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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的身體,僵硬在原地,甚至連雙眼都是變得迷茫起來,時不時的閃爍過掙扎之色,而此時,在他的神識內,也是被掀得天翻地覆,那一道灰芒直接是衝進了他的神識中,然後化為極為可怕的風暴,那種狂暴的撕扯力,彷彿是要將白墨的魂力徹底的撕裂一般。這種情況,是白墨有史以來第一次遇見,他能夠在那道灰芒中感覺到一股極為陰冷的波動,而且這道灰芒,彷彿是有著一些靈智一般,它的目的性極為的明確,那就是摧毀白墨的魂力,從而使得他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該死的!」雖然心頭被這一幕搞得有些慌亂,不過白墨畢竟也沒真的驚慌失措,對於這種情況,他並不知道怎麼對付,不過他也是極為理智的收縮著魂力。暗灰色的風暴,在神識內肆虐,那種風暴極為的強大,不過好在白墨有著本源靈力護體,雖說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對付這東西,但藉助著本源靈力的溫養,倒也是牢牢的守住那最後的地方,不敢再讓那灰芒風暴侵蝕而來。「將你的身體交給我,我給你無窮的力量!」暗灰色的風暴幾番侵蝕,但卻未能突破白墨那固若金湯般的防禦,那風暴之中,突然傳出了極為的微弱而陰冷的聲音。「哼,不管你是誰,哪裡來的就給我滾回哪裡去!」此時的白墨,心中已是被這天降橫禍搞得無比的暴怒,所以一聽見這聲音,當即就有些暴走的跡象。「你竟然擁有著本源靈力這等天地神物,不過本身實在太過弱小,根本無法催動精神之力,我掌控了你的身體,定會讓你活得風風光光!」風暴之中,再度有著陰冷聲音傳出,而後風暴猛然擴大,帶著碾碎天地般的可怕氣勢,對著炎神碑碾壓而去。見到這般聲勢,白墨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能夠感覺到,這灰芒其實並不算特別的強大,只不過他催動魂力的手段,卻比白墨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咯吱!風暴呈碾壓之勢,爆發出巨大的壓力,一陣陣壓力散發而開,令得白墨心神劇變,不過旋即,他心頭也是一陣發狠,心神一動,瘋狂的催動著本源靈力護住神識,這一次,他竟直接是對著那風暴中侵蝕而去,他居然想要把這來歷不明的東西給強行抹除!「哼!」白墨這番舉動,顯然也是有點出乎那神秘存在的意料,當即也是發出一聲悶哼,風暴瘋狂的旋轉著,竟是將那股吞噬之力給抵禦了下來,不過這樣一來,他一時半會,竟也是無法取得太大的成果,雙方似乎是陷入了僵持。「小子,本座看上你的肉體,是你的福氣,若是再冥頑不靈,本座便將你精神徹底打散,讓你煙消雲散!」風暴之中,隱隱間有著一道陰冷的怒喝傳出,顯然是沒想到白墨竟然會如此的難纏。「打散?就憑你還差了點!」然而,就在這道怒喝聲傳出時,這片神識內,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彷彿整個世界都下起了雪,溫度驟降,一片聖潔的白色冰羽,突然飛來,狠狠的抓在那風暴之上,龐大的力量,竟是直要將那風暴給震退而去。「小……小白!」見到這突如其來的援手,白墨發怔之際,也是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神識內,寒風肆虐,只見得在那混沌之中,一隻龐大無比的神鳥若隱若現,那巨大的雙翼遮天蔽日,仿若天地都在其下一般,聲勢極其的驚人。白墨的心神也是有些震驚的望著那混沌中的龐然大物,這想來應該便是小白的真實本體,沒想到如此的震懾人心,鳳凰一族,果真強大。「鳳凰?」那風暴之中,突然也是傳出一道有些震驚的聲音,顯然是認出了那顧盼生姿卻神威凜凜的巨獸。「不長眼的東西,死了都不安生,一道殘留的精神烙印,也敢興風作浪,不過既然你都出現了,那也就別走了!」混沌中的龐然大物優美卻無比霸道的聲音,響徹開來,而後巨大的雙翼猛的振動起來,頓時兩道龍捲風暴便是席捲而出,快若閃電般的轟擊在那風暴之上。雖說現在的這鳳凰僅僅只是小白的一片冰羽所化,但鳳凰何其強大,舉手投足間,都是在爆發著驚人的力量。一片火鳳赤羽,都能形成三千白羽炎,何況是小白刻意留下的一片本源之羽。砰砰!那風暴直接是被這兩道龍捲風暴震得節節敗退,最後終於是徹底的爆炸而開,而後,一道若隱若現的灰影,便走出現在了白墨的心神注視之下。這道灰影,金身幾乎透明,不過隱約間還是能夠看見一點他的容貌,赫然是與先前白墨所見到的那遺骸完全相同!「果然是這傢伙在搞鬼!」白墨心中一聲怒罵,今天差點就著了這死人的道了。「我只是要這個小子的身體而已。你也不過只是一道能量體。一個無名小子。你維護他做什麼!」那灰影目光極為忌憚的望著混沌中的巨大神鳥,喝道。「這小子於我可是有救命之恩,豈能容你傷他!」聽得小白那尖銳的喝聲,白墨如果此刻能夠表現情緒的時候,想來面色是有些精彩,當初的救命之恩,果然換回了好處。小白顯然不打算給這灰影任何的機會,黑暗中。那遮天蔽日的雙翼,陡然張開,一道白色光束,猛然暴掠而出,然後撕裂混沌,以一種極端可怕的速度,狠狠的轟在那一道灰影身體之上。「既然人都死了,就不要想著作怪,徹底的安息吧!」伴隨著小白的冷喝,那一道灰影眼中也是掠過一抹恐懼之色。他的身體,也是陡然爆炸而開。那一道精神烙印,直接是被小白硬生生的轟爆而去。嘩啦啦!隨著那道灰影爆炸,頓時間有著一股極為雄渾與強大的魂力在這神識內爆發而開。「白墨,吞噬這些魂力,衝擊天魂師!」在這些魂力擴散而開時,小白即將消散的虛幻聲音,也是在白墨耳中響起。聞言,白墨心頭也是微震,旋即狠狠的點了點頭,心神一動,本源靈力陡然席捲而開,以一種蠻橫的姿態,將那些失去了精神烙印的魂力,盡數吞噬而進。而隨著如此龐大的魂力被吞噬,只見得這神識內,再度出現了變幻,混沌之色迅速的消退,天與地分離而開,天清地濁,隱約間,彷彿有著雷鳴在其中響徹。此時的神識,徹徹底底的衍變成了一方小天地。而也就在天地徹底分離之時,一道猶如自心靈深處傳出的奇異鍾吟,彷彿悄然的響起,令得白墨的魂力,瞪間膨脹強大。隨著魂力越來越強橫,只見在那方小天地中,魂力閃電般的凝聚,隱隱間,竟是凝聚成了一道真正的虛影,而這道身影,正是白墨的精神之體!天魂師!白墨的手掌緩緩緊握,感受著那澎湃的魂力波動,眼中也是湧上了狂喜之色,他終於是成功的晉入了這一步!白墨那僵硬了許處的身體,終干是在伴隨著那一道侵入的精神體被摧毀而逐漸的緩和下來,同時間,一股股驚人的精神波動,不斷的自其神識內席捲而開,令得這方天地,都是波動起來。如今白墨的魂力,比起之前,簡直天差地別,這就如同地靈境境與天靈境之間那龐大無比的差距一般!「好運的傢伙!」暮雪先前知道白墨體內發生了什麼,但即便是她,也無法幫上忙,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來大概情況,當即也是感嘆一番。白墨緊閉的雙目,緩緩的睜開,雙眼之中,無形魂力猶如要凝聚成實質一般暴射而出,堅硬的黑石地面,直接是被生生的撕裂開一道裂縫,這般魂力,已是達到了一種相當強橫的地步。「呼。」白墨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眼中依舊還有著一點殘留的驚色,顯然先前那般變故讓得他極為的受驚,這一次如果不是小白突然出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在吞噬了那道想要奪取他身體的殘留精神體后,白墨也是從中獲得了一些這位強者生前的一些記憶,而在那種記憶中,這傢伙的確不算什麼好人,不過讓得他有些驚喜的是,在這些記憶中,竟是有著一些獨特的魂力手段,這對白墨來說,無疑是一種天降橫財。現在的他,算是踏入了天魂師的地步,但對於魂力的運用,依然頗為的粗淺,在這些記憶中,他得到了不少催動精神手段,倒是正好填補了他的一些空缺。另外,在得到這些與魂力有關的豐富經驗時,白墨也從那些記憶中,獲得了一些與遠古秘藏有關的消息。類似白墨手中的神秘鑰匙,不但是繼續下去的保證,而且還能開啟某些傳承,總之是好處多多。「這傢伙,倒也是雪中送炭。」緩緩的消化著那股記憶,白墨眼中也是湧上許些喜色,這傢伙或許生前不算好人,不過實力倒的確不弱,能夠得到他的這些經驗記憶,對於白墨來說,不亞於得到一部強大的靈訣。在這裡躲了一個多月,倒也是該出去了,以白墨現在的實力,就算那莫崎等人還守在那裡,他也是能夠有著全身而退的能力。「我們走吧!」看著那不聲不響的黑衣少女,白墨溫暖一笑,這一個月少女在旁守護他也是看在眼裡。有了決定,白墨也就不再做什麼拖延之舉,心神一動,手中的鑰匙便是散發出一道強光,而後將白墨二人的身體包裹住,而後他們的身體逐漸的變淡,直到最後徹底的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而隨著白墨二人的消失,這片空間,再度變得寂靜無聲,了無生機。當白墨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的霎那,雄渾的魂力幾乎是在霎那間便是暴涌而出,在其周身形成極為強大的防禦。不過預料之中的攻擊,卻並沒有出現,而白墨也是在第一時間鬆了一口氣,這才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出現的地方,並不是白墨所想的石殿內,而是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峰上,他的視線掃了掃,然後一些熟悉的感覺便是湧上心頭,這裡雖然不是在那石殿中,但卻距落鴻谷並不遠,站在這裡,白墨目光遠眺,剛好是能夠見到不遠處那在群山中裂開的落鴻谷。「這鑰匙倒也是一件不錯的寶貝。」看來這東西只要一被催動,便是會潛藏進入虛無之中,而後開始移動,日後若是遇見危機關頭,倒是能夠躲入那秘鑰空間,想來只要不是遇見那種極為棘手的人物,都無法將潛藏在虛無中的白墨找出來。「那落鴻谷的人,似乎都是撤走了。」白墨驚異了一下,然後便是將目光投向落鴻谷之外,在那片山谷的上方,如今已是瀰漫著雷雲,時不時的有著一道道雷電傾瀉而下,令得整個山谷都是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這個時候的落鴻谷是最為狂暴的,就算是莫崎等人,也不敢在其中久留,所以看這般模樣,那些大部隊人馬,似乎都是撤走了,這結果倒是讓得白墨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雖說如今晉入了天魂師,他也並不再懼那莫崎等人,不過如果真被他們守株待免蹲著的話,想來也會相當的麻煩,這種麻煩,能夠避免的話,自然是最好。「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暮雪也是看了看那雷暴瀰漫的山谷,而後問道。「回一趟葉城休養一番,然後繼續深入遠古遺迹中去。」白墨可不是愣頭青了,前方雖然寶藏誘人,但卻是危機四伏,沒有準備好,怕是會落個身首異處的凄慘下場。葉城依舊是那般的喧嘩與熱鬧,大街之上來來往往的人流,讓得人明白這座城市所擁有的人氣。只是,一些初來乍到的外來者,卻並沒有感覺到這段時間中,葉城那略微有些不太一樣的氣氛。一些清楚原本葉城勢力分佈的人,每當抬頭望向那城中央最為恢弘的幾座高塔時,眼神都是略微的有些複雜,原本那裡是由雲海閣以及印元門,但如今,這兩大葉城曾經最強大的勢力,卻是只能退居而開,因為那裡,擁有了更為強大的主人。這個主人,名為血域。一個真正的強大勢力,甚至,在那些強大勢力的行列中,血域都是擁有著相當顯赫的名聲,雖說這種名聲有時候並不是太好,不過這也並不妨礙別人對他們的畏懼,在這片遠古遺迹,實力始終都是最重要的。以前的葉城,勢力分佈頗為的均勻,即便是雲海閣這兩大勢力,別的勢力雖然忌,憚他們一分,但畢竟不會太過的畏懼,而那種略顯平衡的氛圍,也算是讓得很多人比較滿意。但是,這種所謂的平衡氛圍,伴隨著血域的到來,卻是宣告破梨,當那位踏入天靈境中期的強者,站在高塔之上,俯覽著整個城市時,他那陰冷而霸道的聲音,也是讓得很多人開始感到畏懼「唉。」一想到如今葉城這種氛圍,一些人便是不免嘆了一口氣,隱約間,有著一些謹慎的竊竊私語,悄然的傳開。「裘晉等人,都被血域給抓起來了,據說當初那與他們交好的白墨,在此次的落鴻谷中,得到了不少好處,而其人卻失蹤了。」「血域手段也太卑劣了,竟然想用這種辦法逼迫白墨現身。」「那白墨也不是傻子,血域實力極為強悍,就算是一些強大勢力都不敢得罪他們,他單槍匹馬的,難道還敢跟血域抗衡嗎?」「是啊,不過就是倒霉了裘晉等人啊,以血域那些傢伙的手段,如果白墨不出現,肯定不會輕易饒過他們…「「唉。這葉城也不安生了。看來也得令尋他路了。」在一些人暗中竊竊私語時。那些目光也是投向城中心那座高塔之下,此時,在那高塔前的寬敞廣場上,已是顯得分外的吵雜,廣場之外,人群一圈圈的圍繞著,黑壓壓的,看不見盡頭。而在人群圍攏間。也是有著不少同情的目光看向廣場,在那廣場中,有著一個碩大的鐵籠子,而那鐵籠子中,鎖的並不是什麼妖獸,而是一個個雙目通紅,滿臉怨恨之意的人,而在最前方,盤坐著三道人影,正是裘晉。李萱以及馬進。此時的三人,面色皆是陰沉到一種可怕的地步。那看向外面血域人馬的目光,血紅血紅的,一種根本無法化解的怨毒之色,纏繞在眼中。任誰被如同畜生一般的關在這裡,並且任由人觀看,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以接受。而在鐵籠之外,是一些身著黑衣的血域人馬,在那廣場居中的石椅上,一人坐在上面,目光戲謔而冷漠的望著鐵籠之內。這道人影並非是莫崎,而是當初與白墨辜搶過古魂仙露的那位血域強者。此人名為趙齊,在血域之中也是頗有地位,而對於當日他竟然在白墨手中吃癟,這一直被他耿耿於懷,原本他是想打算等到鑰匙到手,便讓白墨付出代價,但卻沒想到最後鑰匙竟是落到了白墨手中,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傢伙失蹤了去,這倒是讓得人極為的窩火。這一個月時間中,趙齊使用諸多手段羞辱著裘晉等人,妄圖將隱藏在暗中的白墨逼出來,但最後的結果,讓得他有些沮喪與憤怒,因為這一個月,莫說現身,甚至連影子風聲都沒看見過半點。「我倒是要看看,你這縮頭烏龜能躲到什麼時候,這些人是你的朋友,你如果不來救,日後你的名聲也將會一文不值,嘿嘿,自己獨享寶物,讓朋友受難,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石椅上,趙齊眼神陰沉,旋即咧嘴森然一笑,喃喃道。聲音落下,這趙齊伸手接過一旁的人遞上來的熱茶,這才微眯著雙眼,看向鐵籠中的裘晉等人,笑眯眯的道:」裘晉,別這麼深仇大恨的模樣,你要恨的不是我,應該是白墨那個無膽鼠輩,你們會有這般結局,全都是拜他所賜。」「狗雜碎,不要讓我逮到機會,不然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下來!「裘晉雙血紅,他死死的盯著趙齊,卻是突然猙獰一笑,面容扭曲。「呵呵。」聞言,趙齊卻是一笑,笑聲格外的陰冷,他看了裘晉一眼,旋即輕聲道:「看來這一個月,還是沒能磨掉你們這臭脾氣啊,我是不是看起來太和善了點?」在說著話時,這趙齊突然站起身來,手掌一握,三柄閃爍著寒芒的匕首出現在其手中,而後唰唰暴射而出。「啊啊啊!」隨著匕首射出,頓時間三道凄厲的慘叫聲便是自鐵籠中傳出,只見得裘晉身後的三人,手掌皆是被匕首洞穿,殷紅的鮮血頓時流淌而出。裘晉眼角抽搐著,拳頭死死的握著,聽得那刺耳的慘叫聲,眼眶欲裂。廣場外,一片沉默,不少人眼中都是有著怒火在涌動,想來是被這趙齊的陰狠所激怒,但怒歸怒,可在一想到血域的可怕時,他們緊握的拳頭,也只能緩緩的鬆開。在廣場的一圍,沈袁面色鐵青的望著這一幕,拳頭握得嘎吱作響,而就在他忍不住的要出口說什麼時,一旁的凌雲突然將其抓住,沖著他緩緩的搖了搖頭。「別犯傻了,沒用的」凌雲聲音低沉無力,血域太強橫了,他們根本沒辦法抵抗。眼前的這幕,讓得他徹底的明白了這遠古遺迹的法則,他們其實表現得與白墨也頗為的親近,想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是實力不弱,恐怕現在那鐵籠子中,還有著他們的身影。廣場上,趙齊陰冷目光環視著周圍,而凡是與他目光接觸的人,都是有些畏懼的移了開去,這種感覺,讓得他臉龐上不由得浮現一抹病態般的笑容,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裘晉,我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從明天開始,每一天,我殺一人,直到白墨現身為止,所以你們現在便祈禱那白墨不會繼續做縮頭烏龜,不然的話,這鐵籠子,就是你們最後的歸宿。」趙齊淡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