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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這他妹的是什麼病?!(一)

  真不知道大妞姐被迷了什麼心竅,明明郭蘭英是搶郭大哥的壞女人,還和她這樣親切,幫她說話,甚至責備自己這個親妹妹。


  二妞氣沖沖又跑回家,撿起掃帚沖向大妞的房間,想把郭蘭英趕走,卻沒想到,在房門口,卻聽到大妞自稱得了愛之病。


  愛之病,是當初郭大路喚眾女子幫他拆黑心棉時透露的一種奇病,誰都沒真的見過,但見郭大路介紹時,臉色凝重,再三警告是世間絕症,所以二妞印象深刻。


  這時,二妞站在房門外看到,自己最喜愛的大姐整個人瘦得跟骷髏似的,衣服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頓時尖叫一聲,轉身就跑:「我找郭大哥來救姐姐!」


  郭大路得了二妞的報信后,一路跑得飛快,問了二妞幾句,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二妞只是抽泣著告訴他,大妞快死了,大妞得了愛之病--郭大路又驚又疑,艾滋病得確可怕,可是,這是在大李朝啊,怎麼可能有艾滋病傳播?


  艾滋病的幾大傳染途徑--性生活、血液、母嬰,這幾條都和大妞挨不上啊,這好端端的,大妞怎麼就生病了呢?

  不對!


  大妞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有點不正常吧?她好久沒到自己家裡來了,害得郭進不時念叨,上次自己和郭蘭英在鄞縣城一番折騰,流言滿天飛,還鼓搗了一個大世界出來,后隆村村民都來看熱鬧,唯獨不見大妞的身影,就連自己挨劫雲天雷身子半焦后,也沒看到大妞來探望自己一次--


  不對頭!大大的不對頭!


  這傻姑娘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何有意識地與自己避而不見?

  郭大路衝進了李如海的新家,跑上樓梯,一眼看到郭蘭英正守在大妞房前,他一怔:「你怎麼在這兒?大妞怎麼樣了?究竟出了什麼事?」說著,將挾在胳膊下的二妞推到郭蘭英懷裡,大步走到門前,伸手推門。


  郭蘭英半摟著二妞,伸出了手,想攔住郭大路,但最終還是縮回了手,郭大路一把推開門,卻沒看到大妞,只見床上有條棉花被,下面高高隆起,顯然大妞就蜷縮在棉花被下面,如同一隻驚慌的小獸,躲無可躲,鑽進了被子里。


  郭大路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飛步上前,手一揚,就將被子揭開了--郭大路怔在當場,只見大妞抱著瘦削的肩膀,死死閉著眼睛,整個人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下來。


  郭大路心如刀絞:「大妞,你怎麼就瘦成了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妞抽泣著,一個字都不肯說,郭蘭英站在門外,低聲道:「郭大哥,大妞妹子上次找棉籽時,被那黑心棉里的異物刺了一下,就此得了愛之病。她的傷口,就在那手指上。」


  郭大路一眼就看到了那包著紗布的手指,他眉頭深鎖:「艾滋病?我當時的確提醒你們要小心,但艾滋病病毒本身是非常弱小的,暴露的空氣中很快就會死亡,只要不是被帶艾滋病病毒血液的針管刺傷,輕易並不會感染此病。那黑心棉里,可沒有針管啊。」


  說著,他已經握住了大妞的手,將手指上的紗布解開了。


  大妞的手指,好端端的。


  郭大路咦了一聲:「大妞,你手上並沒有傷口啊。」


  大妞細不可聞地道:「手指頭有個紅點--就是找棉籽時刺傷的,至今沒有好過,這必是愛之病無疑了。」


  郭大路再一細瞧,果然,大妞手指肚上有個極小的紅點,如同被紅色的原珠筆戮了一下,但是,也就僅此而已,既沒有腫起來,也沒有化膿潰爛。


  郭大路鬆了口氣,這應該不是艾滋病吧。


  郭大路自己其實也沒有正式見過艾滋病人,但是,光是手指上有個小紅點,並不能證明大妞就已經染上了絕症,也許,只是有些小小的發炎,傷口沾了水,這才遲遲沒有完全癒合。


  郭大路輕柔地撫摸著大妞的手指:「可痛?」


  大妞搖了搖頭,在郭大哥在身邊,她一下子靜下心來,就算此時死了,也能安心去了,她低聲道:「不痛,什麼感覺也沒有,不酸也不癢。」


  郭大路鬆了口氣:「應該不是什麼艾滋病,艾滋病病人因為免疫力低下,會有傷口久治不愈的特點,可與你這樣子卻大不相同。你且等著,我去拿葯來,應該對你有幫助。」


  郭大路匆匆跑出了李如海家,等再次回來時,手裡捏著小藥瓶,裡面裝的卻是頭孢等常用抗生素。這些藥品,都是郭大路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有不少是過了期的,其實依然有藥效,此前浩哥兒被大黑牛頂傷時,郭大路在徒手搏心后,就給浩哥兒吃了不少抗生素,從而避免了術后感染髮炎。


  這一次,郭大路為了治大妞,帶來的都是沒有過期的藥品,這些葯數量極少,是郭大路原來留著想萬一自己生病有個三長兩短時用的,現在也顧不得這些,治好大妞要緊。


  郭大路半扶著大妞,親自端著水,喂她服了兩粒頭孢,他也不敢多用,這藥物過量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看不出大妞手指上的紅點,究竟算是什麼病。


  大妞服了葯后,就沉沉睡去,她自從以為自己得了愛之病後,一直生活在深深的驚懼不安之中,卻又不能向爹娘親人述說,身心俱疲,直到此時,才徹底放鬆下來。


  郭蘭英和二妞一直守在門外,這時才輕輕走到床邊,問郭大路:「大妞(我姐)沒事了吧?」


  郭大路遲疑了一下:「我覺得應該不是艾滋病,服了葯好好休息一下,應該就能治癒了。」他不無責備地皺眉看著郭蘭英和二妞:「你們兩人怎麼將此事一直瞞著我?諱疾忌醫最是愚蠢不過。」


  二妞白了郭蘭英一眼:「都怪她--我是今兒才知道的,她可早就知道了,一直密而不宣,也不知抱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我看,她是存心害我姐姐!」


  郭蘭英臉色有些發白,她的確有些隱秘的心思,那就是取代大妞陪伴在郭大路身邊,可是天地良心,她可從來沒有害過大妞啊。


  郭蘭英喃喃地道:「是大妞妹子不讓我告訴郭大哥你的,她說得了愛之病,身子就髒了,怕害了別人,這才深居簡出。」


  郭大路搖了搖頭:「胡鬧,就算真是艾滋病,一般的生活起居並不會過人,幸好今兒個二妞叫了我來,要不然,大妞沒有亡於什麼艾滋病,生生卻被自己嚇死了。依我看,大妞瘦成這個樣子,並不是什麼艾滋病的原因,更多是心理方面的問題,被這不明的病因嚇得六神無主,飲食難安,才到了如今這地步。」


  郭大路猜測得不錯,其實就算是在21世紀,也有不少人對艾滋病一知半解,活生生自己嚇死自己的,曾經有個年青人,因為生活不檢點,自以為感染了艾滋病,結果一頭從高樓上跳了下來,後來一查,其實卻是沒病的。


  事實上艾滋病只要儘早治療,用雞尾酒療法,存活率還是很高的。


  郭大路心痛地打量著沉睡中的大妞--他剛才半摟著大妞,這姑娘真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哪裡還是此前那個天天上山打豬草的野姑娘?說到底,是自己太不關心她了,以前自己習慣了大妞天天在自己家中,照顧自己和老爹,可自己呢,可曾如大妞關心自己那樣關心她?大妞默默地守在自己身邊,在自己看來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以至於當她因故生病時,自己居然毫不在意。


  郭大路突然向門外走去:「二妞,廚房在哪兒?」


  二妞愣愣地道:「在一樓左邊--郭大哥你去廚房做啥?打水喝嗎?我幫你去打吧。」


  郭大路頭也不回地道:「給大妞做幾道菜,看她瘦成這個樣子,葯補不如食補,先把身子養壯實了再說。無論她生了什麼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身子骨結結實實的,才好治病嘛。」


  李如海在礦山裡忙了一天回到家后,卻看到郭大路正在自家廚房裡忙碌,嚇了一大跳,我的天爺爺,郭大路如今可是正式冊封的一派掌門人,他怎麼在自己家裡燒菜做飯,行那等下人才做的事?

  李如海忙要上前勸郭大路趕緊從廚房出來,旁邊二妞輕輕扯住了他的衣角:「爹,郭大哥這是在給大姐燒點開胃的飯菜,姐身子有些不舒服,得補補身子。」--二妞到底不敢將愛之病告訴爹,只含糊說大妞身子不舒服。


  李如海聽了,倒沒怎麼為大妞擔心--有郭大路在,什麼毛病還不是術到病除--但郭大路願意為了大妞親自下廚,就說明他對大妞實實在在的好。


  嘿嘿,前段兒,郭進找自己婆娘說,郭大路想整什麼自由戀愛,和大妞之間的事順其自然,做父母的不要干涉過多,當時自己還有些擔心,該不會是郭大路成了仙,修了道,就看不上自己家的野丫頭了。


  等後來傳出郭大路怒踩登仙閣,衝冠一怒為郭蘭英后,李如海更是著急,但他是極本份老實的漢子,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置此事,總不能將郭大路綁到家裡來,逼著他和大妞成親吧?

  幸好大妞對此事神色如常,事後郭蘭英回到后隆村,兩個姑娘家之間依然有說有笑的,李如海才算放下了心事--他倒也想得實在,這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隔壁村的老王因著施用積肥多打了三五斗糧,就起了色膽扒李寡婦家的牆--是個男人都花心啊。大妞和郭蘭英情同姐妹,今後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話。


  郭大路燒了一條紅燒鯽魚,一個豬腳湯,一個肉片炒黃瓜--大冬天裡的黃瓜,自然是塑料大棚之功,又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擺在一個小几上,放到了一覺醒后的大妞的床前。


  大妞紅著臉,將郭大路燒得的飯菜吃了個乾淨,看得郭大路瞠目結舌,半晌才道:「那個,這些菜原本我想和你倆個人一起吃的。」


  大妞羞得鑽到被子里,說什麼也不願出來。


  郭大路鬆了口氣,大妞胃口這樣好,絕對不會是生了什麼艾滋病,手指上的紅點,只是偶發現象。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郭大路放下一應事務,什麼電機研究啊,鑽頭製造啊,機床裝配啊,天天陪著大妞。


  第一天,大妞滿臉都是笑,第二天,大妞的胃口很好,第三天,大妞在郭大路陪伴下,香甜地睡了一覺,然而,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小半個月後,大妞的臉色重新變得慘白,吃不下,睡不著,人再度消瘦下來,肥大的棉襖套在身上,似乎一陣風刮來,就會吹倒似的!

  不僅是她,郭大路也是臉色凝重!


  因為大妞吃光了整整一瓶的抗生素,手上的那粒紅點卻絲毫沒有消退,反而更加鮮艷,似乎隨時會滴下血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大路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什麼艾滋病,就他對艾滋病的了解,大妞手指上的莫名的紅點根本不吻合艾滋病的任何病理特點!

  郭大路這段時間根本不顧忌旁人的眼光,直接就在大妞房間里搭了一張床,睡卧都在一起,就是為了觀察大妞的病情,以便隨時救治。


  郭大路慌了,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見鬼!大妞手上的這個紅點究竟是怎麼回事?!

  郭大路已經不敢再給大妞吃抗生素了,一來抗生素對這紅點毫無效用,二來抗生素吃多了對大妞也不好--要知道大妞陸陸續續已經吃了數十粒各種抗生素了。好人都要吃出病來了。


  這紅點是病?還是傷?為何久治不愈?如果只是被黑心棉裡面的異物扎傷,那這樣長時間下來,也早該癒合了。如果是某種疾病的表症--郭大路也從來沒聽說過這樣古怪的疾病癥狀啊--那紅點處不痛不癢,如果不去注意它的話,大妞完全可以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可是,誰都無法忽視大妞手上的紅點!


  到了此時,整個后隆村都知道大妞生了一種古怪的病了,郭大路衣不解帶照顧大妞的消息甚至傳到了鄞縣城的大世界,克里絲締等人都前來探望,只不過都被二妞擋在了門口。


  郭大路實在沒招了,既然自己的現代醫學和藥物治不了大妞,那隻得退而求其次,試試看大李朝的傳統醫術行不行。


  參與試驗硝酸甘油治心絞痛的那批名醫,自從親眼見證了硝酸甘油的神奇之處后,就一直賴在了后隆村,想向郭大路多學一些醫術,只不過後來郭大路被天打雷劈,這事兒也就擱下來了。


  那些名醫很快又發現,義學里的孩子們正在學的一些人體解剖、骨骼模型實在是聞所未聞--這些都是模型,郭大路當然不至於將真的人體解剖帶進課堂里--這些一把鬍子的名醫不顧自己都是義學孩子們的爺爺輩,擠在課堂里聽李華上課,李華其實也不懂的,只不過是拿著郭大路編寫的課本照本宣科。


  此時,聽得郭大路未過門的媳婦得了一種怪病,郭大路親自相招,詢問醫治之術,這些名醫不無得意--後龍先生醫術神妙,可也不是什麼都會治。這不,連自己媳婦的病,也得求到咱們凡人頭上。不過,這些名醫每人都有些不傳之秘,專冶各種疑難雜症,沒準瞎貓撞上死耗子,真能治好也說不定。


  老太醫、薛智等人被帶到大妞房中,郭大路也不避諱,一邊請他們給大妞把脈,查看手指上的那個紅點,一邊把一疊醫療記錄遞給了他們,那醫療記錄上詳細記著大妞這段時間來的飲食起居,生理表現,甚至連體溫、心跳、體重、大小便都統統事無巨細,記錄在案。


  眾名醫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隱私的記錄,但他們都是行家裡手,稍一想就明白,這一個個看似簡單枯燥的數據,卻能很直觀地表現一個病人的變化。


  要知道,任何一種病都是發展變化的,醫生被匆忙招來,只能了解這一時一刻病人的病理,卻無法了解全盤的情況。病家無知,也不可能將前後因果說透,但這樣一份記錄,卻幫了醫生的大忙--不過,這也就是郭大路能做,換了其他富貴人家,如果醫者探問生病的婦人大小便如何,早就被打出門了。


  老太醫險死還生,被硝酸甘油救活過來后,真正是迎來了新生,他這段時間在義學,放下架子,倒是扎紮實實學了不少東西。


  他先給大妞把了脈,查看了手指上的小紅點,又反覆看了記錄,搖了搖頭:「後龍先生,請恕老夫直言,你媳婦沒病!無論是老夫的把脈還是你親手記下的醫案,都表明你媳婦飲食起居一如常人,她之所以這樣瘦,完全是因為心中憂慮過度引起的。只要放寬心懷,很快就能恢復如常了。」


  郭大路苦笑道:「老太醫,我也是這樣和大妞說,其實這紅點在手上不痛不癢,只要不去關注它,根本不影響生活,可是--唉,大妞心中卻是認定自己得了病,不久於人世,以至於日漸憔悴。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會有不忍言之事。」


  薛智在旁邊點點頭:「說到底,這是心病啊。我也見過一些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后宅婦人,錦衣玉食,整日價無所事事,偏偏心事重重,傷春悲秋,硬生生折騰出病來,卻又藥石難醫--因為這本就不是病,喝再多的葯也無用,最後生生將自己折騰得香消玉殞。」他瞟了郭大路一眼:「比如說《怡紅院的故事》里的林妹妹,就是此等人物。」


  郭大路苦笑,薛智雖然是游醫,但有此見識,誰會想到,大妞一個村姑,居然也會染上這種大小姐的富貴病?

  然後,旁邊幾個醫者卻有不同意見,他們細細查看過大妞手指后,都認定,這紅點的確有些不正常,既不是外傷又不是內症,也不像是中了毒,被下了蠱,可是,有一點卻是大家一致的意見--這個紅點,不該出現在大妞身上!

  人身上,有了不該有的東西,不是病是什麼?這就是病!有病就得治!


  接下來數日,一眾名醫開了無數內服外敷的藥方給大妞,說實話,郭大路是不太相信這些所謂的獨門藥方的,但好歹有老太醫把著關,確認這些藥材大多是溫補無毒性的,這才讓大妞服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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