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和談(二)南錫
直到使團一行,到達馬恩河畔的沙隆,才遇到駐守的法軍。儘管他們說明了自己是大英帝國的使者,可那些駐守的法軍,還是將他們和普通法國民眾一起,關到一個狹小、封閉的破房間里。
那經歷,就像噩夢一樣。作為地地道道的貴族,費爾南多實在難以忍受。於是命隨行人員,向法軍表示不滿。可那些法軍也不知是不是轉了性子。不僅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還態度極其蠻橫。稍稍辯駁幾句,就被打得頭破血流。
無奈之下,出身高貴的費爾南多隻好聽法軍的安排。讓其他人,都老老實實的,在破房間里待幾天。
由於擔心感染,看守的士兵,基本不與被關起來的英國使團接觸。就是吃食,也隔著柵欄,放在地上。什麼吃喝拉撒,也都破房間里解決。以致內里的景象,實在髒得不行。
像前人拉出的屎·尿,在地上都結成了硬殼。一股股騷·味兒,直入肺腑。薄薄的棉絮,黑得像在污水裡浸潤多年的抹布似的。不僅黑得不行,還散發著怪味兒。
和房間里的尿·騷味混在一起,簡直讓人窒息。
費爾南多想找塊落腳的地兒,都猶豫了半天。還是送他們進來的士兵看不下去了,朝著他的屁股,一腳踹了進去。當身體與污·穢不堪的地面接觸在一起時,費爾南多發出了尖銳又刺耳的驚·叫。
這樣關了四五天的樣子,沙隆的治安官,才姍姍來遲的見他。但費爾南多所代表的英國使團,都變成了叫花子。不僅蓬頭垢面的,身上也透著一股酸味兒。
弄得治安官,連連解釋說誤會。但那倨傲的神情,顯然不以為然。
對此,費爾南多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這是法國,而不是大英帝國后。他又盡其所能的,將心底的火氣,壓了下去。整張臉,也漲成了豬肝色。
他到底是知道好歹的!
且強龍不壓地頭蛇,再大的火氣,現在也不能發作。畢竟法國和明國走得極近,再加上法國大革命之後,歐洲各國,都普遍對法國採取敵視政策。
並且還組建了反法同盟!
而大英帝國,就是其中的同盟國之一。也是奉行大陸均衡政策,所以大英帝國,不允許任何一個國家,在歐洲一家獨大。那樣的話,英國在歐洲的影響力,無疑會遭到削弱。
更為重要的是,法國大革命,直接處死了法國國王。這在普遍實行君主政體的歐洲大陸,簡直是駭人聽聞。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也是為了維護政體的合法性,教訓法國,就十分有必要了。
只是現在,因為流感,反法戰爭,不得不暫時放在一邊。但法國和歐洲各國的關係,依然沒有緩和的跡象。對當今的法國政府,歐洲各國,也依然採取敵視、不承認的態度。
這沙隆治安官的倨傲之態,也是情理之中了。
便本著大局為重的立場考慮,虛情假意的接受了沙隆治安官的道歉。
之後循著基本的外交禮儀,沙隆治安官,也沒明著為難英國使團。並且路上,還派了少量士兵護送。雖然費爾南多明白,這些士兵,明著是護送。可暗地裡,卻是監視。不然這些法軍,不可能連上個廁所都要跟著。
但從安全考慮,他並不反對。畢竟有法軍護著,那些神出鬼沒的強盜,應該不會那麼猖狂。事實上,後面的旅程,也確實如他所料。除了不少衣衫襤褸的法國人跑到跟前乞討外,並沒有出現什麼波折。
當然,這也和法國設立的安全區有關。北自蘭斯、沙勒維爾-梅濟耶爾一線,西沿沙隆、第戎之間的大運河,南至洛林高原的邊緣地帶,東至巴伐利亞公國。都有重兵駐守,禁止安全區內的民眾與外界自由往來。
很多前往安全區的法國民眾,就在進入之前,被嚴格的隔離一段時間。若是沒什麼不良反應,才會准許進入。這還是大明教給法國的法子,使得洛林地區,成了流感洪流中,少數幾塊陸地。
但短期內,大量人口聚集到洛林高原。使得當地,很快就出現糧食短缺。而當下歐洲大地上,各國都在自危。想要弄來糧食,路上就很不太平。所以從沙隆前往南錫的道上,才會出現那麼多乞丐。
除此以外,法國還在南部的中央高原,設立了一個新的安全區。儘管那裡已被流感肆虐過,但法國人政府聽從白蓮教的建議,從大明購入了一大批消毒藥品。
其實就是消毒液、醋之類的消毒品,只是在這時候,被大明賣出了天價。而且這還是看在明法交好的份上,否則像西班牙、荷蘭等國,連買都買不到。
然後在白蓮教的主導下,對流·感·肆·虐的地區,進行莊嚴又神聖的驅·魔行動。實際上就是消毒!只不過動作比較浮誇,看起來就像跳大神一樣。
很多法國民眾看了,反而更加確信白蓮教是在驅·魔。
費爾南多此行,就想借著和談的契機,從大明購入一批消毒品。不然肆虐的流感,只會給英國帶來更重的損失。先不說工業全部停頓,就說農牧業,大幅減產,就讓英國,有些難捱。
雖然在海外,還有廣闊的殖民地,可以搜集到糧食。但重洋遠隔,速度太慢。又加上如今英國國內,基本失去了該有的社會秩序。所以這足夠的糧食,能不能送到民眾手中,就是一個大寫的問號。
所以這也是國王和大臣們的一致意見!
無論如何,都要買來一批消毒藥品。好讓英國社會,儘快恢復正常。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沒做絲毫停留,就趕去了大明駐法國大使館。只是他登門拜訪時,卻被告知,明使正在接見一位極其重要的客人。
於是他只能在會客廳,心急如焚的等候。而在他頭頂,二樓的書房裡。大明駐歐洲大使林傲峰,正與一個饅頭金髮的年輕人,愉快的交談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