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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七章 西山剿鬼記 (五)

  郭大路沉著臉,半晌才道:「這怪不了西山的百姓,他們受苦的日子太久了,是朝廷拋棄了他們,他們為了生存下來,不得不如此苟活。泰安居士,我想將科學門戰士和羅浮派的門人子弟混編,然後組織一個個小分隊,駐紮到各鄉各村,以防備西山鬼怪再來擄人,你看可使得?」


  泰安居士道:「後龍先生果然宅心仁厚,不過,咱們如同撒豆一樣將戰士和門人子弟們全都派到鄉下,這不是犯了分兵則弱的大忌嗎?更何況,咱們總不可能隨時隨地貼身保護著每一個百姓,別的不說,農人就要日日下田進山幹活的,西山鬼怪則是無孔不入,咱們就是想保護,也保護不了啊。」


  郭大路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這大力鬼王是和自己玩游擊戰,麻雀戰啊,我靠,這廝該不會也看過自己「寫」的《游擊戰》這本書吧?他妹的,當年自己可是通過李華的手,親手「寫」了不少「著作」的,全都流到了民間,這鬼怪玩游擊戰,有著天然的優勢,無論是潛伏、隱蹤、偷襲、暗殺,都比普通人勝出數倍。


  難道自己要學原時空的小鬼子,用清鄉、鐵壁合圍這樣的招術,來對付西山鬼怪?

  然而,當郭大路轉過頭來,看著滿臉哀求之色的一眾百姓時,卻是心中一軟,扭頭對泰安居士抱了抱拳:「還是麻煩泰安居士,與我科學門戰士組成小分隊,進駐各鄉各村,聯手保護眾百姓。」


  泰安居士點了點頭:「那就這樣辦。」


  一道道命令很快傳了下去,科學門內,不少中高級軍官對郭大路的命令其實是心懷疑慮的,因為誰都知道,這樣的小分隊,只能攜帶小口徑武器,對上鬼怪並沒有多大的優勢,可是相反,鬼怪在近身搏鬥中卻是穩佔上風,這一點,駐委奴兒國長官苟布理,是反覆提醒警示過的,可是後龍先生卻反其道而行之。


  然而,雖然軍官們心裡嘀咕,卻依然不折不扣執行著郭大路的命令,因為,後龍先生是他們最尊敬的人,哪怕他的命令是錯誤的,也必然得到完全的執行,相比之下,普通戰士考慮得就沒有這樣多,相反,他們個個戰意極高。


  要知道,這大半月時間,科學門的戰士天天只是打炮扔炸彈,除了那女殭屍,一個鬼怪都沒見過,戰士們都閑得發慌了。看到西山百姓失去親人的悲痛樣子,一直被教育軍民一家親,魚水情的戰士們早就滿腔怒火,就算郭大路不主動下令,都有不少戰士準備寫血書請戰了。


  郭大路看著一隊隊戰士唱著軍歌離開了軍營,羅浮派的門人子弟跟隨在隊伍中,輕嘆一口氣,他現在可算是知道,這大將軍可不好當,每一個決定,都牽扯到無數人的生命。


  事實上,在戰場上,哪裡來的戰無不勝的克敵妙計,只能說自己盡量不要犯錯。


  郭大路突然對身邊的副官道:「命令,將特種子彈配備給戰士們,數量有限,每人十發,還有,連長以上軍官每人配備一把特種劍。」


  特種子彈和特種劍,就是晶元彈晶元飛劍,郭大路一直藏著這些大威力武器,並不想過早就讓修行界得知--羅浮派的門人子弟一眼就能發現這些武器的妙處,既然能用來對付鬼怪,也能用來對付修行者。


  不過此時,為了保護戰士們,郭大路也沒有那樣多的顧忌了。


  血光洞內,大力鬼王得到獨角鬼急匆匆帶來的消息,一群一群的科學門戰士和羅浮派門人,正離開大營,前往各鄉村。


  獨角鬼苦著臉道:「大哥,如此一來,咱們想抓活人投入血池,可就難得多了。」


  大力鬼王卻哈哈大笑:「我以為一手創了科學門的後龍先生,和傳承萬年的羅浮派掌門泰安居士,是何等樣了不起的人物,卻沒想到,實實在在是兩個蠢材!他們居然分了兵,原本握在一起的拳頭,如今全都散開了,哈哈哈,此戰,卻是我血光洞必勝了!」


  那夜叉也是個知兵的,傑傑怪笑道:「分兵則弱,這是兵家大忌。科學門和羅浮派原本抱成一團,大營如同鐵打的一般,羅浮派的仙人法術護住左右,科學門的火炮鋪天蓋地,又有各種奇巧之物。我等就算是率領小的們傾巢而出,也近不得那大營。旱魃妹子就是前車之鑒。可現在,那大營居然分了兵,近萬軍將分派到各鄉村,每個村只有區區十來個兵,羅浮派的修行者因為人少,只有幾個大的鄉鎮才有駐守,當真是如一個篩子一樣,處處都是破綻!」


  母子鬼嚷嚷道:「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盡遣兒郎們,四處出擊,將科學門的小分隊各個擊破!」


  大力鬼王卻轉了轉眼珠子,一揮手:「不忙,我們如果此時就出手,驚著了科學門的軍隊,他們眼見勢頭不妙,又縮回大營,這可如何是好?我這裡卻有一計,保管讓科學門著了我的道兒,卻又渾然不知。」


  獨角鬼忙道:「大哥想的計策,必是極妙的!當初不是大哥謀了那天地鎮魂鍾來,我等早就在科學門和羅浮派大軍兵臨城下之時,一敗塗地了。」


  大力鬼王瞪了獨角鬼:「少怕馬屁!」他轉向母子鬼:「此事卻要妹子出力了。還請妹子帶一群女鬼,化了形,潛入各村莊之中,暗地裡接近那些科學門的戰士,引誘他們,與女鬼們交合,實則吸取他們的精血。如此一來,無聲無息之間,血池就能得到新的血食。聽說科學門的門人子弟,都是有功德之力的,他們的血,必能讓血池大法功力倍增!」


  母子鬼咯咯尖笑道:「這誘人交合,暗中吸取精血,原本就是小妹初出道時最擅長的小把戲,只不過已經有數千年沒有玩了,大哥既然有吩咐,自然要讓大哥好好看看妹子我的能耐。」


  母子鬼招手喚過數百名修為較深的女鬼,一聲令下,眾女鬼一轉身,就從原本的青面獠牙,變成了或嫵媚動人,或清純可愛,或二八佳人,或成熟婦人的模樣,咯咯尖笑著,在母子鬼的帶領下,沿著地道,潛向各處鄉村。


  在西山的某個百餘戶農戶的山村中,一名科學門的戰士正在村頭放哨,村中央還豎起了一個哨樓,另兩名戰士就守在機槍後面,此外,還有兩名戰士,正陪著下地的農戶到農田站崗值哨。


  科學門的近萬大軍,能夠派到鄉村保護百姓的,也就數千人,而西山多山,村莊極為分散,各處小分隊再那麼一分派,能夠分到這個小山村的,只有五名戰士。


  至於羅浮派的修行者,人數更少得多,只有一個不入化元之境的弟子,偶爾會駕著雲團前來查看一二,想要長駐山村,卻是萬萬不能。


  不過,駐守在這裡的五名戰士並不因此而心慌,鬼怪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們手裡有槍!還有後龍先生特意發放下來的特種子彈!科學門的戰士就是要降妖伏魔的,如果連幾隻小鬼小怪都收拾不了,還當什麼兵,吃什麼百姓供給的糧?

  那名村口放哨的戰士,不是別人,正是梁得勝!


  原來,梁得勝自從在杭城人民醫院保下一條命來后,就一直糾纏著當地的科學門駐軍,想要當兵,為自己慘死的爹爹報仇。


  梁得勝自學過一些科學門的書籍,更難得的是,他在機械維修上頗有天賦,當地的駐軍愛惜人才,就將他招入了軍中。


  梁得勝在軍中刻苦訓練很快脫穎而出,當郭大路在各地選拔戰士,組成大軍和羅浮派共討西山五鬼時,梁得勝一開始是非常想不通的,在他眼裡,羅浮派和西山五鬼一樣不是好東西,西山五鬼害人不假,可自己的爹爹和鄉親,也同樣是死在羅浮派的妖獸爪下的!

  不過,梁得勝在科學門軍中經過鍛煉,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拿著一本畫報引誘小夥伴們下山打工的毛頭小夥子了,他深深懂得在軍中紀律的重要性。當上級命令下達時,身為戰士就算再怎麼不理解,心中有疑問,也必須堅決執行。


  梁得勝被選入了征計西山五鬼的大軍之後,雖然日日夜夜都得和羅浮派的修行者們照面,但是一來,黑豹精早就已經死了,自己的大仇也算得報,二來,如今羅浮派修行者在泰安居士的刻意叮囑下,對科學門的戰士們客氣得很,和戰士們共同值勤時,還會施展一些小法術,幫助戰士們驅蚊避蟲,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著意交結。因此故,梁得勝也拉不下臉來和羅浮派修行者交惡。


  甚至有的時候,梁得勝還有些「思念」羅浮派的修行者,比如現在,他們這五個戰士,在這個小山村駐守已經有七八天了,也許是西山眾鬼怪心生畏懼,所以這段時間再沒有老百姓受襲擊。


  可是,包括梁得勝在內的一眾戰士們,卻並不敢放鬆,羅浮派的修行者隔幾天就會到小山村,用法術偵查一下有無鬼怪們的異常動靜,可今天,原本是羅浮派修行者前來的日子,卻遲遲沒在空中看到他的身影。


  梁得勝再次抬頭看了看天空,搖了搖頭,羅浮派的修行者自由散漫慣了,根本不守紀律,這要是換了科學門的戰士,在規定時間沒有到達崗位,少說也是一個七天的禁閉。


  這時,哨樓上傳來戰友的聲音:「梁得勝,你是不是在等羅浮派的修行者啊?不用等了,剛才電台里傳來消息,羅浮派的修行者近期在各山村來往施法,靈力消耗有些過度,所以有部分修行者回羅浮山休整,等靈力恢復了,再回來。」


  梁得勝罵了聲,果然,這些修行者都是靠不住的,別看他們在空中高來高去,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是只要靈力消有損耗,就個個死了老子娘一樣,拉著個臉,非要把靈力補償回來不可,還說什麼「雖然靈力消耗不多,但經不起日積月累,生怕壞了修鍊的根基--」,扔下戰事,說走就走了。


  呸,這要是換了科學門的戰士,就是天上下刀子都得守在陣地上。


  梁得勝將槍背在肩膀上,對哨樓上的戰友道:「我去田地那兒給老鄉幫個手,這幾天農活多,我看老鄉們都忙不過來。咱們到了村裡,老鄉沒少給咱們送吃送喝的,咱們天天只能像根電線杆子一樣站在這兒,想想真是臊得慌。」


  哨樓上的兩名戰士道:「是這個理兒,不過你小心點,當心鬼怪偷襲。」


  梁得勝道:「怕他個鳥,這段時間根本沒鬼怪敢露頭。」他拍了拍肩膀上的槍:「說真的,我都等得不耐煩了,最好有個什麼鬼怪自己撞到我面前,殺個痛快。」


  梁得勝大步向田地走去,村民們的田地分佈得較散,有的地兒隔著一個山頭,光走路就要走半天。


  梁得勝原本也是農戶出身,種得一手好莊稼,他幫著村民鬆土澆水鏟草,豆大的汗珠都掉到了地上,其實不僅僅是他,就連那兩個在田旁放哨的戰友,也早就將槍擱在一邊,幫著老鄉們干起活來。


  梁得勝忙碌了半天,村民家裡的婆娘們送來了吃喝,卻是晌午到了,該吃飯了。


  村民們忙招呼著梁得勝和另兩位戰士一起吃飯,梁得勝倒也不客氣,抓了個饅頭大嚼,同時掏出了自己的自熱式兵糧,在加熱袋裡倒了點水,將食物加熱了,分給村民們一起吃。


  村民們好奇地品嘗著兵糧,都說好吃,梁得勝心裡暗笑,其實這種兵糧只是填個飽,連隊里的伙食那才叫好呢,天天有魚有肉有蛋,比以往的小地主傢伙食還要好,連後龍先生也和戰士們擠在一起打飯吃。


  這時,一個小媳婦子來給梁得勝倒水,那水裡是加了鹽了,大伙兒幹了半天活,出了一身汗,是該被點鹽份。


  梁得勝幾大口就把鹽開水喝光了,沖小媳婦一遞碗,意思是再給他倒一碗,那小媳婦銀盤大臉,梳著又黑又亮的兩條大辮子,沖著梁得勝一笑,正在倒水的熱水瓶一歪,半瓶水倒在了梁得勝身上,幸好那水並不燙。


  那小媳婦啊呀了一聲:「兵哥哥,真對不住,把你衣服弄濕了,要不,你脫下來,我幫你洗洗吧。」


  梁得勝忙道:「不用不用,我這衣服原本就被汗弄濕了。」


  那小媳婦卻不依,直接就動手,連脫帶拽,將梁得勝的軍裝給脫了下來,梁得勝裡面穿的是背心,露出了強健的胸膛和雙頭肌,小媳婦眼波流轉,突然臉上一紅,抱著衣服就走了。


  旁邊的戰友笑道:「梁得勝,人家小媳婦看上你了呢。」


  梁得勝瞪了戰友一眼:「別胡說,這不是壞人名聲嗎?咱們可是有軍紀的。」


  旁邊的村民卻不以為意,打著哈哈取笑著梁得勝,這在農村,大姑娘和媳婦子卻是不同,大姑娘極重名節,當真不能有一點點閑話,可成了人家媳婦后,卻如同換了個人似的,什麼葷的素的都敢出口,惹急了,把爺們褲頭當眾扒下來都做得出來。所以大伙兒拿梁得勝和小媳婦開玩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梁得勝在農田裡幫村民們幹了半天活兒,直到日落西山,倦鳥歸林,大伙兒才收拾家什回家,梁得勝和戰友們背著槍,直覺地排成一列,雖然只有三人,但齊胳膊齊腿在田埂上走著,卻自有一股氣勢。


  村民們一開始還有些覺得好笑,甚至故意學著梁得勝等人的樣子走了幾步,哈哈大笑,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因為他們從三名戰士的臉上,看到的是對軍紀的絕對服從。


  有幾個老漢是見過世面的,曾親眼看到過朝廷的大軍,這時連連感慨道:「徐洛那群丘八根本沒法和後龍先生的兵相比,那真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回到村裡后,梁得勝喊了聲解散,戰士們回到借宿的農家,這時,突然一個利落的身影小跑到了梁得勝面前,嬌滴滴地道:「這位兵大哥,你的衣服洗乾淨了。我可用的是香皂,你聞聞香不香?」


  梁得勝抬眼一看,正是強脫了自己的衣服拿去洗的媳婦,只見她臉帶羞色,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去忽閃忽閃盯著自己,她托在手裡的自己的軍裝,果然隱隱有股香味,卻不知道是香皂的味道,還是小媳婦自己的味道。


  梁得勝有點尷尬,別看他以前拿著模特畫報引誘同村的夥伴下山進城,其實他自己也是個雛兒,沒怎麼和女子面對面打過交道,支支吾吾道了聲謝,伸手去接衣服,卻沒成想,那小媳婦的手捏著衣角只是不放,梁得勝扯了幾下,用的力不自覺大了,那小媳婦唉喲了一聲,腳下一晃,撲到了梁得勝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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