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大鍊鋼鐵(二)
郭大路瞟了瞟陳青黛的紅唇,不敢問那幾個探子是如何「收拾」了,他撓了撓腦袋:「雖然我心裡早就想把那些技術擴散出去的--要知道,大李朝學我發明的技術越多,越廣,我獲得的功德之力也就相應增多,所以,我不在乎各路人馬來偷師學藝--其實他們都是傻的,根本不需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做,只要堂堂正正到我的義學上課,都能學會這些技術。只不過,如今我各項計劃的攤子還沒有完全鋪開,需要不少的啟動資金,所以暫時還要留著這些技術賺兩個小錢花花。素素,黛玉,今後再碰到這樣的人,還請手下留情,把他們趕走就是了,盡量不要傷害人命。」
陳青黛瞪了郭大路一眼:「你這人,怎麼象那些和尚一樣啰嗦,你以為我把那些探子怎麼了?我只不過弄一陣風兒把他們扔到東海里洗澡去罷了。」
郭大路嬉皮笑臉道:「是是是,我家黛玉最是溫柔善良不過,是我胡說,是我胡說,不過這外來人員是該好好管理。這樣吧,我讓傻大個搞個暫住證政策,所有外來人員都要辦證,按指紋,驗血型,這樣也方便我們管理,對了,我們還可以暗中用手機給他們拍照,建立檔案,嘿嘿,這樣一套齊全的戶籍管理大招放出來,任哪個宵小都別想隱藏身形。」
郭大路在井中洞府與白素貞、陳青黛調笑,在他家的小偏房裡,王德恩正對著快要燃燒盡的香煙,彙報著今天郭大路修行有成,回到后隆村的消息。
香煙里傳來鄒鳴的聲音:「王德恩,你辦得很好,繼續收集郭大路的一應消息,尤其是他所說的大鍊鋼鐵一事。嗯,有件喜事要告訴你,你娘給你在老家買了百畝上好的水田,等你回家,就不愁娶媳婦付不起彩禮了。」
王德恩知道,所謂老娘購買水田云云,只是鄒鳴市恩的手段,忙恭敬道:「多謝大人栽培,小人一定盡心辦差。」
香煙緩緩淡去,這一次千里傳音結束了。
王德恩看著香爐里的灰燼發獃,自己充當鄒鳴監視郭大路的耳目,真的好嗎?郭大路此次從天一閣修行返回,都已經會騰雲駕霧了,更聽說他已經學會了雷術,自己一個普通人,只不過練過幾年武,難道還能和一個修行者斗?如果有朝一日被郭大路發現自己暗中聯絡鄒鳴,他招手一個雷劈下來,自己就灰飛煙滅了!什麼百畝上好的良田,還有需要人照顧的老娘,都成了一場空。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塊玉佩,鄒鳴說過,此佩是上等的法器,可以隔絕一切法術窺視,自己使用千里傳音絕對不會被發現,可是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呢?
不!不可能!如果自己真的被發現了,這條命早就沒了--浩哥兒、傻大個他們可饒不了自己。
可是,自己難道真的一輩子當個暗探嗎?暗探這活兒,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危險,一不小心被發現了,就會招殺身之禍,就算不被發現,功成身退,嘿嘿,搞不好因為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而被背後的主子滅口。
王德恩的拳頭,握緊,鬆開,鬆開,握緊,他不甘心一輩子活在陰影之中,突然,他想到,郭大路今日說過,后隆村每個人都有功德之力,那白痴小兒黃滿元只不過孵了幾個蛋,功德之力就極大,今後等郭大路摸索出功德之力修鍊之法,那后隆村人人都可修行。自己當初可也是參與過人工孵蛋的,難道說,自己身上也有功德之力?那自己,也有一天能修行?
果真如此,這世間的容華富貴又算得了什麼?!又有誰能讓自己永遠做一個不能見人的暗探!?
王德恩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德恩卻不知道,他脖子上掛的玉佩,不僅可以偵測一應法術窺視,更可以偵測佩戴之人的心聲!
在京城的一處房中,鄒鳴撫摸著另一枚與王德恩脖子上的玉佩一模一樣的玉佩法器,冷笑道:「狗奴才,居然敢起叛心,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原來,那連軍中也難得的千里傳音術,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鄒鳴真正用來窺視郭大路的,卻是王德恩掛在脖子上的玉佩,那玉佩法器極是神奇,王德恩在後隆村所見所聞,遠在京城的鄒鳴一撫玉佩,都能知曉。
鄒鳴對郭大路極是重視,否則也不會動用如此難得的法器。鄒鳴有一種直覺,他認定,對太子爺上位最有威脅的,就是郭大路!
可是,太子爺卻並不如此認為。
當鄒鳴匆匆趕到太子府,向太子彙報了郭大路從天一閣返回的動向後,太子卻有些心不在焉:「如此說來,那郭大路已經和天一閣攀上了關係,勉強也算是不記名的外門弟子了?嗯,事關天一閣眾仙,咱們且將這郭大路放一放。從嘉(鄒鳴的表字),你不要再管郭大路的事了,我這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鄒鳴大驚:「太子爺,這郭大路來歷不明,怎麼可以就此放手不管?」
太子有些不耐煩:「從嘉,你上次親訪后隆村,不是告訴我那后隆村和郭大路與我那個活死人弟弟並無瓜葛嗎?既無瓜葛,又何必將精力放在一個鄉野小子身上。那郭大路雖然發明了什麼雪糖、酒精,畢竟是小道,無足掛齒。」
鄒鳴還想爭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總不能說,自己憑感覺認為郭大路會危及太子爺爭江山吧?太子爺想滅了后隆村上下數百口,那是小事一樁,可如果因此惹來天一閣仙人的指責,那就得不償失了。
太子道:「從嘉,我這裡還有幾件大事需要你辦。」說著,密密吩咐了一番。
鄒鳴一聽,頓時將郭大路一事扔到了腦後,大驚失色:「太子爺!你此番布局,可是為了對付二皇子?」
太子笑道:「從嘉,你不愧為我手下頭號謀士,我這一番布局天衣無縫,你卻一眼看出這是我為了對付我那好弟弟而去的。」
鄒鳴大急,不顧禮儀,扯住了太子的衣袖,大聲嚷道:「不可!萬萬不可啊!太子殿下,二皇子是非除不可的,可只有等你登基后,有大義名份在手,隨時可以處置二皇子,可你現在還沒有接受禪讓,就殺死二皇子,那天下人都會罵太子不忠不孝不仁啊!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太子一拂衣袖,滿臉不快:「從嘉,你說得道理我都懂。可是父皇遲遲不願禪讓,我聽聞朝中依然有大臣在慫恿父皇重新啟用我那好二弟,如果真到了那時,禪讓一事必有反覆。我不如快刀斬亂麻,除了二弟,也好讓父皇絕了那點子念頭,痛痛快快將皇位讓於我。否則的話,如果是我二弟上了位,那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鄒鳴見太子一張俊臉扭曲,咬牙切齒,知道他是徹底被至高無尚的皇位迷了心竅,有心再勸,卻知道此時的太子什麼也聽不進,自己只會惹他不快,失了他的恩寵,他長嘆一口氣,行了一禮:「在下明白了,敢不盡命。」
太子哈哈笑道:「從嘉啊,事成之後,你當居首功,當初要不是你在戶部做了手腳,二弟在南疆一戰也不會敗得如此之快,等我登上大寶,少不得賞你一個大學士。」
鄒鳴臉色一變,他當年在戶部運糧時,故意在糧食堆中澆水,以至於送到前線的糧食全都發霉變爛,前方的將士餓著肚皮揮不動刀槍,乃至大敗,更有軍士實在受不了餓,吃了發霉的糧食拉稀而死,最終造成將士曄變。
雖然此舉將軍功著著,奪皇位風頭正勁的二皇子一舉拉下馬,可是在鄒鳴心中,一想到無數為大李朝開疆拓土的將士,卻因為自己一己私利,而死於非命,暗中一直內疚不已。
這一所謂的功勞,鄒鳴一直藏在心中,只是安慰自己,太子才是眾仙家認定的皇位繼承人,二皇子如果非要爭一爭金鑾殿上的那張龍椅,只會造成在大李朝萬里江山動蕩不安,內亂叢生,到那時,無辜死去的百姓只會更多,自己是懷著菩薩心腸,施霹靂手段,前線將士的犧牲,換來的是大李朝長治久安。
可今日看著太子為了早一日登上寶座那急不可耐扭曲的臉是如此醜陋,鄒鳴突然心一沉,自己選擇太子爺,真的對嗎?或者說,眾修行者門派支持太子上位,卻將更為英明勇武的二皇子棄之不用,真的沒選錯嗎?
眾仙說,太子上位乃是天道,可天道究竟是什麼?皇上他老人家,又為何遲遲不願意禪讓呢,難道說,做為太子的生身父親,其實他更了解太子的本性?
鄒鳴心中閃過無數念頭,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向太子行了一禮,領了他的命,自去辦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