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屠
註:此卷非正文,屬於番外篇,不喜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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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向天天相應,縱聲喚地地有靈。
曾經刀山驅猛虎,幾度火海戰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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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一種人,他們總是徘回於生死之間,專干一些遊離於法度之外的事。
殺人放火,強搶糧財,在某些人的眼裡,他們是無惡不作的魔鬼。
這種人,世人皆稱他們為人屠!
在中國古代戰國時期,有位名將叫做白起,因其殺敵無數的戰功,便被稱為「人屠」。
但這裡所提到的「人屠」與歷史沒有任何瓜葛,人屠所指的是一類人,而不是一位人。
這裡也不是中國古代,而是架空於神魔世界中的奇俠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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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半山腰以下經年累月始終都是翠綠的景色,植物茂盛。但在半山腰以上,卻是寸草不生,常年被寒冷的氣流籠罩,變成了半座「冰山」。
這座山,就是御龍國中最盛名的仙山,名為雲霧山。
山腳下有一個小村子,叫做百里村。
在雲霧山方圓千里內的氣候都是四季如春,生活在這裡的人大多數都長得模樣俊俏,水水靈靈,生龍活虎。
而這百里村正好位於雲霧山的山腳下,常年受著「仙山」的靈氣滋潤,村裡的人更是很少有人生病,無論老少都是一副健碩的身體。
因為村子里的人大多數都姓百里,所以叫做百里村。
村子里是一排排一座座的茅草屋,此刻正是清晨,家家戶戶的房頂都升起了炊煙。
竹籬小院中,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舞著棍棒手腳生風。
茅屋內傳來一位女子的叫罵聲:「臭小子,又讓爹娘他們上山砍柴,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七歲了,該懂點事了。你天天在院子里掄著那打野豬的棍子,還真以為這樣就能煉成絕世武功成為大俠了?」
正說著,從茅屋內走出一位穿著鵝黃色布裙的年輕女子,她一張鵝蛋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清澈迷人。
見到女子從屋子裡出來,少年將手中的棍棒扔在了地上,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嘿嘿笑道:「父母老了,適當的鍛煉身體也是有益無害的。今天我的棍法又精盡了不少,姐姐,你別生氣啊。」
女子輕哼了一聲,轉過身一甩衣裙回到了茅屋中,少年撓著頭訕訕的站在外面。
少年叫做百里青嵐,是一個生活在百里村普普通通的人。但他卻有一個大俠夢,他不想像村裡的老人一樣一輩子生活在山腳下,靠山吃飯。他要翻越這座大山前往外面的世界,成為一名響噹噹的大俠。
剛才的女子是百里青嵐的姐姐,叫做百里青月,比弟弟大三歲,如今年整二十,因為弟弟每天都做著成為大俠的白日夢,父母又老了,這家裡家外的事情都落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
清晨,村子里像往常一樣寧靜,偶爾傳來幾聲犬吠雞鳴,給村子增添了一些和諧的氣氛。
村裡有位百歲老人,叫做百里登雲。據說這位老人本不姓百里,是年輕的時候來到百里村后而改姓百里。
百里登雲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一頭濃白的長發隨著微風而輕輕飄起,腮下長長的白鬍須,一臉的慈眉善目,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活脫脫的老仙人。
他此時站在村頭,凝望著山上,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登雲爺爺早啊!」
百里青嵐被姐姐逼著去山上幫助父母砍柴,他此刻正背著斧頭向著山上走去,看到百里登雲站在村頭,就打了聲招呼。
百里登雲對著百里青嵐招了招手,將他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登雲爺爺,您有什麼事嗎?」百里青嵐走到老人身邊,疑惑道。
百里登雲凝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沉聲道:「七星移位,恐有生變。看你這一身行頭是要去山上砍柴,聽爺爺的,你速去速回,如果見到山上有其他的人也告訴他們快些返回村子。」
村裡的人對於百里登雲的話是言聽計從,因為百里登雲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真。
聽到百里登雲所說的話,百里青嵐驚呼一聲,不敢耽擱,直接向著山上跑去,足下生風,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不久后,百里青嵐帶著父母和村裡的其他人從山上返回,看到百里登雲仍然站在村頭前,凝望著山上的位置。
見到這些從山上趕回來的人們,百里登雲輕嘆道:「天下將亂,爾等回去告訴村子里的人,收拾好行李準備跑路吧。今晚,雲霧山會生劇變!」
村子里的人聽了百里登雲的話,嚇得紛紛跑回村子準備逃離。但是百里登雲卻將百里青嵐一家三口留了下來。
百里登雲看著百里青嵐的父母,說道:「今晚讓青嵐與我守候在這裡,你們和村裡的人向著東方逃去,那裡有屬於村民們的機緣。你們不用擔心青嵐的安危,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是難得的可造之材。」
百里青嵐的父母答應了百里登雲的要求,隨即一家三口就返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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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西斜,金色的餘暉灑向大地,黃昏的色彩籠罩在村子里。
此時,村子里的人都已經離開了,百里青嵐獨自一人來到村頭前,走到百里登雲身邊。
百里登雲遙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說道:「那裡是他們的戰場。青嵐啊,你要永遠牢記自己是一名百里氏人。」老人雙眉微垂,神情略顯疲憊,他慢慢的彎下顫巍巍的身體,坐在村頭的大石上。
百里青嵐一臉好奇的坐在老人的身邊,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神情有些嚮往。
萬丈巔峰,霞霧繚繞。
一群身穿銀甲手持長槍的戰士正艱難的向著山上攀行,路途過半,天色也暗了下來。
軍隊的將領帶領戰士們來到一片林子里,暫時歇腳。
戰士們雖然疲憊,但也難掩心中的興奮。只要再翻過這座山,就回到了久違的故土。因為他們是第一批從敵國歸來的遠征軍,這一次征戰數年,終於以勝利收尾。
年輕的將領也是喜笑顏開,不復往日那般神色凝重,因為不用再夜夜思念故鄉至親。戰士們的心情也是如此。
就在他們憧憬著榮耀而歸受萬人敬仰之時,一群黑衣人騎著馬突然從後方疾奔而來。
戰士們此前毫無察覺,此時也是異常謹慎,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年輕的將領站在戰士們前方,面對著他們朗聲怒喊:
「眾兄弟,自開戰來,我等執槍,奔赴戰場,血戰八方,憑一身正氣立於天地之間,憑一身傲骨笑看世態炎涼,只為誓守故土多嬌!戰至今日,得眾將士高抬,委以將軍之職,吾得此重恩,誠惶誠恐,無以報效,亦以汝等為榮!多說無言,只問:誰願與吾同往,再殺他個片甲不留!」
戰士們激情澎湃,一掃疲憊之意,高聲吶喊:「錚錚鐵骨,一往無前,斬盡強敵,還我河山!」
「好,給我殺!」
戰士們向著山下殺了過去,迎接黑衣人的強勢攻擊。
這些黑衣人極其詭異,他們所騎得並非普通的戰馬,而是鬃毛呈紫雙瞳漆黑的奇異怪馬。
而且這些人赤手空拳,看樣子像是故意送死一樣。
年輕將領征戰數年,但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敵人。他的臉色凝重起來,並命令戰士們加強警惕,小心中了敵人的埋伏。
卻不料他剛下完這一聲命令,對方便突然詭異消失,只留下一團團烏黑的濃霧,直到此時,戰士們才發現這次遇到的敵人是多麼的可怕!
黑霧連成片,瀰漫視野。戰士們陷入其中,宛如進入了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然而,一聲聲慘叫卻是接踵傳來。
「大家加速跑起來,不要停留!」
將領大吼一聲,足下生風,疾步如火。他感覺全身的力量猶如汗水般在快速蒸發,雙腳越來越軟弱無力,最終撲倒在地,陷在這詭異的黑霧中。
他努力轉過身,凝視著眼前的方向,即便這裡漆黑如夜。
就差這一座山的距離,就可以回到日夜思念的故鄉了,怎奈突遭此劫!
無奈,憤恨,不甘。
年輕的將領第一次落下了男兒淚。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奮力的推了一下,轉眼間又見到了光明。
他以為黑霧散失,轉身看去仍有一片黑霧。
黑霧裡,傳來了戰士越來越虛弱的聲音:「頭,這些年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你說過,亂世之中好男兒當殺敵!這些年兄弟們也殺夠了本,是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但是我們不甘啊,你是我們的頭,是大家的統領。大家都希望你能活著,替大家而活。只要你能活著,我們就沒有遺憾了。」
「不要放棄,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們難道都忘了家裡還有日夜思念的親人嗎?都給我振作起來,爬起來。剛才是誰把我推出來的,你有那力氣,為什麼不自己出來!」將領跑回了黑霧之中,尋找著戰士們的蹤跡。
他剛回到黑霧裡,就被幾雙手又推了出去。
「不要再進來了,我們已經沒有力氣了……」
將領不再固執,站在黑霧之外,身體漸漸的恢復了力量,他仰天怒吼,脫下了身上的盔甲,猛地跪在了地上,顫聲說道:「是我辜負了兄弟們,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將領緊握著雙拳,聽著黑霧裡戰士們虛弱的慘叫聲,不忍離去。
當慘叫聲漸漸消失,將領才慢慢的站起來,他眼神如火,雙眼朦朧,暗暗發誓,離開了這裡。
年輕的將領走下山峰來到村子前,見到百里登雲和百里青嵐一老一少二人,凝望著村子里的景色,滿目滄桑,輕嘆道:「百里村,多麼熟悉的場景,可惜物是人非。」
百里登雲看著這位年輕將領,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說道:「閣下就是百里飛龍將軍吧?」
「您是……登雲前輩?」這個叫做百里飛龍的將軍看著百里登雲,露出一副震驚的樣子。
老人點頭,說道:「正是老夫,二十年前你跟隨家人離開村子的時候才十歲,這一晃二十年你都已經是一位名聲遠揚的大將軍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百里飛龍扶起老人的胳膊,看著坐在一旁的百里青嵐,問道:「這孩子是誰,為何村子里如此冷清?」
「這孩子叫做百里青嵐,今年才十七歲。現在除了我和這孩子村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我知道人屠已經進入了雲霧山,所以我讓人們都離開了村子。」
聽了百里登雲說的話,百里飛龍驚呼道:「難道剛剛殺我士兵的那群黑衣人就是傳說中的人屠!?」
百里登雲點頭道:「是的,那些人就是人屠。距離上一次人屠現世已經是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就是那個時候我來到了百里村。時隔八十年人屠再次現世,也是老夫離開百里村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百里登雲語氣一變,沉聲道:「人屠現世,必將引起一番腥風血雨。飛龍將軍,我將身旁的這孩子託付給你了,希望你能夠帶他前往帝都,尋找一位叫做燕雙。飛的奇人,讓燕雙。飛收青嵐為弟子,做他唯一的傳人。」
說完這些話,百里登雲突然仰天大笑一聲,化為一縷白光射向了天際。
百里飛龍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百里青嵐也站了起來,指著白光消失的地方,驚呼道:「登雲爺爺真是一位仙人!」