕軍師要什麼來換,要是小老兒給不起的,小老兒自然也不敢奢望這好東西了。」
闕斑衣對著鰲久遙遙比了個大拇指誇讚他,然後拱手作禮道:「鰲老快人快語,斑衣自是佩服,不過這事兒呢,確實是斑衣自身私事有求於鰲老,這……是不是鰲老和斑衣另尋了靜僻之地再細說?」
鰲久會意,便揮揮爪子,引來一隻小螃蟹過來耳語幾句,小螃蟹便點頭帶了那馱著禮盒的小龜一道往裡室爬了去,其餘小龜和水族們,也都退出了院子以外,各自玩耍各自的去了。
眼見著這院子里就剩了自己和闕斑衣,鰲久才懶洋洋道:「此間是話不傳六耳了,闕軍師且放心說就是了。這茯苓在小老兒這裡放得住放不住,就得看闕軍師要什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